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了不起啊？你们皇室一族就是狗眼看人低！”小曹子面目狰狞，一只手握住匕首抵在苏瑾离喉咙处，一只手扼制住苏瑾离的手腕。

青竹大嚷道：“你莫要伤害我家小姐！”

“娘的！叫你小声！小声！你耳朵聋了是吧！”小曹子手下用了力，苏瑾离白皙的脖颈上立刻现出一抹红痕，且有流血的迹象。

苏瑾离皱了皱眉，道：“曹掌柜，你到底要做什么？杀了本宫，然后你再自尽？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只是为了逞一时之快么？”

小曹子直言不讳，“没错，我的确是为了逞一时之快，我一个废人之躯，活在这世上本就没有多大的意思，如今再搭上一个后宫娘娘，也算是不枉在世上走一遭。”

长乐宫外的侍卫听到里面有不寻常的动静，便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小曹子的匕首刀刃在苏瑾离脖子上割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看得很是触目惊心。

苏瑾离朝门外道：“本宫没事。”

“这才对嘛，听话一点，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小曹子笑道，“本来我是打算用匕首慢慢深入，轻轻割开你的喉咙，看看你到底是男人是女人，那天晚上你扮男人扮得可真像……唉，不过看你倒是挺爽快，那么死恐怕你忍受不了……”

看着苏瑾离面容苍白，青竹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轻声道：“小姐！”

然后她又对小曹子苦苦哀求道：“曹掌柜，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就好，放过我家小姐！”

小曹子笑道：“想不到你这丫头还挺忠心护主，你别着急，迟早会轮到你的。等我宰了你家小姐，下一个就宰你。”

苏瑾离却忽然问道：“曹掌柜，你妻子怎么办？你的孩子怎么办？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小曹子一怔，是啊，他们怎么办，他的家人怎么办？可他如今在皇宫里，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正当小曹子发愣时，倏地苏瑾离抬起脚照着小曹子的脚狠狠地踩去，一个高抬腿将小曹子的匕首踢翻在地，扳过他的两只手臂按在后面，使他动弹不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麻利，一气呵成。

匕首“嘭”地一声，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曹子挣扎了两下，发现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干脆放弃了抵抗。

他不禁惋惜道：“想不到你竟然深藏不露，是个练家子，是我大意了。”

若是他方才痛快一点，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苏瑾离的尸体了，而不是这匕首……

苏瑾离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让青竹去拿绳子过来，把小曹子捆住。

她的确练过几招，当年她六七岁时，李氏说她煞气太重，对苏严的前程可能会有所影响，便作主将她送去凉山寺过了一些时日，那些日子，她由寺中方丈的大弟子亲自授课，学了不少拳脚功夫，练家子算不上，但制服一个曹掌柜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瑾离和青竹两个人，一起上下其手，把曹掌柜彻彻底底地捆了个结实，像个长长的粽子。

小曹子拼命挤出两滴眼泪，自混浊的眼眶中流下，他侧躺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娘娘，您饶了小的吧，方才小的一时鬼迷了心窍，做出对娘娘不敬之事，娘娘大人有大量，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念在小的是初犯，就饶了小的这次吧，小的日后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为娘娘谋福利！”

苏瑾离笑了笑，并不言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小曹子一眼，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

刀刃上还沾染着一抹殷红的血迹。

青竹去拧了温热的手巾，敷在苏瑾离脖颈的伤口处。

苏瑾离手立在半空中，并不回头，道：“不慌，咱们先把曹掌柜的事情解决了再敷。”

说罢，她慢慢地蹲了下来，蹲在小曹子的面前，手里的匕首在他面前晃啊晃的。

小曹子从未觉得匕首如此恐怖，也从未觉得死亡离他这样近，这时只是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紧紧地闭着眼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苏瑾离笑道：“曹掌柜不是不怕死么，怎么现在倒是怕成了这副模样？”

冰凉的刀刃在小曹子脸上贴来贴去，小曹子面部脸颊不停得抽搐。

“曹掌柜，其实本宫本是不想灭口的，只是你方才那句初犯提醒了我，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本宫若是留住你的性命，便是对我性命的不负责任，综合考虑，杀了你一了百了。”

“别啊，别啊，娘娘，方才奴才不是真的想杀你，奴才……”小曹子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奴才是在考察您的应变能力……”

这借口找的……小曹子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苏瑾离扬起了眉毛，微微翘起了嘴角，笑得恣意却不张扬。

她笑道：“编，编，接着编，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编出一朵花儿来。方才信誓旦旦地说要杀死本宫的是你，说要自尽的人也是你，如今你却说是在考验本宫……曹掌柜，你还真是有趣。”

小曹子一看苏瑾离笑得这么灿烂，觉得事情应该有转机，毕竟娘娘都夸他有趣了……

他央求道：“娘娘，您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苏瑾离却站起身，不再同他多费口舌，她看了一眼粽子一般的曹掌柜，淡淡道：“曹掌柜，你放心，你妻儿那边，本宫会经常去探望的。”

小曹子瞬间泪奔，怎么忽然之间，他不想死了，活着真的挺好，即便是做太监，活着也总比死了强……

苏瑾离将匕首递给青竹，道：“青竹，你来，给他个痛快。”

青竹畏畏缩缩，小声道：“小姐，我不会杀人，也不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