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报告将军。”
项昆仑心头一颤,又是这耳熟的呼喊。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进来吧,何事?”
传令兵从怀里取出一个细长的盒子,双手捧起,递了过去。
“将军,京都来的密旨。”
项昆仑打开盒子取出密旨看了起来,看完后,他将密旨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脸色格外的难看。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下令道:
“去把三位军师请来,不,只请刘军师。”
“是,将军。”
不一会,刘伯温就赶了过来,他看着项昆仑脸上的表情,心里顿生不妙。
“臣拜见项王。”
“唉………”
项昆仑叹了口气,将密旨递给了他。
刘伯温打开一看,先是露出了笑容,随后笑容渐渐隐去。
“项王,打算怎么做?”
项昆仑眼里闪过一丝寒芒。
“当然是抗旨不遵了,皇帝老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就是反了,他又能拿我怎么样。”
刘伯温脸上的寒冰消融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随后他郑重的劝道:
“以臣之见,现在还不是跟朝廷翻脸的时候,项王应该遵旨。”
项昆仑一脸认真的看着刘伯温,语气诚恳的说道:
“在我心里,先生远比一个州更加重要。”
刘伯温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项王来说,此时拥有一个根据地最为重要,项王万万不可因小失大,陷臣于不义也。”
“伯温……别走………”
项昆仑上前拉住了刘伯温的手,刘伯温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掉在地上的密旨上写着:
“项卿发兵勤王,朕甚慰也。
特恢复卿,一字并肩王爵位。
赏黄金三千两、玉佩两对、双龙珍珠宝铠一副。
…………………………”
至于后面的内容,简略来说就是:
“你小子递过来的小纸条,我看了,十分认同。
毕竟我爸当年就说过宇文化及那个老东西头生反骨、靠不住。
所以我许你削他,至于名义,我会兼封你为并州太守,放手去干吧。
对了,你派出来追我儿子的骑兵,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们回去了。
我儿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呢,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小兄弟,我对你期望很高,你也一直没让我失望,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不要自误。
我也不想再换第三个并州太守了,耗子尾汁。
哦,对了,还有一事,把刘伯温给我送来。
你的主子:秦二世。”
密旨上乌拉乌拉的写了一大堆,可夸奖没有几句,反而通篇都在敲打。
仿佛在说朕知道你心里的小揪揪,可朕没有打算跟你计较,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项昆仑当然忍不了,不然也不会说出:反他呀的!
可除了愤怒,他心里不免也有几分疑虑。
‘自己手握百万大军,他凭什么敢如此跟爸爸说话。’
刘伯温一眼就看出了项昆仑的心思,他笑着说道:
“项王,虽然手握百万大军,可军中补给全靠朝廷下发。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此举等于扼住了项王的喉咙,这也是皇上一直不给项王地盘的原因。”
项昆仑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那他现在怎么又肯给了呢?”
刘伯温解释道:
“其一,是项王毕竟勤王了,皇上不给点实质性的奖励说不过去。
其二,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太子的死,让诸侯们意识到京都并非铁板一块,自然蠢蠢欲动。
朝廷无力镇压,皇上是想放出项王这只猛虎来搅乱局势,争取时间。
所以此时对项王来说乃是天赐良机,项王打下并州后,可看局势攻打北方各州。
臣料定皇上会默许。
不过项王记住,千万不要举反旗,据臣暗查,山海军的前身是秦国四大军团里的长城军团。
皇上明知项王已掌军心,却还敢行此险计,臣推测,始皇的后手很可能会对长城军团造成致命的打击。
所以密旨才会如此的不客气,他在等你扫平北方后,起兵造反,这样他再一举击溃你。
帝国就能轻而易举的掌控北方,天下可定也。”
项昆仑又惊又怒,惊的是这群人他喵的全是老硬币,怒的是大家都想拿他当枪使。
‘不是,我看起来有这么憨吗?’
可项昆仑冷静下来后,也明白了刘伯温的用意,他之所以说了这么多,是为了提醒他。
夺取江山的每一步都不好走,所以每一步都要走的慎重。
就比如这次勤王之事,有利有弊也,利的是皇上松了口,允许他自己去打地盘了。
弊端则是他一但撤军,假勤王就变成了真勤王,他身上的嫡系标签一时半会就拿不下来了。
加之他随后要攻打北方各州,那诸侯们会怎么看他,不言而喻。
可以说秦二世轻飘飘的一纸召令不仅一举数得,还让他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项昆仑无力的坐回王座上,他一开始以为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可现实狠狠的给他了一记耳光。
刘伯温拱手朝他行了一礼。
“项王,臣坚信吾等终有一日,定会相见。”
看着刘伯温坚定的眼神,项昆仑已明白了他的决定,他难受的偏过头,不忍看他。
见项昆仑如此,刘伯温的眼眶有些红了,他低下头,再次行了一礼。
“项王,范增之道为霸道,臣之道为王道,而贾诩之道……”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
“也许正如项王所说为苟道也。”
项昆仑没有笑,他知道刘伯温这是害怕他伤心。
‘他真的,我哭死。’
“乱世之中,王道不可单取,而霸道不可独尊,望项王取长补短,走出一条自己的道。
臣,退了。”
看着刘伯温离去的背影,项昆仑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他知道今日一别,再见之时,恐遥遥无期也。
“伯温………你放心,我一定会接你回家。”
随后他拭去眼泪,目光坚定。
“来人!令贾诩、范增进殿议事。”
“是,项王。”
二人匆匆赶来,项昆仑没有多言,只是把密旨递给二人。
“臣贾诩有罪,请项王罚之。”
项昆仑走下台阶,将贾诩扶了起来,安慰道:
“文和何罪之有,文和身处边关,不知道京城的情况,实属正常。
再说了,命令是我下的,要说有罪也是我之罪过也。”
“项王………”
范增行了一礼,打断道:
“项王,当务之急不是论罪,而是我军该如何行事?”
项昆仑眼里燃起一团火焰。
“先夺并州,然后重组军队,提高思想教育,我要让这百万大军只知项王而不知皇上。
这样不论始皇有什么后手,只要他敢来,我就敢杀!”
贾诩和范增看着霸气侧漏的项昆仑,齐声道:
“项王,英明!”
项昆仑背过身,不想让二人看到他眼里的决意。
因为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秦二世,你想要战争,我就给你战争,只看谁能笑到最后。
我以战血染青天,势要苍天换新颜。
既然你们都想让本王当枪,那本王就做回枪!
乱世,从我而始,必将因我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