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干事的态度。

至少看起来不像。

从内心来说，能不能干成，对许岩来说其实也无所谓。

毕竟不等钱花。

毕竟时间还早，想要赚钱，有的是办法。

可要说这事不靠谱，那还真就不一定。

就好比徐丽兰说的，人家为什么不直接自己投资办厂，要从这边买。

是有道理。

正常来讲，是直接自己投资划算，能单干就没必要合资，能自己生产就没必要花钱采购。

毕竟这又不是多么有技术含量的一件事。

关于这一点，也不能寄希望于出版社的人情，毕竟在商言商，商场从来不是讲人情的地方。

可话又说回来，一定就是这样吗？其实也不然。

因为商业上还有一些其它的逻辑，比如说，强强联合，比如说，以合作代替竞争，防止出现新的强大对手。

况且这边也不是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

书卖得好的情况下，书中提到的品牌，他的亲笔代言，大小也算是资源筹码。

所以这事，其实有得谈，尽管一开始他没想过这么多，写书也从来不是为了帮家里卖藕粉。

反馈的消息也快。

到底是赚钱的买卖，又不需要多大的投资，刚吃过早饭，电话就陆续过来了。

实质性的结论是没有的。

不过都表示会尽快过来看一看。

这样就够了。

尽管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承诺，但有人愿意过来，许岩就满足。

至于自己想办法出去成立公司，开拓市场……

别闹。

哪那么容易？

就算勉强能做成，也不知死多少脑细胞，浪费多少光阴。

许长鸣徐丽兰也稍稍安稳下来。

倒不是说觉得多么有戏，单纯就是没什么损失，大不了到时候谈不成放弃。

于是这日子反而是轻松了。

反正都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你们爱怎么弄怎么弄，反正我躺平了，莲藕不收，家里先紧着存货做着，具体情况，等人来了谈过再说。

只是当一拖拉机藕粉火急火燎拉过来，受潮的颜色不对的都有，徐丽兰沉默了。

半响，淡淡道：“今晚你自己睡吧，石头，颖颖，我们走！”

“……”

难受。

这一晚，老许又一个人睡了，偏偏还一句话说不出来。

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该。

如果那不是他的亲姐姐，亲弟弟，如果不是小的时候姐姐对他还挺好……

他绝对二话不说骂回去了。

与之相对应的是，许岩又挨着一个小暖炉睡了一晚上。

醒来天气依然不好。

风持续刮着，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停，偏偏还下起了雨，绵密如针，看着不大，却有着透骨之寒。

赖了一会，起床，刷牙，洗脸，抹香香，又跑到书房，铺开纸张，提笔点墨。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

好像不太应景。

其实，也的确不怎么应景。

可那又如何呢？

哪来那么多应景的？

无聊。

闲着没事。

练练毛笔字而已。

“叮咚叮咚叮咚……”

忽然电话又响起来，继而旁边玩耍的小丫头充满奶气的声音传来：“哥哥电话，哥哥电话……”

“嗯。”

许岩点头，空着的手抓过听筒：“喂，你好，找谁？”

“你好，请问是许岩小朋友吗？”

是个女声，听起来还蛮温柔的，应该……是个阿姨。

许岩淡淡道：“你好，我叫许岩，不叫许岩小朋友。”

“好的许岩小朋友。”

果然不经逗，分明也没说什么，对面还是被萌到了。

接着便道明来意。

倒也简单，就是出版社决定了，要出版他的书，可以的话，最好让爸爸妈妈过来。

许岩便出门喊了一嗓子，没多久爹妈就都上来了。

“怎么了，妈妈还做着饭呢！”徐丽兰说道。

许岩嘻嘻笑：“省人民出版社来电话了，想出我的书。”

“真哒？”

顿时徐丽兰就兴奋了，一把将许岩抱起，亲了又亲。

许长鸣道：“好事，具体怎么出说了吗？”

“没呢，让我叫爸爸妈妈。”

“行，那让你妈说，这事都是她管的，懂的多。”许长鸣没揽事，事实上，他也的确没怎么管过这些事。

徐丽兰点头，上前拿起听筒，按下免提：“喂，你好，我是许岩的妈妈，我叫徐丽兰。”

“你好你好，我是省人民出版社副社长张欣，请问一下，《唐朝小地主》这本书目前在国内的版权还在吧？”

挺直接的。

但其实这是来自国内出版社的第一个电话，只是张欣本身并不知道。

徐丽兰正要回答，忽然腰间被戳了戳，扭头一看，差点又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您指的是简体版权吧？还在的，不过现在有几家在谈。”

不错。

这回答，小许满意，便收起了提示板。

“这样啊……”张欣稍作沉吟，道：“那方不方便提一下，对于在国内的出版，你们都有些什么要求呢？”

这是很少见的一种情况。

国内出版图书，一般都是直接找出版社谈，实在不行再换一家。

像这样一本书同时多家出版社同时谈的，少之又少。

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种手段，尤其在图书本身有相当出版价值的情况下。

这时“提词器”又悄悄竖了起来，三个字：让她提。

徐丽兰瞥了一眼，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就是出版册数版税这些，货比三家，如果贵社有兴趣，不妨说说我们考虑一下。”

“行吧！”

“那我就直说了，首先呢，这个独家是肯定要的，不可能说同一本书在国内还好几家同时出版，这一类的书籍，业内也还没这个先例。”

“其次，关于版税，我们内部商量的是百分之十一，不过这一点可以商量。”

“然后，关于首印册数，我们初步预定的是二十万册。”

“定价的话，初步是二十万字，十一块二，主要面向青少年。

关于这一点我想说的是，国内到底不比港台，在国内来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价格了。”

“另外，按照惯例，在书印出来之后，我们可以免费赠送大约十册，同时，如果有需要，你们可以半价购买大约五百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