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

际红文化的跑路老总王明远，已经开着那辆普通的家用车，孤零零的流窜到了西南小县遂西。

他的重感冒没有痊愈，不敢打开手机，“咳咳咳”的进了家路边手机店，买了台老年机联系手下的大将。

“王总！”

对面的语气略有兴奋，保持稳重直说重点，“《两只蝴蝶》11号凌晨将铺到全国的彩铃和炫铃平台，预估单月下载量有500万次，季鸿文化的收入有400-450万…”

“嗯，知道了。”

王明远浓眉一扬，急冲冲的挂断电话，把手机送给了老板娘，开车飞速离开。

利益，远超想象！

现在账面还是没有数字，要被几家债主堵住，那些混蛋有很多办法让他签下版权转让协议。

必将前功尽弃。

王明远把车开进了一家路边停车场，出来后打了辆黑车，跑到隔壁县买了辆二手车，往南边跑。

王老板开着开着，忽然抬起衣袖擦拭老泪：“梁龙真TM是人才啊！”

自己遭了这么大罪，那狗日的P事都没有…

同时。

从南方小县东洪流窜到南方三线城市武沁捞金的模仿歌手庞龙，隐隐的也有这种想法：“难道，我在替梁龙挡灾？”

刚刚在大商场演出，他又被观众扔臭鸡蛋了。

好在经纪人早有叮嘱，他使出了失传已久的凌波微步。

三线城市的保安也很给力，当即制服了那名闹事观众，还叫来了大盖帽：【扰乱商场公共场所秩序和大型文化活动秩序，处5日到10日拘留，并处500元以下罚款…】

庞龙下了舞台，被经纪人张百强护着往外走的时候，却被一支话筒拦住了。

有位美女笑吟吟问道：“庞龙，你对刚才发生的意外有什么看法？好像观众不太喜欢网络口水歌？”

“电视台记者？”

庞龙暗喜，人生巅峰来了，昂首挺胸说道：“这不是口水歌，这是梁龙先生精心创所的一首经典流行歌！你也看到了，它那动人的旋律、美妙的歌词，让现场的观众无不沉浸其中，当然，一首歌很难满足所有听众的喜好…”

美女记者听他“扒拉扒拉”一通，笑吟吟打断：“有业内人士认为，庞龙就是梁龙！因为你知道自己的名声很差，才换了艺名出来商演，能避开音乐圈的排斥？”

“No、No、No！”

庞龙扶了扶黑框眼镜，又掏了掏裤兜里厚厚的钞票，深沉的输出。

“我不是梁龙，我不太会写歌，梁龙是我偶像…”

有老“迷弟”的事。

远在京都的“梁龙”当然不知道。

他心慌意乱的盯着女主唱妹纸，很正经的劝说：“感冒了，就别去酒吧唱歌，在家休息两天。”

萱萱脸颊红彤彤的歪坐床边，晃悠着两腿，抱着木吉他乱划拉，“昨晚还写了一首，听不听？”

“听！”

梁周点头，研究起薄薄的绵软长裙，真的极有韧性，还很弹…

耳边，有略带磁性的歌声轻吟。

“…我行在陌生的城市，

喧嚣的霓虹落寞远去，

看往日的浮华如云烟般消散，

犹如…唔唔…唔…”

良久。

萱萱指尖轻轻挑动琴弦，眼眸泛着水光，“还不够流行呀？”

梁周抹了抹嘴，暗想：从小众向大众飞奔，不固执，就有明媚的钱途。

他组织起言语，忽悠道：“准确的说，流行并没有定义，可做路边摊快餐店，也可做高级餐厅大餐，没有资本又想尽快捞钱，当然是小成本路边摊更方便，要想兼顾自己的喜好，得慢慢积累听众和粉丝，你这首歌比较注重唱功，编曲也得费脑筋，制作费要上千块，试错成本比较高…”

“肯定谁都想捞快钱。”

萱萱显然对钞票不排斥，一把拍歪了大手，苦恼道：“口水歌太俗了，我真写不出来，我得向《面朝大海》靠拢，人家‘梁龙’发歌一天，也有60几万点击呢。”

“不一样。”

梁周面色如常，大手四处游弋根本停不下来，聊起了套路：“流行意味着群体性，群体性代表一窝蜂，一窝蜂是因为有钱赚，这是流行乐市场的循环逻辑。梁龙多半深入了解过流行乐市场，用口水歌吸引巨大的关注，再发表个人风格的作品挑选粉丝。”

“还真是。”

萱萱听懂了，轻颤着放下木吉他，拉开了床头柜。

梁周心里咚咚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快11点了，我得去公司排练。”

萱萱略有羞涩，盯着他，忽然笑道：“胆小鬼，滚吧。”

梁周背起包，说道：“你要想录小样，我可以问问同事，或许能省下不少费用…”

“行。”

萱萱起身送到了门口，贴上去纠缠一阵，凑耳道：“晚上我去看你演出？”

梁周没敢拒绝，交代了几句，心猿意马的溜出纺织厂家属院，打车赶到了天润大厦B座。

还没进大堂，裤兜里震动连连。

远在益州音乐学院的绿发妹刘诗诗，打来了电话，“二周哥哥，猜猜人家在哪？”

梁周双腿一抖，东张西望，平静道：“在…京都？”

“咯咯，骗你啦。”

对面腻声讲了一阵，却是益音的迎新晚会快彩排了，她会上台演奏三人合作的那首《Magic Waltz》，特来向共同作者征求建议。

梁周有狗P的建议。

熬不过小女生的软声哀求，他胡说八道了一通，又含糊的答应飞回益音看她演出，才挂掉了电话。

到了星蝶，进了领导办公室。

宋皓的两员大将放飞了自我，还没回来上班，大高管不顾形象的把腿架在办公桌，悠闲的甩了支烟，“昨天EP走了2280张，月销应该能到5万张…”

EP月销5万张，盗版得有10几万张，在地下摇滚圈是妥妥的有名乐队。

梁周奉上一通吹捧，出了天润大厦，走到陶亭家园，同两名精神小伙去了小饭馆解决午饭。

赵阳喝着小啤酒，郁闷道：“兄弟啊，我和基哥天天熬夜上网推乐队，与王丽玩律动的时间都没有，去哪找经纪人？”

田基举杯和两人碰了碰，拍着胸脯保证：“阳子，晚上我来管电脑，没事。”

赵阳露出鄙视：“老子战斗力太强，大半夜的，怕你偷听墙角。”

梁周端着酒杯，盯着看点十足的老板娘，琢磨道：“要不，我再问问老宋，看外面有没有合适的？”

赵阳拿起华子，散了圈，问道：“公司的经纪部，好像有很多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