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陈捕头恭敬道,“案子有进展了。”
王县令眼前一亮:“可是找到了实证?”
一旁的师爷也挺直胸板,集中注意力。
“呃....”陈捕头没想到县令大人会问这个,嘴巴张了张,“没....”
“那也叫有进展?”王县令火气蹭一下子就上来了,抄起一旁的惊堂木就向陈捕头丢去。
惊堂木擦着老陈的脚边飞过。
陈捕头并未躲避,王县令也没想真打,只是借此表达不满。
虽然没用,但他现在还得靠这个手下办差。
“犯人招供了还用你特意来告诉本官吗。”县令老爷还以为是犯人认罪了。
陈捕头一听就知道县令大人误会了,连忙道:“不是犯人招了,而是有别的进展。”
犯人没招,也没拿到证据,还能有什么进展?
王县令和师爷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
同时也意识到了不寻常,暂时收敛了脾气:“你且说说看。”
陈捕头迅速将安宁渊分析出的三个疑点讲出。
本想,万一两位大人没能理解,就让宁渊上场,谁成想说完后,县令老爷不但没有任何疑问,反而陷入沉思,久久不语。
王县令思维可比老陈活跃的多,在听完几处疑点后,立刻就察觉到这位郑家公子有大问题。
“好,很好,你不错!”
县令老爷突然发声。
陈捕头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随后心中狂喜。
大人称赞我了,大人这是称赞我了吗?
想不到本神捕也有咸鱼翻身的一天,不由得登时笑出声来。
不对啊....看着眼前这个呵呵傻笑的家伙,王县令顿时心生疑虑,怎么以前没感觉这家伙这么聪慧。
突然开窍了?
面带审视,县令老爷声音中带着些许威严:“这是你自己想到的?”
正在得意的陈捕头面色一僵。
这才想起来,好像刚才说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他的。
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好在陈捕头还是比较仗义的,如实答道:“是卑职好友安宁渊的推论。”
安宁渊....王县令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思索片刻,突然一拍桌子:“往生堂那个?”
陈捕头一脸惊奇:“正是。”
大人是怎么知道宁渊的,往生堂现在这么有名了吗,一个入殓师都能让大人记住?
“原来如此,这就不奇怪了。”县令老爷抚掌笑道。
师爷顿了一下,想到先前王县令与他说的秘辛,隐隐猜到了什么,又不大确信。
陈捕头疑惑道:“敢问大人何以知晓宁渊?”
县令心情正好,也非常爽快地透露一些自己所知:
“前几天的国子监命案,你们都有所听说吧,奉天司与大理寺追捕凶手,但中途突然放弃,反而将目标放在国子监内部,你们可知为何?”
“为何?”陈捕头当即问道。
“难不成....”师爷眼中闪过惊骇。
王县令微笑着点点头,确认了师爷的想法:“安宁渊,就是他推断出了国子监命案的真相,当场替好友翻了案。”
“会不会是重名?”陈捕头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这是他认识的安宁渊吗?
县令老爷摇摇头,“别人也许是重名,但叫这个名字,还是往生堂的,只可能是他。”
嘶....师爷与陈捕头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的震撼。
闲话完毕,待二人消化掉这个惊人的事实,王县令也没忘记正事:“既然已经有所猜测,郑途他人....”
“大人放心,卑职已将郑途带回县衙,大人随时可以审问。”陈捕头一挺胸。
县令老爷满意地点点头,见陈捕头还不离去,皱了皱眉。
还站在这做什么,等奖赏吗?
案子还没破呢就开始邀功?
“大人,那个....”陈捕头吞吞吐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卑职把宁渊也带来了,他人现在就在外面等着....”
王县令:???
....
公堂之上。
县令老爷正坐主位。
两侧数名差役咚咚敲打着杀威棒末端,齐唱V5。
V50....听着这只在电视剧里听过的魔性声音,安宁渊脑海中不由闪过炸鸡汉堡和薯条。
想喝可乐....
想到再也没有沙雕群友一起聊天打屁,他的内心愈发惆怅。
他被县令老爷特意允许旁听,也算没有白跑一趟。
没想到堂堂县令老爷,对他态度竟出奇的好,完全没有官架子。
在心中打上了青天大老爷的标签,安宁渊看向中间下跪的郑公子。
啪!
惊堂木响起,王青天大声喝问道:“大胆郑途,你可知罪!”
“大人,草民何罪之有!”年轻男子一脸惶恐。
对于郑途,王青天心里还是很反感的,也不知道当初的事情,郑老爷是找了谁,才将此事压下。
试问谁家能保证今后无病无灾。
郑途这种做法,不仅坑害百姓,也让一些官吏感到后怕。
毕竟大部分官吏在京城,买药也只能到外面的药铺买,并不像王公贵族,有专门的医署和药房。
至于百草庐....虽然只是由一群医师组成,但太医署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纯纯的庞然大物。
现在年轻男子既有杀害生父的嫌疑,更是人伦尽丧,这让王县令看他更是极度厌恶。
“你因何杀死生父,快些从实招来,以免受皮肉之苦!”王县令怒喝。
再怎么厌恶,想要定对方的罪,还是要找到实证,或是对方自己肯说。
至于动机,他能想到的可太多了。
杀了父亲,家中产业不就他一人说了算吗。
什么,你说郑老爷也没几年了,死后不还是他郑途的,何必冒此风险?
就想早点继承家业不行吗。
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乎?
在如此庞大的财产下,人性是相当不禁考验的。
衙门是怎么发现的....年轻男子面色微变,但仍旧强作镇定,大声道:
“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就算对方有什么背景,大人也不该反过来污蔑在下,否则让京城百姓如何看待大人?”
他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杀头都是轻的。
打死都不能认罪。
男子闪烁不定的眼神被王县令尽收眼底。
混迹官场多年的他怎会看不出对方所想,本只是严重怀疑,想要吓他一下,但现在彻底确定必是凶手无疑。
但老王确实也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他也不好直接大刑伺候。
确实,子杀父这种事,在大应实在过于人伦尽丧,故而若无实证,靠着严刑拷打,哪怕得到供词,京城百姓也不会接受。
一个处理不好,恐怕比破不了案更加麻烦。
这让他有些后悔。
还是得到新思路,兴奋之下冲动了些。
但现在局面已经这样,原先的犯人洗脱了嫌疑,仅剩年轻男子一个,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可是对方只要死不承认,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王县令可谓一点办法没有。
一个不好容易影响仕途啊....他心道。
这时,他内心一动,望向坐在一边老神在在的安宁渊。
接着,只见王县令向一旁的衙役招了招手,低声说了些什么,衙役点点头,向安宁渊走来,附身轻声道:“安公子,大人请你后堂一叙。”
叫我?
安宁渊一脸迷惑。
....
一头雾水跟着衙役来到后堂。
王县令露出一丝自以为和蔼的微笑,一张老脸上褶皱堆到一起:“宁渊....”
安宁渊一阵恶寒。
“大人有话,直说便是。”他连忙说。
见他如此直白,王县令也没再多客套:
“眼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郑途抵死不认,本官也不屑于屈打成招,案件毕竟是由你推断,若有办法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安宁渊有没有招,只是寻思能把国子监命案都翻案的猛人,起码能给点建议出来。
“行吧,我试试看。”安宁渊也没有推脱,“只要让他招供就行吧。”
还真有招?王县令眼前一亮,忙问:
“你打算用何办法?”
“下药。”
王县令:“....”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能审出结果就行。
....
囚室中,郑途看着进来的年轻人,眉头皱起。
“又见面了。”
安宁渊微微一笑,坐在他的对面,手里还端着一个茶杯。
郑途盯着他看了一会:“你不是往生堂的入殓师吗,怎么....”
“哦,当捕快了,”安宁渊满嘴跑火车,“刚改的行。”
“对了,渴了吧,先喝点水,”见郑途没搭腔,他继续道:“喝完我们再继续聊。”
说着将手中茶杯递了过去。
看着眼前装满茶水的瓷杯,郑途犹豫一下,还是喝了起来。
衙门就是再想他招供,也总不至于给他下毒吧。
放下茶杯,他看到眼前的男子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拉着他扯起了家常。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扯着,郑途也不排斥,只要不用刑,对方想扯什么他都奉陪。
聊着聊着,他感觉倦意涌起。
眼皮也有些撑不住。
眼前的男人见状,站起身,像是在安抚,又像在耳旁呓语:
“困了吧....”
“那,就睡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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