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你做什么?还要你在苏府留宿……她有何企图?”魏锋一只手掌撑着床,缓缓挪动屁股,顺带着移动了上身,寻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靠在坐垫上。
魏锋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上官梓寒,审视意味极浓。
“你们两个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实招来!”
上官梓寒目光幽幽,如冬日里的冰棱,“这……我也不知道,只是离儿说她头痛,执意要我留下照顾她。”
“什么?你一个堂堂魏府大都督的儿媳,要屈尊降贵照顾苏严的庶女!”魏锋气得直拍床板,“皇妃了不起啊!这还没当上皇妃呢,要是真当上了皇妃,那屁股翘的不还得比天都高?”
上官梓寒贝齿轻轻咬着朱唇,嘴唇抿了抿,看着魏锋,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魏延性子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揉了揉眉心,说道:“你想说什么直说无妨。”
“相公,苏瑾离劝我同你和离……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苏瑾离要劝我同你和离,难道……”
上官梓寒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响起了魏锋暴跳如雷的怒吼声。
“什么!和离!那个臭丫头,居然怂恿你与我和离!哎呀呀!气死老子了!简直是气死我了!”
魏锋被气得不轻,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也因为过于气愤的原因,红润了一点……
“苏瑾离还真把她自己当皇妃了,自己的事都管不了,还敢管小爷的事……皇上压根不稀罕要她!还真以为在头上插根鸡毛就能变凤凰了?在我这里,她连只野鸡都比不过!不过区区庶女而已,爹不疼娘不爱的!要不是苏瑾离,小爷我的腿也不至于这样……那个臭丫头,我和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魏锋吐嘈了一箩筐苏瑾离的坏话,这才算是稍微解气了一点,他在上官梓寒面前拍拍胸脯,担保道:“梓寒,你别怕,苏瑾离使唤你的这口恶气,相公来帮你出!”
上官梓寒盯着魏锋的表情,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糊弄她的……
莫非魏锋真的不认识苏瑾离?
难道魏锋和苏瑾离之间真的没有关系?
魏锋接着说道:“待我腿伤好了,我便进宫去,把苏瑾离做的这些破事一一禀告给皇上……哼!看她还怎么当皇妃……”
一说到腿,魏锋顿时又泄了气,他捶胸顿足,“哎哟,媳妇儿啊!你昨晚为何不回来啊,害得相公我……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他哀嚎道:“小爷我的下半身啊!”
上官梓寒闻言,郑重回答道:“相公,你的下半生有我……”
……
魏大都督府魏锋少爷腿被砸断了的消息不胫而走。
消息传得飞快。
只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魏锋少爷因为不满魏少夫人在苏府伺候苏家二小姐,一气之下摔断了腿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各种猜测。
很快,一首脍炙人口的打油诗在民间广为传诵,大人小孩津津乐道。
魏家有犬子,苏府有虎女。
相看两生厌,媳妇来圆场。
圆场变扁场,虎女颇为恼。
虎女虽可怕,可惜是庶女。
利刀虽有刃,可惜没有柄。
可怜下半身,不知能动否。
……
魏祥贤虽是火冒三丈,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苏家二小姐没做什么实质上伤害自家儿子的事情,人家只不过是好心留梓寒在苏府住一晚,既不是大逆不道又不是偷鸡摸狗,自己犯不着因为这件事跟苏府结下梁子,毕竟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不能混为一谈。
况且这苏家二小姐还是被高僧预言过的命定的皇妃,迟早是要入宫当皇妃的,即使皇上现在没有纳妃的念头,可保不齐哪天皇上心血来潮……
苏家二小姐当了皇妃,苏严自然就更是得势了,无论如何,不能意气用事才好。
可一想到魏锋的腿,和自己夫人那张哭得惨兮兮的脸,魏祥贤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成器的儿子!
不仅一无所长,不学无术,还喜欢喝酒!
喝酒就喝酒吧,这蠢货,喝个酒也能把腿给摔断了……
真真是……
看来他是应该考虑要个二胎了……
……
一整个上午,苏府的墙头被人投了不下数百次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苏府的下人走路都是靠着墙根走,生怕被人砸了一身臭鸡蛋……
就连一向遇事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苏严,这次也是靠着墙根走的……
在下朝回府的一路上,他的专用轿子被人用臭鸡蛋和不明液体砸的不成个样子,本来崭新如初,金碧辉煌的轿子,如今变得黄不拉几,灰不溜秋,难堪至极!
苏严憋了一肚子气,一回府就直往锦院,当然也是贴着墙角走的……
锦院里,苏瑾离像条砧板上的鱼,在狭小潮湿的屋里踱来踱去,神情惶惶。
魏锋的腿被砸伤,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只是不想让前世上官梓寒的死再一次重演。
所以才会执意挽留上官梓寒留宿。
可魏锋为何会出事?
前世魏锋一直都好好的啊,活蹦乱跳的……
难道她记忆中有关于前世的那些,都只是她做的一场梦?黄粱一梦吗?
苏瑾离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一世的发展完全不按前世的套路出牌,将她打得措手不及……
梓寒姐应该很恨她吧,要不是她,魏锋的腿也不会被砸……
听说砸得挺严重……
听说外面的人专门给她和魏锋编了一首打油诗……
听说还挺押韵的……
她还听说苏府里一地的鸡蛋和烂菜叶……
不知道爹会不会……生气……
他会不会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