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郑啊，有什么事儿吗？”

“姐，借个扫帚。”

“嗨！你看我，都知道你们刚来，什么都缺，应该早想到的。”

娄晓娥让他等着，自己转身去拿东西，趁机也介绍自己，两人互通姓名。

实则她不说，郑家明也了解。

娄晓娥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孩子，也曾天真烂漫，后来嫁作人妇，日子倒还可以。

“我男人在厂里做事，他是宣传科的放映员，好像小郑你也是吧？”

经济计划年代盛行八大员，放映员、炊事员、保育员、邮递员........

许大茂是其中之一，一个萝卜一个坑，从他爹手上接过班子，工资待遇都不错，下乡给人放电影，还有外块赚。

娄晓娥嫁过来，确实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但随之而来是不断暴露的家庭矛盾。

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是无后，加上新鲜感褪去后男人暴露的本色，让许大茂对于家里的红旗越发不满。

经常性的不着家，借口给人放电影，工作忙，实则出去鬼混。

娄晓娥因此守了长时间活寡。

“你看我，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你还等着回去收拾家里吧，别耽误了你。”

“不打紧，反正也没人搭理我们，娄姐您能跟我聊两句，我心里能好受些。”

“嗨，你也别往心里去，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也别您啊您的，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别那么客气。”

“我客气吗？”

郑家明陪她扯了十几分钟，拿着扫帚告辞离开。

着家后和秦京茹一起打扫卫生，一个小时飞逝，总算把家里收拾干净，像模像样。

咕咕.......

“饿了吧？”

听着她肚子叫，郑家明才想起没吃饭。

秦京茹红着脸点点头，脸皮还是薄。

家里现在啥都没有，他本打算带这丫头出去吃，还没开口，娄晓娥端着四个窝头，打从外头敲门进来。

“家里就剩这些了，我上汽蒸了会儿，你们要不嫌弃，将就对付一下？”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体现在这些小事上面。

娄晓娥在家无事，时常陪隔壁老太太聊天，带她去遛弯，知道秦淮茹不容易，背着许大茂偷偷接济。

现在对两个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都能坦然表达善意，可以说她家庭条件好，不在乎几个窝头。

但单从这些行为来看，也算是个苦命的好人。

“那就谢谢娄姐了。”

郑家明不矫情，接过东西递给秦京茹，自己也吃。

娄晓娥打扮的跟个丫鬟一样，但笑起来还是好看。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一会儿把碗送过来就行。”

“好，您慢走。”

她转身离开，秦京茹啃着窝头，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家明哥......”

郑家明伸手按住她脑袋。

“吃饭就别说话，吃了把碗给人送过去，我带你出去转转。”

她被强行打断，委屈巴巴哦了一声，只好作罢。

吃了两个窝头，总算解决腹中空空的问题，送了碗，郑家明带着秦京茹出门。

“你带了被褥，现在天气也不算冷，我们就将就盖着，买点儿生活必需品就行。”

“好，家明哥你做主。”

两个逛荡去市场，一路欣赏风景。

有钱有票有介绍信，他们走哪儿都不怕。

郑家明先后解决了煤和粮食问题，买了些菜，扯两块布当窗帘，买点报纸糊糊墙，总体花费三块多。

煤占了大头，花了1块2。

五斤白面，一斤0.18，共计花费9毛。

五斤棒子面儿，一斤8分，合计4毛。

其余菜、布、报纸等东西，零零碎碎的没花多少。

接着又去排队买了些点心，少少的一点，要一块多钱。

“这点心皮儿是金子做的，还是点心馅儿是金子做的呀？这么贵！”

秦京茹愤愤不平，但郑家明执意要买，她也没办法。

行程的最后是去供销社买了把锁、扫帚和夜壶等生活必需品，虽说现在治安条件比较好，有些地方甚至夜不闭户。

但保险起见，郑家明也不怕被人说。

等一切弄完回到院子，师傅已经把煤运到，并且帮忙搬到屋里。

郑家明给人塞了一把好烟，就此解决。

随后带秦京茹到中院，忽见一面相老成的汉子在和秦淮茹打闹。

两人朝前，秦淮茹才急忙恢复正经，略带尴尬的给人介绍。

大名何雨柱，外号傻柱的男人嗯了一声。

“我听一大爷说了，兄弟，既然是秦姐亲戚，往后就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话是这样说不假，他眼睛却时不时瞟向秦京茹。

郑家明皮笑肉不笑。

“客气了。”

也不多说什么，大步离开，秦京茹紧随其后的跟上。

人一走，傻柱就又忍不住的说些浑话。

“你家这基因不错啊，这小表妹长得还挺水灵的。”

“边儿去，你可别打什么主意，看刚才那人没有，有主了的，你寻思自己能打过他吗？”

傻柱缩了缩脖子，自觉矮上一头，心里没底气。

他虽有“四合院战神”之称，却也分人。

许大茂那种瘦竹竿子，易中海他都打不过，傻柱自然轻易拿捏。

可要对上郑家明，心里不由发怵，况且听说人家还当过兵？

“嗨，我能打什么主意，这张破嘴，你又不是不了解。”

“知道就好。”

秦淮茹抛去一个暧昧眼神，略感酸楚。

自男人死后，她迫切需要一个能帮助自己的人来养活一大家子。

作为隔壁邻居的傻柱，早对她有所想法，但有心无胆，自己能看出来，便利用这点，时常让他接济，空手套白狼。

实则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却也是万般无奈。

......

夜，后院。

大半天操劳，家里总算有了点改变。

糊了报纸添了煤，把炕重新弄了一下，整间屋子焕然一新，丝丝暖气充斥在内。

“晚上跟我睡还是分开睡？”

刚吃过饭，郑家明拿了被子进卧室。

秦京茹穿的单薄，天气还不算冷，捧着一本看不懂的书，趴床上摇晃着脚丫。

“唔.......我......”

她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作答，眼中满是羞意。

郑家明了然。

“晚上还是有点冷的，我允许你和我盖一床被子。”

见他那么不要脸，秦京茹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时花枝招展，白润毕现。

郑家明走来坐她身边，合上书，两条腿搭了上去。

“一天下来，城里的生活感觉怎么样？”

“嗯.....说不上来。”

“那就慢慢说。”

她点点头，不由叹气。

实则早就想和郑家明谈谈这个问题，无奈当时被打断，现在真有一万个心思想要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