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转头看见一道略微虚幻的身影，此刻雪莉不是完全实体的状态，维持半小时都没有问题，不对他的身体造成负荷。

“你说我看不懂，呵，我不信，至少具体到每个字我还是能看懂的。”

“呵呵，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雪莉说。

楚歌撇了撇嘴，由于体内血统带来的优势，接触到龙文时，他自然而然地就能看懂，不需要特别去学习，这是流传于龙族血脉地记忆。

但此时尴尬的地方在于他能理解出单个龙文的含义，却无法解读连在一起的意思，见鬼，龙文这玩意好像还有语法。

就像做英语的阅读理解，你知道单词的意思，但很难在读一遍的情况，就准确无误地翻译完一个长难句。

也有点像一篇文言文，整篇都是通假字和多意词，而且没有标点符号来断句停顿。

楚歌看了眼雪莉一眼，这家伙每次一出场就喜欢嘲讽他，关键是他没法反驳，可恶，他好歹也是一本大学生，居然被嫌弃文化水平太低。

算了，他还年轻，不跟这个老妖婆计较。

“你能看懂上面的含义？”楚歌不耻下问，他还真挺好奇这些龙文想要表达的意思。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雪莉说，“这应该就是青铜与火之王铭刻下来的文字，看来他还真有点水平，竟然解读到这种程度了嘛。”

“谜语人滚出青铜城。”楚歌怒道。

“有点耐心行不行，给我点时间。”雪莉淡淡地说，“嗯，这应该诺顿写的，底下有署名，他是双生子中的哥哥对吧，掌握权的那个。”

楚歌点点头说道：“没错，青铜与火之王中的诺顿，还有大地与山之王中的耶梦加得，都是掌管权的一方，而康斯坦丁和芬里厄作为力量的掌握者，却拥有巨大的弱点，所以他们天生就是食物。”

“真是残忍的做法”雪莉轻声说。

紧接着她愤怒地骂道：“尼德霍格那个老家伙，我早知道他不是好人，当年就该朝他竖中指。”

楚歌看了眼雪莉的脸，明明看起来是那种安静乖巧的类型，怎么老喜欢说一些不符外表的话，总不会是被他的记忆影响了吧？

楚歌对自己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他性格还算开朗，偶尔有点脱线，轻度的芬格尔综合征患者。

话说回来，芬格尔综合征好像会传染......

不可能，楚歌心中大呼绝对不可能，一定是雪莉本来就这样，绝不是被他传染了。

“那你怎么不给祂比个中指，或者你们龙族含义相同的其它手势。”楚歌问。

雪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当时手都被打断了，那老东西上来就开大招，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要是再嘲讽祂几句，怕是连骨灰都留不下。”

一口一个老东西，这就是白王教出来的素质，有趣，楚歌心想。

随机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白王也是黑王创造的，真论起来，你跟黑王其实也算亲属吧，你应该叫祂爷爷。”

雪莉瞬间化作实体，用力踩了下楚歌的脚，恨不得戳出个窟窿，气愤道：“都说了是老东西。”

她平复心情后，还是耐心地给楚歌做了解答，免得以后又被气到，或者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母亲确实由黑王尼德霍格创造，地位远高于后来的四大君王，她还被称为白色皇帝，与尼德霍格共同统治世界，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

“虽然母亲来源于黑王尼德霍格，但请不要把你们人类的观念套在龙族上，母亲跟黑王可不是亲子关系，非要比喻的话，就像亚当和夏娃。

“不过祂们可不是夫妻关系，更像是兄弟......喂喂，你那古怪眼神是什么意思？”

楚歌立即转头做了套眼保健操，但仍避免不了被雪莉踢一脚，她恼怒道：

“都说了，不要用你们人类观念来评判龙族，黑王、白王并没有严格的雌雄性别区分，祂们都是创造主的层次，是龙族的神，神自然不会有性别。”

楚歌捂着嘴点了点头，他必须装作听懂并且理解了的样子，不然可能还要被雪莉打，虽然不痛，但影响他的形象。

“上面的龙文，所传达的意思你解读完了吗？”他将话题拉回正轨。

“大概吧，想要表达的含义涉及到比较基础的东西，更准确来说，是本质。”

雪莉指向刻在顶部的特殊龙文，先是问了句：“巨树、枝干和树叶象征着什么，你应该清楚是什么意思吧？”

“北欧神话的世界树。”楚歌回答。

“倒也不算错，我不知道这个北欧神话是谁创造的，但里面有些记载的确跟龙族息息相关。”雪莉说，“我们将世界描绘成一颗树，用巨树作为象征，来阐述世界的概念。

“由此可以见得，我们龙族理解世界的方式跟现代的人类不同，人类认为世界有基本粒子构成，基本粒子之间存在四大基本力，也就是强核力、弱核力、电磁力以及引力。

“但我们龙族不同，我们认为世界由地、水、火、风和精神五大元素构成，言灵和炼金术都是基于此的研究。不谈最难理解的精神元素，地水火风四元素也并不是单纯指泥土、火焰、水和气流，那太肤浅了。”

“而龙族和人类，理解世界的方式，最重要的差距在于我们认为这个世界是活的，万灵万物皆有活性，我们感受着世界，与之交流，然后试图征服这些活物。

“比如你刚才想的言灵·真空之蛇，人类科学里是受使用者操纵的生物电流，但在我们龙类的理解中，那些蛇是被降服的奴仆，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言灵·镰鼬等等。”

楚歌挠了挠头，他环顾四周，还以为自己是在某间教室，正被雪莉老师教导。

他分明是在探索青铜城，四大君王之一的宫殿，怎么感觉像是学校组织学生到博物馆参观，而雪莉就是负责讲解的工作人员。

楚歌眼睛一亮，他似乎把握到了关键。

“按你的说法，言灵·君焰就是被降服的凝固汽油弹。”

“弹你个头，这压根不是一回事。”雪莉说，“言灵也是分类型的，卡塞尔学院搞出来的那个言灵周期表，并不准确，不过这也正常，人类哪能理解我们龙族的伟大......”

“切，你们龙类这么厉害，看人类制作出来得动漫，还看得津津有味。”楚歌忍不住怼道。

“学术和娱乐能是一回事吗？”雪莉辩解道。

“那你有本事脸接核弹吗？”楚歌又问。

“呵，区区核弹。”雪莉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躲进尼伯龙根里面，核弹还能炸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