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夕在门上设的小阵法,就是防止偷听的。
见韩康不肯主动交代,大方地把自己查探的结果告诉他。
原来,当时雷尊阁的弟子来陈家寻妖,确定獾妖来过,但是没抓到,只当逃走了。
陈夕与其他人一样,感觉十分幸运,没闹出乱子来。
几天后,韩康说要出门办事,结果一个月还没回来。
陈家内部自然有人议论,猜测他走的原因。
大家只当他不会回来,没有人将韩康与獾妖联系起来——毕竟大家都很善良,不会往坏处想。
陈夕偏偏觉得其中有问题。
特意去灵田别院查看。
獾妖阿元以妖术清理曾经生活的痕迹,肉眼是看不到的。
时间短的时候,可以用灵符显影出来,比如陈荃浪费了一张灵符,找到獾妖遗留的毛发。
时间长了的话,就得用上阵法。
陈夕通过阵法,把阿元掩盖的迹象全显影出来了,断定雷尊阁弟子走了后,它依然还在。
听完陈夕的讲述,韩康十分迷惘,脑子很乱。
想不到这丫头心细到如此地步。
没错,獾妖的妖法,本质上只是个障眼法,真正要清除痕迹,得使用风符、雨符这样的。
屋子里没法刮风下雨。
韩康临走的时候,清理过一次,不可能完全抹平痕迹。
原本的打算是,反正陈夕的屋子也没人住,又没人刻意去追查,空段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就没有痕迹了。
“说吧,你跟獾妖到底怎么回事?”
陈夕微笑着坐下,温柔地逼供。
想装傻已经装不成了。
“你没把你的怀疑告诉别人吧?”
陈夕纠正他的字眼:“我没把你跟獾妖在一起的证据告诉任何人,否则,你回来见到家主,还会没事一样?”
韩康十分无奈,知道避不过去。
好在陈夕从小把自己当大哥,这些年又一直探讨阵法问题,不用担心她会对自己不利。
只好原原本本把来龙去脉跟她说一遍。
这一次与獾妖阿元出去,经历的事情比较多,要临时组织词语,删繁就简,颇为费脑子。
其他事情都说了,甚至连肖钦世那柄珍贵的五品宝剑也拿出来给她鉴赏。
唯独一件事,就是《御兽要略》,没有说出来。
里面有几个阵法,要是让陈夕看到,肯定会兴奋得不行。
这部秘籍是上古御兽流的遗存,若是传出去,影响会非常大,韩康决定不传给任何人。
陈夕从小在陈家长大,没怎么出过门,听了韩康的奇遇,那小表情简直难以形容。
不管在别人面前有多冰冷,在韩康这里,多数时候还是像个小姑娘。
该有的惊讶,神往,激动,还是都会有的。
“灵域世界这种地方,我们陈家祖上也有人提到过。”陈夕若有所思地说,当初为了找到炼炁的方法,后来为了研究阵法,可是看了不少书。
陈家人有个习惯,会把修炼的心得,在外面闯荡的经历,如果觉得有价值,会记录下来。
韩康把那张放了十几年的藏宝图拿出来。
一块颜色发灰的布,画了些山川河流,在几座山上圈了几圈,标记都没有。
陈夕轻蔑地笑道:“这是啥?那么紧张!藏宝图?小孩画的吧?”
看到角落里有两个字:青屏。
“这就是那獾妖住的地方?”
韩康自然不会把徐密的事说出去。
虽然那家伙死了十多年,保不齐还有兄弟,甚至亲人,没必要给自己留后患。
陈夕把藏宝图没收了。
还是小女孩心态,喜欢收藏奇奇怪怪的东西。
韩康夺不回来。
一想,反正那图画得不复杂,早都记住了,要不要都无所谓。
只知道青屏山入口在卧虎山,没有进入的方法也白搭,就当是一个传奇故事听吧。
“你把那姓肖的杀了,对陈家倒是个功劳。”
“算了吧,就冲你们陈家与肖家这种世仇,我不想要这种功劳。这事你可要烂在肚子里,谁也别说。”
陈夕郑重地点头,此事绝不外传,连陈游也不会知道。
一切真相大白,陈夕表情轻松下来。
韩康相信陈夕的人品,加上她不大喜欢与人交往,应该可以守住这点小秘密。
两人轻松下来,就聊点轻松的话题。
“你一向不过问家族的事情,为什么今年突然会跑出来做事呢?”
“商韵长老,家主,都劝我,这几年修炼速度太快,担心根基不稳,让我放缓点节奏,不要那么急进。所以,一时闲下来,让我到塘背镇给十四叔当个副手。”
在塘背镇,就数十四叔和陈夕修为高。
陈夕是被视为陈家未来的顶梁柱(前提是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又想嫁人),不会贸然让她参与危险的行动,可见在塘背镇与花家的争斗,陈荃认为不危险。
不过陈夕没有处理过事务,在余家这事上,并无主见,都是听十四叔的。
余家这事现在拧巴了,完全不知咋办。
聊了一会,陈夕把阵法收了,开门出去。
外面并无人发现。
韩康感觉自己就像做了贼似的,心虚得很。
第二天,十四叔召集大家开会。
郑重宣布,这里的事,全交给陈夕主持,自己要回陈家复命。
陈夕吓了一跳,虽说自己修为在这些人里最高,但做事经验是最少的,怎么会扔给自己呢?
十四叔吐槽:“实话跟你们交代吧,来的时候,家主要我想办法控制余家的井矿,却又严令我不得与其他人起冲突。如今被花家人挤得没办法,我是没辙了,让家主派更厉害的人来处理吧。”
这是临阵脱逃。
众人十分无语。
不过也知道十四叔更擅长打架,这不进不退的状况,超出了十四叔的能力。
“我也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打一场,赢了的就占了井矿。”前几天被批了一顿的年轻人,又开始嘀咕。
十四叔对这个年轻人投来赞许的目光,却没搭茬。
交代几句话,转身就走了。
陈夕被迫暂时成为在塘背镇的领导,顿时腼腆起来。
送走十四叔后,陈夕又召集大家商量。
“诸位,这么多天,也没想出个好法子来吗?”
“除了硬碰硬,我是想不到别的法子。”在坐的好几个人都这么说。
陈夕哭笑不得。
“除了动手打人,你们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了是吗?”
韩康叹了口气,幽幽地问:“动不动就打、打、打,既然不好动手,你们跟花家的人,谈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