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康不愿意陷入无谓的争斗中。
余家的井矿,利益比当年姜家的布匹生意更大。
小小的塘背镇,能供养得起一个小小的修仙家族,可见其价值有多高。
最好就是和平解决,不要动手。
陈家与花家素来无仇,最好也别因为这事结梁子。
或许这就是陈荃的考虑。
身为家主,不好亲自来处理此事,那样的话,影响太大。
韩康直截了当问:“在去跟花家谈之前,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几天前也说过的,陈家是想独占井矿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很怕负责似的,最后是陈夕开口:“家主没明示,只是说相机行事,商韵长老也没明示,但看他语气,可能就是这样。”
这件事拧就拧在这,两位话事的人,都不明说。
又要全部接收井矿,又不准与人发生严重冲突,十四叔不知怎么办。
韩康冷哼一声道:“恕我直言,陈家想独占井矿,不大现实。”
众人表情都很古怪,其实是赞同韩康的意见的,只是不敢说。
“眼下只有花家出手来争,你们想过没有,真的就只有我们两家来争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除了几个小伙子,那几个年纪大的,都轻轻点头。
“我的意思是,尽快名正言顺地取得井矿的控制权,免得夜长梦多。”
“所以……”陈夕困惑地说了半句。
“跟花家谈判。”韩康果断地说。
哦!
陈夕有点激动,她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那你跟我一起去见花育君可好?”
韩康愣了,忙说:“我只是提个建议……”
“我觉得这个建议很好,可是我不大会说话,最好就是你陪我去见花育君。”
看着陈夕恳切的目光,韩康没法拒绝,迟疑了一下,如此重大的决定还是不要自作主张。
“我得先回一趟陈家集,问问家主同不同意。”
陈夕警惕地问:“十四叔刚刚开溜,你不是也想溜吧?”
韩康白了她一眼,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当即拉出灵驹,准备走。
骑上马,想起一事,对陈夕说:“咱们陈家是客人,为什么要住家主的屋子呢?难道陈家人没住过这么好的屋子吗?”
陈夕马上让人把余氏家主的屋子给空出来,尽量摆回原样。
这件事可见十四叔平日为人毛糙。
把陈家想霸占人家资产的意图暴露无遗。
韩康住了几天也看出来了,余家人对陈家的不满,并不比对花家少。
内部早就有人埋怨长老,引狼入室。
陈家和花家,并没有做多少对余家有利的事,当时在何素伦面前,只起到一个围观群众的作用。
反而在何素伦走后,两家都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什么狗屁姻亲,在家族利益面前,一切都扯蛋,老丈人哪有亲儿子亲。
十四叔的确没做好,真实目的暴露得太早了。
本来陈家占据优势,住在余家大宅,算是客人。
如果陈家隐藏得好一点,至少暂时在道义上是站得比花家搞。
毕竟,花家直接进驻井矿,暴露得更彻底。
可惜十四叔以及其他人,住在余家,神情态度都不够谦虚,早就惊醒了余家的人。
韩康匆匆赶到陈家,正好十四叔也是刚到,跟陈荃汇报。
见韩康急匆匆地走来,十四叔惊得从位置上跳起来:“怎么,我刚走,就出事了?”
以为是赶来汇报紧急情况的。
韩康摇头,表示自己是奉陈夕的指令,回来询问一些要紧的事。
把陈夕搬出来顶一顶,十四叔就不会觉得尴尬。
“家主,余家实力急剧衰弱,云母晶矿势必保不住,陈家想取而代之,这都不必装了。但是,现在花家占据了井矿区,一时很难办。”
十四叔正与陈荃说的就是这事,韩康根本没必要说第二遍。
“我现在想问的是,陈家是非要独占井矿,还是愿意与花家平分?”
陈荃愣住了。
这个问题,不在考虑范围。
依陈商韵的意思,要就全要,分一点有啥意思。
“如果陈家想要全占,那可能要费很大的劲,花家肯定不会拱手相让。”
“争到最后,两家的火拼,怕是不下于当年跟肖家的火拼程度。”
陈荃默然。
这种情况是一早就预计在内,所以一再吩咐十四叔,不要轻易动手,把事态搞大。
韩康说完,与十四叔一起看着陈荃。
“呃,你的意思是,与花见平分井矿?”
陈荃犹豫起来。
韩康加了一句:“或许,还得算上余家,分成三份。”
十四叔鼻子呼哧呼哧:“余家还有资格保有井矿吗?”
韩康把手一摊:“随你咯,凭陈家花家的实力,将余家扫地出门,赶出塘背镇,迁徙到别处,完全可以做到。”
陈荃把手一摇,这个也不在考虑之内。
做人做事不要做那么绝。
韩康见家主还犹豫,就像余家的产业早就是陈家的似的,又说:
“觊觎余家的井矿的,暂时只有陈、花二家,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第三家第四家插一只脚进来,他们或许还没收到消息。如果不能尽快确定下来,其他家族一看此地纷争不断,就当是无主之地,那就见者有份了。”
陈荃眼神一凛,点头称是:“韩康,你考虑得很周全,是这么回事。你打算怎么办?”
谈判。
把利益说清楚。
只要花育君不蠢,一定会同意。
几天前花家与陈家狭路相逢,那么容易擦枪走火的情况,也都忍住了。
说明花家内部的顾虑是与陈家一样的。
陈荃思虑再三,缓缓说道:“那你去跟花家谈判吧,不管是两分还是三分,都可以,我去说服商韵长老。”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韩康说的有理。”
三人急忙转身,不知什么时候,就在大厅后面,陈商韵静静地站着。
这就是实力碾压。
筑基与练气,差的是一个大境界,而不仅仅只是一层二层。
韩康修为低就算了,连练气九层的陈荃,也没察觉陈商韵的到来。
筑基者若是刻意屏住气息,练气境是很难发现的。
陈荃有些惊喜:“你也认为与他人平分是可以接受的?”
“那当然,肩不动膀不摇,白得的便宜,不要太贪了。”陈商韵微微一笑。
十四叔一拍大腿,你早说啊!
陈商韵对韩康说:“你刚回来,一去塘背镇,就能看出问题的关键,以前藏得那么好,不显山露水,希望余家的那点事,你这次能帮我们一个忙。”
韩康颇有些惊讶,商韵长老筑基二层出关之后,精气神都变了,没有没有那种戾气,温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