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子语一惊,赶紧说道。
“指挥使之意,下官不是很明白。”
常继祖哈哈大笑,然后笑声瞬间收敛:“你当然不明白!你若是明白,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万子语神情慌乱,却还故作镇定,向常继祖发问。
“敢问指挥使,下官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哈!”常继祖冷笑一声,却看向郑旺:“郑旺,本督问你,可是这个万子语在本督到来之前,就经常与你一起饮酒?并且在酒后对你大肆吹捧,然后贬低本督?”
郑旺本来等着打军棍呢,突然听到常继祖一问,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正是,我与万同知之前就是袁州卫的同僚,所以到了镇海卫之后,我二人确实经常一起饮酒,他好像也确实说了指挥使的一些不是。”
“这就是了。”常继祖将目光转回万子语这边:“万同知,你好心机啊!知道郑旺就是一个只知道厮杀的莽夫,却用心机挑拨他来找本督撒野,本督若是被郑旺怼得下不来台,那本督在镇海卫就威信尽失,你就可将本督架空,掌握镇海卫的实权!”
“当然,若本督在镇海卫待不下去,这郑旺藐视上官,自然更加待不下去,而你则顺理成章的成了镇海卫指挥使的不二人选,好心机,好城府!”
万子语听常继祖这么一说,越发的慌乱,嘴上却一点不认:“指挥使这是臆测,下官不服!”
“你不服?”常继祖面容转冷:“本督到镇海卫之后的这一個月里,你找了多少将领私下密谈?而且谈的不都是本督与郑同知走后,请他们保举你担任这个指挥使么?怎么,莫非你还要本督将你与谁谈的,什么时候谈的,也一一的说出来吗?”
万子语心知抵赖不过,直接噗通一声跪倒:“请指挥使恕罪!”
“你这罪啊,恕不了!”常继祖斩钉截铁:“你与郑旺不同,郑旺第一是被你挑拨,第二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淳朴的汉子,本督也敬他敢作敢为,而你!”
常继祖向万子语一指:“而你,身为武将,却尽是如此小人行径,军中乃是为国杀敌,保境安民之所在,你今天敢挑拨同僚,欺压上官,谋求私利,明日就敢投敌叛国!”
常继祖此时的眼神越发不屑:“你这种人唯利是图,我镇海卫反正是留不下你了!”
万子语是真的急了,直接爬到常继祖面前,就拼命的磕头:“下官是猪肉蒙了心,下官有罪,下官有罪,请指挥使饶下官一次,下官保证绝无下次,下官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常继祖怒喝道:“来人,将万子语拿下,押回应天,交给五军都督府处置!”
万子语一听这话,彻底懵了,以常继祖刚才显露出来的人脉背景关系,只要自己被送回五军都督府,五军都督府的断事官绝对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毕竟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在军中是没有出路的!
万子语心念急转,抬头看看常继祖还是一副不屑的表情,顿时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
双掌在地上一撑,竟然直接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抓常继祖,嘴里还恶狠狠的吼道。
“你让我不好过,那咱们就一起同归于尽吧!”
他这一下,出乎了帐中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常继祖身边的张輗和陈昭也没反应过来。
说实话,常继祖也没反应过来,可他修行了常森传的运劲之法,这几个月下来,几乎没有停下的时候,这运劲之法不但能让常继祖的劲力能有所控制,还能带动他身体本身的肌肉反应。
所以,在万子语向自己扑过来的那一刹那,常继祖的身体自己就有了反应,身体直接向左一闪,左臂横档,右手直接向万子语腹部一击。
万子语一抓不中,却挨了常继祖重重一击,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米一样,卷曲着身子,痛苦不堪。
常继祖仓促之下,也只发了三成力,可就这三成力,已经是普通人无法承受之重。
万子语虽然是个武将,却武艺平平,全靠吹牛拍马,外加陷害他人才当上了这个同知,根本承受不住常继祖这三成力的一拳,已经倒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常继祖却笑了:“万子语袭击上官,这可是你们都看见的,断事官何在,出来答话!”
镇海卫也有自己的断事官,那断事官赶紧出来:“下官在!”
“本督问你,在军中,袭击上官是什么样的罪过?”常继祖一脸冷笑。
断事官哪里敢拖延怠慢,赶紧答道:“回指挥使的话,袭击上官,斩!”
常继祖点点头:“既然军中有军法在,那就好办了!来人!”
两名青龙卫从帐外进来。
常继祖向躺在地上的万子语一指:“将此人拖出营门之外,斩!”
帐中诸将都惊呆了,一个指挥同知,从三品的将领,说斩就斩?
张輗在一旁说了一句:“厂督,这万子语是指挥同知,从三品,按朝廷规矩,是要押回京师,由大理寺来定罪的,咱们现在斩了此人,怕是不合国法,厂督三思!”
常继祖却向地上吐了口唾沫:“我三思个屁!咱们这是在军中,就当以军法治军!本督刚才都说了,只是将他交回五军都督府,由都督府来处置,最多也就是降级罢官,起码小命是能保住的。可他却自寻死路,这能怪谁?拖出去,斩了!”
两名青龙卫直接将万子语给拖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一名青龙卫提着万子语的脑袋进来,请常继祖验明正身。
常继祖一脸嫌弃,谁没事看脑袋玩。
“将万子语的脑袋挂在营门之上,以儆效尤!”
待青龙卫提着脑袋出去之后,常继祖才笑着对郑旺说道:“郑同知,怎么样,这二十军棍挨的不冤吧?”
郑旺此时已经被今天发生的事给彻底击破了心房,跪在地上猛的磕头。
“下官被小人蒙蔽,为难上官,是下官的错,下官愿意挨这二十军棍!”
常继祖却走上前去扶起了郑旺:“郑同知,念在你也是受人蒙蔽,这二十军棍本督就继续记在账上,若是日后你又有逼迫上官的举动,那就数罪并罚如何?”
郑旺眼泪都快下来了:“指挥使高义,下官感动莫名,日后必听从指挥使号令,绝无二心!”
常继祖哈哈大笑:“如此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看向帐中诸将:“今日将所到器械都分发下去!明日卯时,点兵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