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说合适就合适。”
“倒也不需那么急。”
她马上就要大婚了,不想闹出波折,以免伤了她的名声。
秋枝见她似有不满,便小声说:“娘娘,奴婢瞧着玉华宫就不错。”
桑烟对宫内还不算太熟,就问:“那是哪里?”
秋枝道:“是宣贵妃曾经住的宫殿。”
宣贵妃宣娆未入冷宫之前,就住在玉华宫。
入冷宫之后,突然一天,有幸跟桑烟交好,现在已经出了宫。
她在宫外开了酒楼,养着弟弟,还跟弟弟的老师谈恋爱,小日子过的很幸福,听说桑烟回宫后,一直递消息进来,想要见桑烟一面。
奈何贺赢给挡着了。
贺赢太在意桑烟了。
哪怕两人夜夜纵情寻欢,还是防备着她跟女人走得近。
在全州,一个没注意,她不就跟秦什么的女人走一块去了?
他还记着呢。
“咳咳——”
他目光一冷,扫向秋枝,示意她闭嘴。
秋枝是得了消息的——宣娆向宫里递消息,想见桑烟,一直没得桑烟召见,就知道狗皇帝肯定做了什么。她不得不走下秋枝的门路,让秋枝跟桑烟说。
但秋枝不敢。
皇帝要阻拦的消息,她哪敢往桑烟耳朵里传?
但当着他的面,装作不经意间说出来,还是可以的。
秋枝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眼下这个消息。
桑烟不知其中弯弯绕绕,听秋枝说起玉华宫是宣贵妃的住所,便想到了宣娆:“你不说,我都要忘记她了。”
她回宫之后,太忙了,都忘了还有个闺蜜等着她呢。
“宣娆最近怎么样?也不见她来宫里。”
她以为宣娆把她忘了,都这么些日子了,也不来宫里看她,还有些难过的。
贺赢见此,立刻说坏话:“她现在比咱们潇洒,酒楼开好几家不说,还跟世代翰林的姜家二房勾搭在一起了。”
“勾搭?”
桑烟皱起眉:“你好好说话,怎么能用这个词汇?”
等下?
她疑惑:“姜家还有二房?”
她以为姜家就姜重玉、姜重礼兄弟俩。
贺赢知道她不清楚前朝大臣的情况,便解释:“姜家共有两房,姜重玉便是长房嫡长孙。他有个叔叔,勉强算是二房,但还没娶妻成家。十几年前,首辅姜珉病亡,留下遗言,要回归老家端城安葬。他的嫡子姜悬,也就是姜重玉的父亲,还有嫡次子姜端,一同送父亲回去安葬。不想,半路遇到了山匪。姜珉为保护弟弟姜端被山匪所杀。姜端侥幸活下来后,应是自责吧,送父兄回到端城安葬后,便没有回来。”
“原来如此。”
桑烟想到宣娆说弟弟顽劣,听闻端城有大儒,亲自去请,看来是请他了。
“此人如何?可愿入朝为官?”
她看贺赢了解这么多,想来是打他主意了。
贺赢确实有意召他入朝为官。
冯一乘回朝后,就力荐此人。
但他拒绝了。
既然拒绝,那便算了。
他不强人所难。
“是个穷酸儒。”
贺赢不算多赏识他:“他自我而自私,姜珉病亡后,姜家败落,又逢姜悬去世,姜家便一蹶不振。姜悬留下两个孩子,长子姜重玉当时才十二岁,姜端身为叔叔,也不管,等守孝期满,就把人赶回都城,如果不是姜重玉争气,年纪轻轻顶立门楣,现在谁还记得姜家?”
桑烟没想到还有这番波折,但隐隐觉得姜端不是他说的那种人。
宣娆如果请他教弟弟读书,出于宣娆的眼光,姜端也是个可靠的人。
“也许另有内情。”
她说:“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贺赢不以为然:“你就是太良善,总不以恶意揣度人。”
不像他,自幼见过太多黑暗,信奉人性本恶。
桑烟不想与他争执,笑着转移话题:“我们是不是扯远了?”
贺赢点头:“是扯远了。”
他把话题扯回来:“所以你觉得月桑殿怎么样?”
桑烟摇头:“不怎么样。”
她想来想去,还是暂时不想理会桑弱水这个麻烦。
“我们马上大婚了,还是别刺激她了吧。”
她不想婚前出波折。
她不知有些波折避免不了。
月桑殿
大宫女香影将刑策送来的香放进了香炉。
没一会,缕缕白烟就飘了出来。
桑弱水伴着白烟入了眠。
她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
贺赢大婚了。
红盖头盖着新娘的脸。
贺赢满面幸福地走上前,小心翼翼掀开了红盖头。
一张美丽的脸露出来。
赫然是她自己。
“弱水,你终于成为朕的皇后了。”
贺赢笑着抱紧她,亲着她的头发,柔声说:“弱水,以后朕的一切都是你的。再没有人可以看不起你。”
“谢谢皇上。”
她幸福地依偎进他的怀里。
随后被推倒在床上。
一场春风荡漾。
可惜美梦短暂。
春风过后,他系上衣服就要离开。
“皇上!皇上!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含泪挽留。
但他扯掉她的手,就大步离开了。
“不要!皇上——”
桑弱水喊叫着醒来。
醒来唯有一床的空虚寂寞冷。
她看着空落落的大床,伤心得直掉眼泪。
为什么要她做这样的梦?
为什么皇上爱的不是她?
夜太冷了。
她抱紧被子,哭得凄惨。
“娘娘,娘娘,您怎的了?”
香影听到动静,忙提着灯过来。
灯光照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桑弱水哽咽道:“香影,我做了一个美梦。”
香影从刑策那里知道香的功效,就是让人做美梦,立刻道:“美梦是好的预兆,娘娘应该高兴,怎么哭了?”
桑弱水一听,不哭了,含泪问道:“真的是好的预兆吗?”
香影重重点头:“是的。”
桑弱水一开始不信,但第二天夜晚又做了一场美梦。
这次的美梦里,还是那个洞房夜。
她跟贺赢正在床上翻云覆雨——
有宫女通传:“皇上,皇后娘娘,烟妃娘娘来了。”
话音才落,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就冲了进来。
正是桑烟。
她看着床上亲密无间的他们,瞪着一双泪眼,一副怨妇脸,嘶吼着:“贺赢,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我?你说过永远爱我的!”
真真是痛快!
桑弱水攀着贺赢的脖颈,故意同他亲昵了一会,随后挑拨道:“皇上,您看姐姐嘛,不等召见就闯进来,分明是以下犯上,藐视君威,必须得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