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添靠着门边,望着舞台中间的那道高挺身影,张口骂道:“TMD,音色玩得牛,词也写得牛,主唱像TM面瘫一样,带不飞观众,会不会演出啊…”
就在这时。
舞台中的那道高挺身影,微微仰起了头,陡然爆出剧烈的嘶吼:
“…幸福..
幸福..
幸福.....
我突然醒了!”
巨大的音啸,在酒吧里碰撞回荡,谢添一不留神,竟被震了个趔趄。
他扶着门框站稳了脚跟,满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脸黑黑又骂:“kao,你TM够牛B!”
先前预测了一波的短袖青年,已经目瞪口呆:“…”
瞬间。
聚光灯下的那道高挺身影,左手按住琴颈,踩下了效果器踏板。
贝斯吉他鼓,似被指挥了一样,齐齐停歇!
余音,还在半空回荡。
酒吧里却陷入了沉寂,听不到一句言语!
舞台周围的三百多名观众,事前没有预期,被突然的爆发,震得头昏脑胀。
过了四五秒的时间。
有些观众好像从一场奇幻的梦境里,醒了过来,又爆发出一阵乱糟糟的呼喊:
“Cao、Cao、Cao、牛…批啊!”
“主…唱,帅…逼…爆…了!”
“我靠,帅逼主唱好突然,摧残了我的身体!摧残了我的心灵!摧残了我的人格!”
“啊…帅逼主唱,我要和你交朋友!”
“啊…我做梦了,我要幸福,我要媳妇…”
“媳妇,媳妇,媳妇,我突然行了!”
“主唱哥哥好帅,我是女孩子,我要给你当媳妇!”
“妹妹,帅逼主唱太猛,爆发起来,你遭不住,让姐姐去给他当媳妇!”
“帅逼主唱,别停啊,嗨起来…”
“嗨起来,嗨起来”
“…”
人群里。
有名长发青年,一脸的呆滞:“前面铺垫5分钟,就为了后面二十秒的爆发?和美女聊sao一年,就为了那几秒钟的滋味?服了,真TM服了,牛到天上去了啊!”
一名卷发青年,叹了口气:“兄弟,整首歌的编曲,都是逆着思维的习惯,出人意料,让人没办法把握,这种天赋,怎么练啊?”
长发青年想都不想,直接摇头:“没听过同类型的编曲,你想得到这种玩法?反正我是想不出来,想象力有限,做不到,还是老老实实练技术吧。”
卷发青年无语:“哎,苦逼的无影手…”
站在他们身后的花臂青年,把手里的啤酒瓶,悄悄放到了地上,“和达兰乐队比,根本不猛,只是有点小牛B…”
那处不起眼的卡座。
马季笑眯眯说道:“皓子,前面的新金属,是极端无脑的躁,他们仨玩得是情绪起伏,不费多少力气,就能控制全场啊。”
“你在京都混了十多年,哪种风格常见,哪种风格稀缺,不用我多说吧?”
“嘿嘿,这首歌的编曲配器,特别是收尾,很干净,很利落,很震撼,国内大牌乐队里面能找出来一比的,都没几首,别放过了…”
宋皓身上有些燥热的感觉,脱了西服,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他们真的是新乐队?主唱真是大学刚毕业?”
马季喝了半杯,打了个酒嗝:“有個玩意,叫做身份证,年龄在那里摆着呢!”
隔壁卡座。
达兰乐队的主唱杨达端起酒杯,和两名队友碰了碰,他觉得少了点什么,说道:“这支乐队,好像…还行。”
鼓手阿强把酒一饮而尽,点头道:“嗯,还行。”
贝斯手毫不迟疑,笑着说道:“我觉得…比我们差远了。”
他望了眼舞台上的银链子青年,暗中有些羡慕。
这支乐队,…很牛!
同样为贝斯手,他在乐队里演出所占的份量,不到四分之一,编曲配器,很难说上话,几乎是工具人,而人家是三大件,这首作品里,贝斯的部分非常出彩。
要是招双贝司,他第一个就去试…
杨达听了很满意:乐队里的队员,心很齐,很团结嘛。
他瞄了眼对面的大波女乐手,继续发短信,撩…
而那名女乐手,正望着舞台中间的高挺身影,两眼亮晶晶的。
耳边,有语声悄悄嘀咕:“婷婷,你可别见异思迁呀,等我回去,就写一首同样风格的作品,不比他差!”
“灿灿,咱们和曼陀罗,都没这气氛。”
婷婷偏首看去,脸露几分憧憬:“等我把他拐骗过来当主唱,咱们小苹果,一定能红。”
灿灿眼中有些迷茫,伸手抚去,很软。
“难道,你真要一波打天下,两波定江山啊?”
“咯咯咯,渣女…”
此时。
梁周背着电吉他,站在舞台中间,满身已经湿透了。
在聚光灯下的感受,特别是夏天,不太美妙。
场子大,灯光就强,炽热的光线像是把人放在火上烤,随时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滑落眼帘,连舞台前方的很多面孔,都看不清晰。
《幸福》这首歌,有它独特的气质,可以说是冷血动物乐队很具艺术性的作品,其实旋律不太友好,也不怎么适合搞氛围,如果初次登台,面对的都是普通听众,场面大概率会冷飕飕的。
好在,嚎唱有很多乐迷,能隐隐get到里面的嗨点。
左右前后的各种尖叫、呼喊,很嘈杂:
“帅逼主唱,继续嗨!”
“别停啊,搞起来…”
“…“
后台。
谢添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远远望着他,脸色有些黑。
“TMD,那小子是不是吓傻了?大毛,去催催他,别TM冷场啊!”
“谢哥,小乐队上了大场子,总会有些犯憷。”
黑短袖青年大毛很有经验,笑嘻嘻出了后台,往舞台跑去。
梁周干等了一分钟,都没有看到通道里有接场的乐队,倒是身侧不远,有熟悉的语声,兴奋说道:“兄弟,继续啊!”
他这才想起来,上台前赵阳有交代,没人打招呼就接着演出。
刚被乱哄哄的声音吵得头昏,忘球了。
一首歌,一百块钱呢,能顶益州普通老百姓两天的工资!
梁周忙蹲下身,调效果器音色:排练过的老作品还有三首,捞钱,不含糊。
不久,一串自带律动的电吉他分解,在酒吧里跳跃开来,令周围的观众随之摇头晃脑。
大毛走到通道前,见前奏已经响起,得,倒是省事了。
“这律动,真TM带劲!”
大毛混在人群里,望着台上那道面无表情的身影,抖起了两腿。
舞台周围的音效,找音效师调过,比后台更嗨!
等鼓点和贝斯跟进,明朗的律动,好像能让瘸子们排队POGO。
大毛再也忍不住了,感觉自己要被掰弯了,随着周围的人群挥起了两只手臂。
“主…唱,帅…逼…”
此起彼伏的欢呼浪潮,让舞台上的时间,过得飞快。
转瞬。
到了铁板烤鱼乐队的第四首歌。
梁周面无表情,右手狂刷电吉他,对着话筒嘶哑输出。
余光,似乎在无数挥舞的手臂里,发现了一条大花臂,很眼熟。
“回忆着你,满足自己,
像窗外的冰雪,没有未来,
回忆着你,满足自己,
像窗外的一切,没有意义,
耶耶…
耶耶…”
谢添站在后台门边,扫视蹦蹦跳跳的疯狂人群,感觉地面像安装了马达。
他摸了摸下巴,回忆道:“不对劲啊,初次到嚎唱登台,就能把观众带飞?…应该没TM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