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焕子尴尬得不行:“那啥,多年未见,我不知道您老喜欢什么,所以,我就准备了一个大红包孝敬您,您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您要是嫌麻烦,需要什么尽管说,回头我去买也行。”
大红包是没有的,于焕子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票都掏了出来,乱七八糟的一大把,可见他不是个缺钱的。
目测两三百,算不得多,毕竟出门这么久,花用了不少,身上能剩下这些,很可观了。
魏老爷子也不嫌弃,他被王新凤压榨得都快成钱罐子了,看见钱就想张口,只要是钱,都收。
伸手拽自己手里,暗戳戳的谋划私自藏一些。
结果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飘出来,一言不发,拽过钱又飘走,来去无影无声,一分没留,干脆利落。
老爷子气成河豚,这老娘们是属鬼的吗,还是贪财鬼,哪里有钱她就出现在哪里,悄无声息的,防不胜防,他又一分没能私藏到,生气。
于焕子有些傻眼,偷偷的看了眼魏老爷子。
天大地大他最大的魏老爷子竟然会忍气吞声了,可真是稀奇。
不过他不敢看老爷子的笑话,偷偷埋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魏老爷子哼了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事就说,有屁就放,老子忙着呢。”
于焕子忙道:“师叔,我想请您替我看看身上的毒。”
“毒?”魏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于焕子一会:“论毒,老子可不如你师傅,他下的毒,老子解不了。”
于焕子乞求道:“师叔,您给看看再说吧,我这些年想了不少法子,都没用,如今师傅不知道在哪,我身体好似也出现了问题。”
“我能在师傅手底下活着,实在不容易,不想这么便宜的死,求您帮帮我,以后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给您办成不成?”
魏老爷子呵呵两声,要说惨吧,这小子也是真惨。
两三岁被自家没人性的师弟捡回去,就开始遭受各种非人折磨,能活到现在,确实不容易。
而且这小子,心性没扭曲,人品没跟着他师傅学坏,也不容易,还得了份不小的成就,算得上是個有仁心的医者。
魏老爷子其实还挺看好这个便宜师侄的。
“着啥急,等着吧,等我乖徒弟晚上回来,让他给你看看,那小子,瞧着跟个闷葫芦似得,但于毒道,可不比你师傅差,想解毒,非他莫属。”
魏老爷子的徒弟,是桑家小曾孙,这事业内的人,圈内的人都知道。
于焕子更是熟悉,毕竟有过两面之缘。
两次,都让自己觉得那个孩子让人看不透。
只是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缘分还挺深,算得上是师兄弟。
那小子善毒,他倒是有些意外。
不管怎么说,得了老爷子的首肯,他的心就落了一分。
“多谢师叔,不知道我能否等在老桑家?”
魏老爷子呵了声:“想得真美,分钱没有,还想在老桑家混饭吃,刚刚那个老娘们得撕了你。”
于焕子僵了僵,认同的点头,那个老太太确实厉害。
不过,他刚刚不是给了钱了吗,吃一顿饭还是可以的吧?
对上老爷子你别异想天开的神情,于焕子打消了念头,他还是晚上再来吧,带上礼来。
“对了师叔,我从孟时春那里得知师傅在云关县,还特地去了一趟,今天刚从云关县回来,并没有找到师傅的踪迹。”
“听说您老这些年一直在云关县,不知道可有发现师傅的踪迹?”
魏老爷子拧眉:“那娘们没骗你?你怎么和那娘们搅合到一起了?”
于焕子忙解释清楚自己和孟时春的关系,免得魏老爷子多想,误会他。
魏老爷子听了只是鄙夷的撇着嘴,没说什么,也就这个蠢货,才会被孟家那娘们耍得团团转。
于焕子又道:“我不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所以才特地过去看一看,遗憾的是,什么都没发现。”
魏老爷子哼了声:“老子在云关县待了十来年,要是有那个混球的踪迹,肯定会知道。”
“当然,也有可能他藏得严实,这事我回头再让人查一查。”
魏老爷子也是气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师弟,想尽快把人找出来揍一顿
虽然孟家娘们的话不可信,但万一呢。
有魏老爷子去查,于焕子是放心的,毕竟魏老爷子对云关县熟悉,还有桑家人可以帮忙。
“好,辛苦师叔了。”
魏老爷子哼道:“知道老子辛苦,就别只会耍嘴皮子,老子可不是好忽悠的。”
于焕子嘴角抽了抽,以前那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师叔不见了。
如今的师叔,嗜钱如命。
并且,忘性大,忘记他刚进门,就给了一把钱票。
算了算了,谁让自己弱小又无助呢。
“师叔放心,我这就回去准备,晚上再过来。”
于焕子不敢再耽误,免得老爷子又喷他。
晚上,于焕子是掐着饭点来的,拎了不少包装精美的礼盒,还有米面油肉这些实在吃食,他看到总是对他耷拉着脸的老太太,瞬间变脸,变得十分热情。
“哎哟,来就来,带啥礼啊,快快屋里坐,还没吃饭呢吧,刚好,我们正要开饭,一起一起。”
老太太毫不客气的接过东西,一扭身收进了屋里,好似生怕于焕子反悔不送了。
于焕子暗叹老太太是个人才,变脸速度赶得上川剧。
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今天的礼,送得值。
就是突然得了老太太这么热情的笑脸,有些不自在,受宠若惊。
在众人似笑非笑的看戏表情下,尴尬的坐上了桌。
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晚餐,于焕子越发受宠若惊了,甚至有些感动。
这是特地给他做的?也太客气了吧,是他以前误会老桑家了。
显然,他想多了,老桑家每天都做这么多,谁让家里姓桑的,一个比一个能吃。
于焕子感动下,本想说两句的,结果,一桌子人,全都埋头苦吃,没人搭理,他只好摸摸鼻子开吃。
当看到满桌子东西,被桑家人消灭殆尽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过,有一说一,老桑家的饭是真好吃,难怪自家怪脾气的师叔,会忍受欺压,留在老桑家。
吃过饭,桑葚桑叶帮着许春娘收拾好碗筷,桑葚才随着老爷子去给于焕子看诊。
于焕子对桑葚的能力,抱着迟疑态度,他年岁在这,天赋再高,也需要时间沉淀。
魏老爷子直接让桑葚把脉,于焕子配合的伸出手。
小少年宠辱不惊,淡定的搭上于焕子的脉搏。
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心里想法。
于焕子盯紧了桑葚的反应,可惜注定失望。
五分钟后,桑葚才开口:“混合毒。”
于焕子挑眉,小家伙有些本事啊,他自己也是花了半年多时间,才知道自己中的是混合毒。
少年只花了五分钟,确实天赋异禀。
桑葚看向于焕子:“你知道的毒有哪些?”
于焕子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桑葚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晃晃的闪过嫌弃:“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枉称名医。”
于焕子被噎了一下,小家伙一如既往的不可爱。
“我知道的有明花毒,有柴根毒,有毒尾凤蝶毒,还有蝎毒,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桑葚直接露出了嫌弃,毫不掩饰:“至少五十种的混合毒,你就知道四种?”
于焕子心梗得厉害,他本就不善毒,能知道这些已经是能耐了。
桑葚呵了一声,懒得多说:“有五种毒蘑菇,生长在湿热地区极为罕见的毒蘑菇。”
“还有深海里的章鱼毒,银鱼毒,淡水河的河豚提炼毒,以及常见的带有药性的草药毒,比如苍耳,附子,地笼。”
“许多草药不含毒,不过被加工提炼,和其他毒物混合后,就会形成特定的毒素,一般很难看出。”
于焕子听得瞪眼,把个脉就能知道这么多?不是忽悠他的吧?
莫名开始激动,自己的毒是不是能解了?
“还有吗,还有呢?是不是知道有些什么毒,就能解了?”
桑葚一盆冷水泼过去:“不能。”
于焕子被浇得透心凉,眼巴巴的看着桑葚。
桑葚淡声道:“知道有什么毒素,只是第一步,还得知道配比,和先后顺序。待会留点血,再把你的毒发症状都写下来,我回头研究研究。”
“看你情况,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不用着急。你自己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解毒丸别吃了,本来没那么毒,生生让你给加毒了。”
桑葚说话是真不中听。
于焕子差点心梗死,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合着他这日益严重的毒症,是自己作的?
于焕子好想给自己来一盒速效救心丸。
忍了又忍才把这份心塞压回去。
“好,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需要什么药材,给我个清单就行,我会准备。”
师徒俩眼睛同时一亮,或许是被老太太压榨和每天念叨的缘故,老桑家的所有人,都有朝着守财奴发展的趋势。
一听有免费的药材,师徒俩可不得激动。
于焕子看他们这样,当即就后悔说那句话了。
可师徒俩怎么可能给他后悔的机会,分分钟写出一张纸的药材清单出来,交给于焕子,让他准备。
于焕子看着清单,心肝肉疼得厉害,这得花多少钱啊,重要的是,用在他身上的有多少啊?
这也不敢问,只能捏着鼻子认。
今天老桑家收获满满,全家都很高兴。
主要是老太太高兴了,他们就能高兴。
翌日,赵强瘦猴他们回来了,这一趟跑的是丹舟市。
如今内陆地区,对海货的喜爱程度有所提高。
运输困难,成本高的缘故,海货运到内陆,价格不便宜。
吃海味,也成了有钱的象征。
好些人家请客吃饭,都会备上一两样海货,才能觉得脸上有光,因此,也提高了海货的需求量和食用价值。
赵强瘦猴还是开着他们自己的三辆车去的。
货物没要钱,算是白家入股。
白家有运输车,桑大壮没用。
一是让自己的队伍,多跑跑,积累经验,也去看看那边的其他东西和商家,不能所有希望都放在白家身上。
二是桑大壮想做自己的运输队,自己的货物,必须用自己的运输队。白家加入进来,就会变得不纯粹。
要不然,丹舟市海货这条线,好似就没桑大壮什么事了,这样的合作不成熟,桑大壮不想要。
三辆车的货物不多,但对于他们现在的生意摊子来说是足够的。
货物运到的第一时间,就去询问了几个合作商家。
一家要了点,不敢多要。
剩下的桑大壮就放到店里卖,都是干货,短时间内不担心会坏。
平时也会做零卖,生意还是不错的,每天都有几百块的盈利,扣除成本,能赚三四百,这生意是真能做。
货物消耗得还算快,赵强瘦猴休息几天,打算继续跑,这次还跑夏小月家乡,绥北省的东山县。
那边东西确实多,质量也好,卖得很不错。
就是太远了,去一趟不容易,车子太少,不够装,跑一趟也不划算。
他们只能找到桑大壮,让他赶紧想办法。
桑大壮每天被冯老爷子鞭策,进步很快,磨着冯老爷子要买车。
老爷子看他确实用工,也得给些好处才是,答应给他弄三辆。
老爷子介绍的大货车,都是装二三十吨的,三辆现目前足够他们用了。
桑大壮很高兴,虽然只是废弃车辆,也当宝贝似的,带着一群人洗洗刷刷,再检修替换上新的零件。
忙忙碌碌一周多,六辆车的车队出发了。
本来该是高兴的事,可桑大壮和李甘坐下一算账,整个人都木了。
三辆废弃大车,花光了他们这段时间挣的所有钱,一分不剩。
月底了,该发工资了,他们只得寄希望在货物上,想想可真是造孽。
不知道着忙忙碌碌大半年,都干了啥。
“不行,车子肯定不够,以后还得买车,买车就得花钱,挣的钱又存不住,这怎么行。”他还得给媳妇买衣服买好吃的,没钱怎么能行。
李甘看着桑大壮气呼呼的背着手踱步,嘴角微扬,不急不缓的喝着茶,一点不着急。
桑大壮转悠了四五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子自己造车。李哥,你帮莪调查调查,现在能不能自己建厂了,建一个汽车厂需要什么条件?尤其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快倒闭的汽车厂,我们给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