多年未见,秦淮茹变化挺大。
脸依旧是那张脸,多了些久经风霜的苦涩,少了年轻时的稚嫩和青春气。
身材保养的还行,但该下垂的地方还是下垂,走形不至于,甚至还能担得起一句“风韵犹存”,只是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你看你们来也不说一声,我这,也好准备。”
“这不没想到这茬吗,对了姐,我还给你带了东西呢。”
姐俩站一起聊天,秦京茹所谓的东西,不过一些家里的山货。
来之前就打算到了京城去探望探望表姐秦淮茹,一点山货不值钱,但难得她有这份心,秦淮茹开心很多,彼此间的感情拉进不少。
“京茹,你陪淮茹姐聊着,我去看看住处。”
“好,家明哥,那我一会儿过来帮你。”
郑家明点点头,重新背起行囊。
易中海见状张嘴差使刘海中去带路。
“老刘,你带小郑去一趟吧。”
既然是秦淮茹家里人,又是街道办小陈干事亲自领着来,三位管事大爷对于这两位外来者的身份,心里就有数。
刘海中是个体型宽大的胖子,油水缺乏的年代,真心不明白他这身肉怎么来的。
“跟我来吧。”
对于易中海的吩咐,二大爷嘴上不说,心里却止不住的骂娘。
“你怎么不去!”
好在这种小事无需计较,郑家明随他离去,到后院一间耳房前停下。
“就这儿了,小郑是吧?你运气不错,这已经是我们院儿里最后一间房了。”
面前这屋子,本是刘海中给他好大儿留着的。
结果这个自己极度宠爱的大儿子可真是“孝顺”,婚后带着媳妇儿跑路,房子便空下来,一直未曾处置。
房子两边就是刘海中和隔壁许大茂家,听到外头动静,其中一间屋子里窜出一人。
“二大爷,这是?”
“哦,新来的。”
娄晓娥点点头,朝郑家明露出一个腼腆笑容。
没人为他介绍,也没人给他解释。
刘海中反倒打起官腔。
“小郑啊,你既然成了我们院儿里的一份子,这院儿一些规矩,我就必须得跟你好好说说。”
“我们这院子啊......”
“这谁在外面吵啊?”
他才起了个话头,想要逼逼叨,西边屋子忽地窜出一苍老的人声儿。
刘海中赶忙闭嘴,便见一白狐狸脸老太太打从屋里走出,娄晓娥见状上前两步搀着。
只听她指桑骂槐。
“今儿个的乌鸦也没叫啊,老太太我活了大半辈子,还真就没见过这等体型还吵闹的鸟儿!”
刘海中憋得满脸涨红。
“我,老太太,您这说谁呢!我今天可没招您啊!”
“啊?大点儿声,我听不见。”
对方习惯性耳聋,他彻底无语,朝着郑家明伸手一指。
“门没锁,你,你自己进去吧。”
接着脚底抹油,火速开溜。
郑家明看的有趣,对娄晓娥二人报以微笑,提着东西推门进屋。
聋老太太在他身上扫过两眼,倒也没说什么,由着娄晓娥扶着去遛弯儿。
此时,中院秦家。
槐花长到两岁,已能下地走路,平日由婆婆贾张氏看着。
家里三个孩子,眼下都出去野去了。
贾张氏在家纳鞋底,竖起耳朵偷听儿媳妇和秦京茹聊天。
“我顶了我男人的班,在工厂车间做活,等于是一个人养活一大家子。”
“那......真挺不容易的。”
工厂工人是现时节最吃香的职业之一,她男人贾东旭在工厂出事,厂里虽有补贴,这些年也花的差不多了,就算还有,也被贾张氏死死把住。
又是技术工种,繁琐复杂,她能去顶班不假,却也要从头学起。
学徒工一个月才多少工资?
十八块五。
说起这些年的苦日子,秦淮茹满脸憔悴,秦京茹则表示同情。
“嗨,不说我了,你呢?和家明怎么样了?这次过来有什么打算?”
“我还不知道,主要看家明哥,他怎么说,我怎么做呗。”
“家明现在是真不一样了,还有你,唉,那会儿还是个小孩儿呢。”
提起这个,秦淮茹多少有些羡慕。
表妹现在这种情况,工作估计不大可能,只能是被郑家明养着。
这种舒服日子是她曾经过过的,那个令人羡慕的人,以前是她......
“家明现在可真了不得了,他也在我们厂里上班?宣传科?那可真厉害。”
“姐,这些话你刚才说过了......”
“哦.....你,你看我都糊涂了。”
小半小时,姐俩儿没话找话,纯属尬聊。
眼见都过了饭点儿,秦淮茹后知后觉。
“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一会儿和家明过来,一起凑合一口?”
“咳咳咳!”
她话音才落,炕上盘着腿儿的贾张氏好像阳了一样,不断咳嗽。
秦淮茹眉头一皱,好在表妹算懂事。
“我,我得先去问问家明哥。”
她感觉氛围不大对,匆匆忙忙离开。
出了大门松一口气,一路小跑到后院。
郑家明在屋里收拾东西,就一间耳房,整体面积目测四十来平米。
标准一进院格局的四合院面积,耳房能有十五到十八平。
他们所住的是个三进四合院,各类房间的面积,按照当时的建筑规划,都会往上翻倍。
整间屋子的精神面貌呈现一种陈旧古朴的气息,好在不算破败。
西面三七分的地方用木板隔出一堵墙,里头卧室,外头是客厅和自由活动场所。
家具稀少,有个生活火造饭的炉子,边上靠窗的地方是个炕,也可睡人。
东面靠墙一破败柜子,里头卧室一张床,再有几条高矮不一的长凳,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郑家明面色平常,心中叹气。
秦京茹积极性倒是很高,起码知道此地便是自己以后要住的窝,撸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
等着郑家明抽完一支烟,她都已经收拾了小半儿,毫无怨言。
“家明哥,你坐着,这些脏活累活都让我来。”
听到这话,他都笑了。
“想什么呢,我去隔壁借个扫帚,一会儿和你一起。”
丢了烟头转身出去,他顺势敲了隔壁邻居家大门。
娄晓娥刚把老太太送屋里,见是新邻居,笑着礼貌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