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你说谢谢咯！”

蓝一凡露出灿烂的笑容，挥了挥手里的A4纸。

李尘晃了晃神，眼前的这个小男生严肃的时候有大叔才有的沉稳，简直是霸道，突然的笑容稚气得很，十分纯洁，又如同春日的暖阳，能融掉冰雪，李尘感觉自己的心快给这家伙折磨透了。

“当然！不然我不高兴了！”

回过神来的李尘嗔了一句，随即又好奇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电影宣传单张，想给每个班的班长，让他们发给同班同学，算是做一个民意调查吧，看看大伙喜欢哪个时间段看电影，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毕竟，我们放电影给大家看，也不能只按照自己的意愿……”

“给我几张吧，我们老师也看电影的啊！我们也有投票权！”

“这个当然，谢谢你咯！”

蓝一凡递给李尘十来张宣传单张，虽说让素可盈复印一百张，她自作主张的多印了五十张，想不到还真起到了作用。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谢谢你咯，就是你咯，不是你，对于你当然不用谢，见外了！”

“你……”

李尘给气笑了，不知为何，自己一个老师，竟然处处给一个学生掌控着。

看着蓝一凡转身要离去，“一凡，你在我家洗手间，到底有没有做那事？”

李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有如此大的勇气问了这句话，可，对她很重要。

今日已经来回宿舍三次了，每次走进洗手间，总会不其然的想到，“里面是……一凡的气息！一个傻瓜的气息！”

要没有的话，自己不是……自作多情！虽然她不愿意接受这个成语，实际就是那个意思。

其实，她还想问，“你真做了那事，过程里想的是不是我？”，这也很重要，不过，无论如何也是不能问的。

“你猜！”

蓝一凡仍旧是那副很欠扁的样子，气得李尘几欲抓狂。

“对了！”

“啊？”

蓝一凡走到门口，回头，李尘紧张肃立，似乎角色对换，蓝一凡成了老师，她成了罚站的学生，心中扑通乱跳，期待着蓝一凡说出一句肯定。

“你来看电影，免费的！”

“切！当然！你还把我当外人了！”

“哇！你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

蓝一凡跟李尘有一句没一句的，竟然无聊的就聊了将近两分钟，才冲冲走出办公室大楼。

办公室大楼最近的就是大二女生宿舍了，那就就近原则吧，打开A4纸。

“嗯，第一个是大二的国金系，第一个班的班长，住在402，打上去问问吧……”

看着许多学姐在宿舍大堂里出出入入，蓝一凡猜想今天国金系也是没课吧，也不管那么多，抓起墙壁上的电话，按下402，拨通了内线。

咔！

有人拿起电话！

“不错，好的开始！”

【喂！】

一把很甜美的声音。

【喂，学姐好，我是工管系011101班的班长，有点事找你们的班长，那个……】

蓝一凡看了看名字，一阵惊讶，不会那么巧吧，也只好硬着头皮把名字报上。

【那个张婷婷学姐……】

【哈！你是小蓝对吧！！！那个弹吉他的小蓝，来，赶紧给学姐唱两句，不然把我家班长藏起来不给你！】

【啥？那个唱歌很难听的小蓝学弟！喂，小蓝，学姐也很会吹……吹乐器，要不要合奏一曲！】

【喂，小蓝，我也是学姐耶，什么都不懂，你来教我好吗！】

……

果然是那样，蓝一凡尴尬的拿着话筒，给一大帮如狼似虎的学姐口头上调戏了一大轮，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人……

“喂，学弟，学姐给你害惨了，男朋友都误会了，说要分手了……你怎么补偿我？”

张婷婷下来了，一副要蓝一凡“肉偿”的姿态，调侃着这位令她一战成名的学弟。

“补偿你看电影……”

“好呀！”

“宣传单张！”

“切！”

“学姐，帮帮忙啦，也是为了你们同学的福利，自己的电影自己做主，我的地盘我做主，有没有那感觉？”

“呼，还周杰伦呢，好吧，拿四十八张吧，我班四十八人！”

“喏，才两张，你也太……”

“这不，环保吗，而且，这种东西，就像班里订的报纸，抢着抢着才矜贵，还有学姐，大家那么熟了，我们的事，全校都知道了，干脆……替我把这栋楼系里的班长都发一份，没班长的，就班干部也可以……”

蓝一凡脸皮向来不薄，有时候，女孩做这种事情比男生靠谱得多，说着就直接往张婷婷手里塞了一叠宣传单张。

“狗腿子！”

“学姐，最多请你免费看电影，不要骂人吧！”

“不是骂你，是他！喏，那家伙，跟我同一个中学来的，现在看到他都觉得丢人！”

蓝一凡回头一看，大二女生宿舍大楼外站着一个男生，有点眼熟，原来就是何辉的一个跟班，也难怪张婷婷会如此的鄙视。

蓝一凡对这种人说不上讨厌，自然也不能喜欢，直接无视最好，立刻将目光收回。

“嗯，程广！”

收回目光的时候，看到一张大的离谱的嘴巴，正跟宿管阿姨在滔滔不绝的聊着天，还能看到他的手在桌底下给阿姨塞了什么，像是一瓶饮料之类的东西。

程广身旁放了一个简易的手拉车子，上面放了一个大大的红白蓝袋子，外面贴了一张醒目的大字报：各类最新碟片，全校最低价！

敢情这货得到胖子提示，已经进货了，还来到女生宿舍楼下推销。

“程广！卖碟片么？”，蓝一凡从来不怕尴尬，立马大声叫了出来。

“一凡！哎呀，一凡，怎么，来跟学姐聊天吗？哎呀，不错，怎么认识一个那么漂亮的学姐！”

程广热情的走过来，直接就握住了蓝一凡的手，他比蓝一凡更不尴尬，简直就是在尴尬的海洋里如鱼得水，把张婷婷奉承得一脸甜笑，又理所当然的把一切尴尬破解。

“一凡呀，多亏你呀，你知道我是外省来的学生，报考你们这个经济大省的大学，无非想在这里得到更好的发展，现在就是跟你们城里人学习一下，实践实践嘛，将来好适应社会，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哎呀，你瞧我，不是把你小窥了吗，大家兄弟的，怎么能那么客气呢！”

说完，裂开大嘴，不断的拍着蓝一凡的肩膀，蓝一凡几乎要给他一个大拇指连带中指，这货一番输出，把抢“自家兄弟”买卖说得那么高大上，而又令蓝一凡无言以对。

“程广，其实你可以直接摆卖的，也不会那么辛苦。”

蓝一凡不是调侃，供货源是自己提供的，他也是预算了程广会那样做，只是单纯的好奇。

“一凡，瞧你说的，那不是等于抢你生意吗？做兄弟的怎能那样，而且我也没资金呀，哎呀，你们大老板做大生意，我个体户，就上门推销一下，而且，我脸皮薄，正好锻炼一下……”

原来脸皮薄是用来形容牛皮的，蓝一凡懂了，他也知道程广这家伙没那么简单，也一时猜不透他的用意。

“那好，祝你生意好呀！学姐，我也走了，麻烦你！”

蓝一凡不愿意在这纠缠，还有好多个系要跑呢。

嗯？！

今天的怪事确实多，刚走出大二女生宿舍大楼，便看到两个熟悉的人，一男一女，男的就是何辉那跟班，女的背对自己，可也知道，是自己班的王琪琪。

本来以为何辉的跟班来这里是要等候某位大二女生的，却是来会王琪琪，大一女生宿舍跟这里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会……

跟班似乎还给了什么王琪琪，王琪琪打开包包，放进钱包里面，估计是钞票，那……

也是想不通的事情，干脆就不想了，也不想为这些无谓人浪费时间。

刚走出大二女生宿舍大楼，就看到校道里有一个摊子，也是在卖碟片的，也有人在光顾，只是不多。

电话响了，是胖子。

【一凡，离我们摊子不到一百米，有人在卖碟片，抢生意耶！】

【他们生意如何？】

蓝一凡有个猜想……

【不咋地，大家都是来我们这边居多】

证实了他的猜想，其实，早两天也料想到这个场面，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是一种惯性，他们的摊子是学校首创的，算是老字号，同学们都习惯于回到熟悉的地方消费。

那些新开的摊子，其实是抢不过他们的，还有，他们卖的碟片大多是跟风，能跟风的，注定了是要吃沙子的。

他也算明白了程广的用意，说什么不想抢生意云云不过时冠冕的借口罢了。

“他是看到了问题的本质，所以放弃了摆摊营销，直接就到宿舍推销，大学生大多好面子，也容易从众，这种推销方式其实很不错，特别是一个大一新生，学姐、学长的叫一通，很难拒绝！”

“这是一种商业触觉，并非后天能养成的，程广这人不简单，我确实不如他，幸亏每一步都刚好比他走快了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