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了,你俩还有时间谈情说爱。”孙三芸鄙夷了一眼,顿时又有更多的箭雨袭来。
箭矢过多,照这样下去,大船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船仓进水是早晚的事,会沉的。
高祥急道:“躲在此处不是个办法,诸位可还有脱困的法子?”
孙三芸一圈打在木板上,咬牙道:“若是我能活下来,第一要务便是杀了杨建章!”
突然之间,众人恍然发觉自己脚底传来一阵震动,许玉大感不妙,“小心落水。”
所有人朝下看去,只见好些道铁勾穿过了木板。顷刻之间,脚底一空,所有人皆是掉入水中。
江秋月不习水性,身体不由自主的朝下沉去。眼皮被水压的睁不开,光亮在一点一点消失。
“江秋月!”许玉大喊一声,奋力朝水中游去。
江秋月紧闭着双目,依稀中好似听闻有人在呼喊自己,她本能的想叫出声来,可刚张嘴便是江水倒灌,愈发难受起来。
她缓缓向前张开了双臂。
是你吗,许玉!
许玉一把牵过江秋月右臂,借着水势,另一支手抱紧了江秋月腰间,奋力的向上游去。
许玉焦急的看着怀中人儿,心中一阵懊恼,若非自己执意想要探查当年的真相,江秋月决不会弄成现在这般狼狈模样。
待两人浮到了水面,许玉见了孙三芸,将一块浮木丢了过去,“还请三爷帮忙照料下秋月。”
孙三芸本意是想拒绝的,可见了许玉一闪而过的凶狠眼神,木讷的答应下来。
这是她一次感受到许玉的不简单,或是说,许姓传承了一千多年,她不了解的还有很多。
高祥抱紧了一块浮木,快速游到许玉身边,急道:“许大人,那些古物还是落水了。”
许玉望着周围的一切,不止他们这一艘,三艏大船亦是被戳破了船底,有大批的古物落入水中。
许玉痴楞许久,眼前这幕场景,何其相似。
所以即便是重来一回,终究还是不能改变吗?
“许大人,快想些法子啊,古物落水,这罪名都是你我不能承担的啊。”
“所有人听令,快速游到对岸。留得青山在,不拍没柴烧,待我们修养生息之后,定要杨老狗偿命!”
许玉身边嘈杂声不断,他望着已经落水的古物,内心有不甘,但更多的则是无助。
要认命了吗?
即便他做出何等的努力,当年之事不能改变,那他穿过琉璃拱门是为何?
高祥见了久久不言的许玉,以为是其陷入了自责之中,安抚道:“其实这事怨不得许大人,杨建章贼子之心已经显露,我们即便是走运河水路,最后也是这般下场。”
“许大人,下官已经看明白了,这就是个局!”
许玉看向岸边握着永乐剑的杨建章,呢喃一声,“好局啊。”
忽然之间,有一道道钟声传入许玉耳朵,是乐府编钟敲打出的声响,许玉猛的惊醒。
他奋力朝下游去,此刻还没有到认输的时候,差点忘了,他还是神御阁的主人,那些灵物,还可为他所用。
他迅速下潜,许玉一眼便是瞧见了沉在水底的秦公簋,敲了敲器身,指着四散的古物。
秦公簋迷糊之中惊醒,看着眼前有些不一样的许玉,但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许玉的意思。
有一股极大的吸力从秦公簋器口处散发而出,周围四散的古物都被吸到了秦公簋内。
许玉只瞧了个大概,古物应该远不止这些才是。
秦公愧突然说话道:“我能感应到,这河底同样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其他古物吸走了,包括长信宫灯在内。”
许玉恍然大悟,难怪当年落水之时,青铜仙鹤没有出手。
觊觎这些古物的人,早就想到了怎么解决青铜仙鹤,将古物落水,长信宫灯没法点燃,青铜仙鹤自然没法子现身。
许玉现在已经肯定,杨建章幕后那人,与大秦金匮石室被劫的幕后指使者,就是一人,不然怎么知晓青铜仙鹤的秘密。
但这么多年过来了,他还从未听闻有类似秦公簋一般的灵物,看来这世间的灵物,他知晓的还是不够多。
许玉不敢耽搁,立刻抱着秦公簋上了岸。
等所有人都游到对岸时,本是数百人的寨子只剩下寥寥几十人。
许玉看着孙三芸问道:“你究竟和杨建章达成了什么交易,你也看到了,最终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自己反过来还落得了一个被追查的下场。”
孙三芸冷哼一声,“用不着你管,你能活下来该好好谢我了,那来的这么多废话。”
“难道罗岐就白死了?”许玉冒出一句。
孙三飞快的转身,一柄飞刀已经贴近了许玉脖颈,各自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罗岐的仇我会报!”
许玉轻笑一声,望了望孙三芸身后,“就这些人?随便一个地方官府就把你们剿灭了。”
“用不着你管。”孙三芸退后三步,招手道:“我们走。”
许玉望了眼不远处,摇摇头,“你们怕是走不掉了。”
孙三芸疑惑不已,马蹄声渐渐传来,视线尽头处,有大批人马朝他们奔来,最后将他们一伙人四面围住。
领头之人,正是杨建章。
“孙三芸,许大人,今日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杨建章盯着许玉手中的器具,他先前可在岸边看的一清二楚,那不知名的器具,可是将古物都收纳其中。
亦是件灵物。
孙三芸见了杨建章,破口大骂,“狗东西,亏我当初如此信任你,如今背刺一刀,果然如今的朝堂中,朱棣臣子没一个好东西。”
衣袖中,孙三芸三发小刀瞬间丢出,就在靠近杨建章时,竟然是被一股极大的外力弹开。
杨建章欣赏着手中永乐剑,“本官着实想知晓,你得了这柄剑要干嘛?”
“当然是杀了朱棣老儿。”孙三芸冷声道。
杨建章一惊,看向孙三芸的目光渐渐变的冷冽,“你是建文帝的人,多少年了,竟然还有他的余孽,那就更留你不得了。本官回京后还能得了平反逆贼的赏赐,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