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瑜在朝堂遇到硬骨头,正一点点寻求机会。
林夕梦也遇到难题。
她发现陆侍卫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无论她怎么求告怎么说,他都不肯让她见郭威小将一面。
“陆侍卫,我身为良娣,连这点儿权利都没?”,林夕梦板着脸。
软的吃的喝的银子利益都诱惑过,连美人都不管用。
只好来硬的。
大热的天,她让陆沉站在院中大太阳底下,自己坐在廊下摇着风扇。
陆沉不为所动。
“郭威是臣手下人,良娣主子有何吩咐,只管告诉我便是”
一股火气上来,林夕梦别过脸喝了口冰茶,缓了缓心神。
“我记得你有一次说,郭威从小孤儿,擅长花枪,技艺招式精湛,可惜,你可惜什么?”
母亲说弟弟会耍花枪但是受过伤,肩膀被人砍伤,会不会是只有技艺,没力气。
她哭哭啼啼诉说自己弟弟与郭威长得有多像。
“你也说他可怜,他是孤儿,他万一真是我弟弟,我们姐弟不就团圆了么?”
陆沉的话给她一击。
“可惜他学得不多”
“您姓林,他姓郭,怎会是亲姐弟,良娣主子莫要说笑”,陆沉别过头不愿看林夕梦的眼泪。
大男人当真见不得女人落泪。
林夕梦似乎找到武器。
“说不得是有人救了他,改名换姓了,人总是有可能的,每个孤儿都有可能是我弟弟,还望陆将军成全”
美人施施然行礼,理由名正言顺,陆沉紧绷的面颊裂开一丝缝隙。
“您说林公子肩头有大片伤疤,我回去可替您看看,若无,以后还请不要惦记”
林夕梦老泪纵横,艾玛,这人终于开窍了。
她都想好如果陆沉再不答应,她就偷偷找人去扒郭威的衣裳,林夕梦笑得像花儿盛开。
“多谢多谢”
——
宋良娣失宠很久了,加上王妃有意无意针对她,日子也开始不好过。
膳房,库房,连针线坊都针对她,做個衣裳,衣料送去半个月都不见动静。
吃的也不如意,新鲜的瓜果从来轮不到她,赏赐更没有。
住在最好的院子,过得还不如竹箫院的林夕梦。
一个罪臣之女也爬到她头上,这是她不能忍的。
这日她坐在碧波湖边散心,不经意就见陆侍卫从竹箫院出来,一个人,单独,连宫女太监都没有。
孤男寡女光天化日单独共处,宋良娣立刻脑补出无限可能。
“林氏和陆侍卫,她们疯了?!”
“主子爷那么宠她,前几日还叫人去看她,每天膳房都供祖宗一样供着她,她怎么敢的”
“贱人这么耐不得寂寞,居然光明正大和陆侍卫”
玉佩也看得清楚:“瞌睡时有人送枕头,连老天爷也帮您呢”
“这件事若利用得好,林良娣连命都保不住”
宋良娣揪紧帕子:“那就瞧好吧”
——
林夕梦开始等陆侍卫的消息,一天,两天,每天早起围着竹箫院转一圈儿,顺便看陆侍卫今天当不当值。
“主子”
提膳回来的青青脸色不好。
“玉佩那贱人疯了,居然敢对我甩脸色,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她主子当上正妃了”
林夕梦毫不在意:“不管她们,有陆侍卫的消息吗?”
“没有,再等等吧”
林夕梦失望咕哝着扒个衣服有那么难吗?
紫荆敲了盆碎冰,把屋里化开的冰山换走,嘀嘀咕咕抱怨。
“碧波苑又犯什么病了,总感觉她们在监视咱们”
“监视什么?咱们竹箫院有什么好监视的”,青青不甚在意。
林夕梦心里一咯噔。
小妾准则:离男主人身边的男人远一点。
她太心急了,想找弟弟想为林家申冤平反,想把母亲婶婶她们早点儿接回来。
竟忽略了这一点。
她眼神微眯,思考片刻:“宋良娣又蠢又坏,当初差点儿要我的命,这些要细算算,差不多也该还了”
赵良娣坟头草都很高了不是么?
“让大贵打听着点儿,有碧波苑的消息,不要打草惊蛇”
安排好一切,林夕梦睡了一觉。
醒来就收到一封信,说是陆侍卫约她明日夜半三更去后院东北角的亭子里,有要事要说。
林夕梦拿着信纸仔仔细细读了好几遍,问大贵是谁送来的。
“一个面生的小侍卫,脸黑塌鼻梁,说话还带着西北口音”
她轻笑两声:“那你去回他,就说我应了,一定会准时到”
同时她又指挥紫荆,找机会告诉陆侍卫,除了你我三个亲自送消息,谁的都不必听。
紫荆也应声而去。
林夕梦把玩着信纸,亲手点燃蜡烛,一点点烧掉信封。
“都记住了,我们竹箫院从来没收到过陆侍卫的信”
“知道”
再大条的人也知道事情不对。
怎么说呢,有人挖了坑在等她,光脱坑是不够的,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才精彩不是?
宋良娣收到消息,欣喜异常:“既然没怀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个良娣私通男子,可是要浸猪笼的,我早就看林夕梦不顺眼,至于那个陆沉,他去不去有什么要紧?”
她根本没给陆侍卫送消息,一是不熟,二他是殿下的人,万一识破了不好收场。
她只需要个男人而已。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这一天多,是她这辈子渡过最漫长的时间。
终于等到次日天黑,她一早就守在后院东北角的亭子,等待林夕梦。
男人就是那个送信的小侍卫,她一早就准备好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时辰一点点到来,宋良娣愈发激动。
她都想好了,只要林夕梦已出现,她立刻五花大绑大喊捉奸,再派人请主子爷。
到时候捉奸拿双,任凭林夕梦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主子爷会提前来,还是和林夕梦一起来的。
这个……
“呦,这不是宋姐姐,怎么大半夜在这儿呢?”
“草堆里怎会有个男人,还衣衫不整,哎呀,王爷您看,他连亵裤都没穿”
林夕梦娇羞捂着脸躲在谢辰瑜身后。
谢辰瑜脸也黑了。
“宋氏你做什么?大晚上你单独与一男子在这偏僻角落做什么?”
王爷沉声质问,吓得宋良娣瘫软在地结结巴巴。
“不是我,是她,是她约的人!”
林夕梦简直要笑掉大牙:“宋姐姐疯了吧,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