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31 消失的情人(1 / 1)爆肝的墨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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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尔诺特疑惑地抬起头,看着老马德罗秀肌肉的动作。

后者咳嗽一声,尴尬地放下手臂:“嗯,就像我的助手所提到的,您需要详细介绍一下哈普先生,他的年龄、外貌以及工作情况。绝不错过任何信息,这对我们侦探的工作大有裨益。”

薇尔诺特有些茫然,显然是对两人如此在意她的姐夫而感到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哈普先生是一位水手,性格上有些沉默寡言。不过他才二十多岁,年龄上比我的姐姐小很多,只比我大了两岁。我一直认为,哈普先生是为了姐姐的家产才跟她结婚的。因为哈普先生酗酒好赌,欠了许多钱。不过他对家人还算不错,每次航海回来都会给我们带来各地的特产。不过,只有一点……”

“只有一点什么?”老马德罗迫不及待地问道。

薇尔诺特犹豫了一下:“只有一点,我一直觉得他瞧我的目光很古怪。他这人沉默寡言,而且长期的航海生涯加剧了他性格中的孤独,很难搞清楚他的想法。他和姐姐结婚了两年多,但我记忆当中,他跟我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

另外,先生,您知道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充满欲望。

有时他酗酒之后,性格会变得残暴,我很害怕他,第二天起来时,姐姐身上总会留下明显的瘀伤。但出乎意料的,他对我很好,我为数不多几次大着胆子去为姐姐说话,他都点点头同意了我的提议,把手里的酒瓶丢掉,虽然忍不了多少时间又会喝得酩酊大醉。”

老马德罗笑了笑:“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哈普先生,一开始一定极力反对你去参加舞会。但过上一段时间,当你开始和罗伯特先生约会之后,你的姐夫又开始默许了。并且,你和罗珀特先生约会的时候,总是在姐夫外出航海的期间。”

薇尔诺特大吃一惊:“您怎么知道?!”

她的目光充满怀疑,仿佛老马德罗提前做过调查。

“您不用怀疑,干我们这一行的人经过专业训练。毕竟要吃这碗饭,总要有拿得出手的本事。”老马德罗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薇尔诺特道:“总之,就像您说的一样,我和罗伯特先生认识后,每次约会总定在姐夫外出的时间。但这并不是巧合,而是因为我告诉过罗伯特先生,我的姐夫很反对我参加舞会、认识社会上的男人,因为姐夫认为参加这类舞会并不可靠。

恰恰相反,我的姐姐则很支持,她认为我现在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一直在家里待下去,会像她那样变成一个老处女,错失自己美好的青春。

由于姐姐的支持,姐夫哈普先生最后也不得不同意她的观点。但我还是很害怕,所以约会的时间尽量挑选在姐夫航海的期间。”

“你的姐夫和罗伯特先生的外表,能分别描述一下吗?”艾尔记着笔记。

薇尔诺特想了想道:“姐夫哈普先生很符合小说或报纸上的水手形象,他很年轻,肌肉发达,这两点也是最吸引我姐姐的。另外,他满脸络腮胡,因为酗酒,所以脸庞总是红彤彤。

至于罗伯特先生,由于我们每次舞会和约会都是在夜里,所以他的肤色我很难说得清楚,印象里是会偏白一点。他没有胡子,文质彬彬,即便在夏天也是身着得体的西装,举手投足无一不显得绅士,只在舞会上会喝一点酒,而且从来没有吸香烟的习惯。他跟姐夫完全是两种性格,他很开朗、健谈,而且很博学,对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都了如指掌。”

老马德罗哈哈大笑:“听着,年轻的女士!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侦探,我见过不少离奇的案件。

跟那些真正神秘危险的案件相比,在你身上发生的这一切,根本算不上什么!”

听了他嘲讽和自傲的话语,薇尔诺特登时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怎么敢……”

艾尔见状不妙,立刻收起笔记,扶起薇尔诺特道:“请跟我来一下,女士。我现在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跟我倾诉也是一样的。从你的言语中,我已经大致推断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去书房里好好谈一谈吧。”

老马德罗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拿起报纸,语气戏谑道:“真是愚蠢!竟然拿这样的案件来消遣我!真相明明近在眼前,却还要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和脑力!”

薇尔诺特气得浑身哆嗦,好在艾尔及时把她拉进了书房,并且关上了门。

“原来你们事务所就是这么对待委托人的吗?傲慢,无礼!”薇尔诺特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艾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老马德罗的脾气确实古怪,而且这起案件……可能确实入不了他的法眼。

不过,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侦探,老马德罗不太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即便对手里的案子不耐烦,应该也不会当面表示出来,而是采用更圆滑的手段,毕竟委托人的反馈会影响事务所的口碑。

除非……他是在考察自己。

在察觉到案件不算棘手后,老马德罗打算把这起案件当作一次入职测试,看看自己能否能发现真相,并且妥善处理事件后续。

艾尔定了下神:“我们继续谈论案情吧。你刚才提到两人之间的差别,我暂且对此不做评论,希望您继续说下去。”

薇尔诺特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先前向您提到,我是在舞会上第一次见到罗伯特先生。他邀我共舞一曲,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

“他有向你提及自己的身份吗?他从事什么职业?”

“什么职业?我不知道。”薇尔诺特有些茫然,“我从来不打听这种事。男人应当有自己的事业,但罗伯特先生显然不愿提及。我猜测可能是大学教授或者报纸记者之类,你看,他的知识很渊博,发生在各个国家的大事他都知道一些。”

“那舞会之外,你们通过什么方式联络?”艾尔再度打断道。

“我们通过书信往来,不过他每次寄来的信都是用打字机打出来的,我对此很生气,因为我认为亲手写信会显得亲密,而使用打字机会产生距离感。”

“他对此没做出解释吗?”

“有,他说自己的字很差劲,不愿意让我小瞧。天哪,男人的自尊心!怎么会这么脆弱?”薇尔诺特咬牙切齿,显得有些懊恼。

艾尔点点头,在笔记上记下:“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之间来往的书信,有带过来吗?”

“嗯,我早就预料到你们需要这个。”

艾尔从对面手里接过书信,确实如对方所说,每一封信都是由打字机打印的。

突然间,艾尔皱了下眉,指着收信人地址问道:“安妮街18号?这是他住的地方?”

“不,我想应该不是。那里是一间空屋。”薇尔诺特有些局促不安道。

“空屋?”

“是的先生,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那是一间空屋。”

薇尔诺特顿了一下,解释道:

“我跟您一样,从知道那个地址的第一天起,就以为这是他的住址。知道那里是一间空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遭到了欺骗,遭到了背叛。

负责那片地区的邮差回忆说,他每次投递信封、刚刚离开,都会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神秘男子从邮箱里拿了信封,迅速离开现场……”

“罗伯特先生对此如何回应?”

薇尔诺特沉默了一下:“他没有办法做出回应。当我去那个地方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我满世界找他,但他好像根本就不存在过。就连舞会名册上都没有他的名字,要知道,罗伯特明明是个很常见的名字。”

“你应该早点发现的。你们之间的相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艾尔忍不住用责怪的语气说道,“你这是第一次谈恋爱吧?”

薇尔诺特像是受到老师批评的小学生,点了下头,轻咬嘴唇。

“我真想亲自下场,好好教教你该如何谈恋爱。”艾尔摇了摇头,实在没忍住,脱口而出。

但话一出口,他立刻又觉得不合适,容易引起歧义。

薇尔诺特脸色一红,低头看脚尖。

但过了一会儿,又抬起一点角度,偷偷摸摸地看眼前的年轻男子。

艾尔叹了口气,审视了一下自己做过的笔记:

“尽管还可以继续盘问,但我觉得根据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已经能够盖棺定论了。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你之前说,你的姐夫哈普先生,和罗伯特先生两人的外貌完全不同。但这点并不能说明什么,一位乔装打扮的高手甚至能改变自己的性别。”

“……你是怀疑,哈普先生和罗伯特先生,其实是同一个人?”薇尔诺特沉默了一下问道。

“不是怀疑。你之前也提到过,哈普先生对于舞会的态度转变,是出现在你认识罗伯特先生之后的。

而且,你和罗伯特先生每次约会,时间都约好在哈普先生外出的期间。

尽管你给出了理由,但你的姐夫对此从来没怀疑过吗?

另外,据我所知,海上的气候是风云变幻的,很可能发生水手刚刚乘船启航,带着货物没能出航多远,便立刻遇到恶劣的风暴,不得不掉转船头的情况。

但在你的叙述中,你姐夫两年来一直没有遇到任何意外,这本身就相当蹊跷。”

稍微停顿了一下,给予对方充足的思考和消化时间,艾尔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除此之外,你还提到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然而这恰恰是最强有力的证据。你的姐夫沉默寡言,事实上你跟他交流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你对他的声音并不熟悉。

而罗伯特先生性格健谈,在我的视角里,这正是沉默的水手在释放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人格】。

你提到他很博学,对任何国家的风土人情都了如指掌,试问,如果不是一名水手,亲身抵达过那些不同的国家,还有什么职业更符合你所提到的这项特点?

哪怕我上述给出的这些推测,你都不相信。那我只要问你一句话,你只要坦诚回答,是或否——

如果我猜得不错,两周前最后一次约会以来,也就是罗伯特消失的这段时间,你的姐夫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海。我说的没错吧,薇尔诺特小姐?”

委托人本想反驳,但听到艾尔最后的询问,整张脸立刻苍白了下去。

“对,你说的没错,哈普先生在航海途中遭遇了风暴……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断了一条腿……两个星期以来,他都一直在家里养伤……”

薇尔诺特攥紧双手,她使劲全身力气不想承认,不想面对既定的现实,可从侦探助手口中吐露的言语,宛如一面铜墙铁壁,让她无处可逃。

最终她大声哽咽,双眼含泪:“我早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特别是在两周前最后一次约会,我们之间爆发了一次争吵,他告诉我他是一位已婚之夫,对一直隐瞒感到抱歉。我大为震惊,给了他一巴掌,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他消失之后,我感到极度痛苦和伤心,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见他最后一面,听他亲口讲述真相。但两周以来,我四处调查,查了舞会名册,尽管罗伯特是个随处可见的名字,但在名册上并没有出现。

现在回忆起来,在我痛哭流泪的那些天里,只有哈普先生默默陪在我身边。姐姐一大早就去工作了,只有哈普先生在家里,他受了伤,却还是一瘸一拐地为我洗衣做饭……”

泪水如同泉涌,女孩的哭声格外大,像是要将一直以来的悲伤痛苦都发泄出来。

艾尔别过头去,不忍去看,他叹了口气:“希望我所有的推论都是错误吧……我会寄一封信给哈普先生,邀请他明天来事务所做客,或者我登门拜访也行……至少,我们要搞懂他这样做的动机,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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