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5章 暴躁(1 / 1)半枝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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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别叫她说出不该说的东西来”,王湘君暴躁。

秋老虎本就厉害。

王爷又许久不来房中,身心都冒火,一点就着一说就炸。

红茭识趣退下。

王湘君烦躁扯了扯衣领,正巧成嬷嬷进来,神神秘秘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要出远门?!”

眼瞅着就要十五就要到了,王爷突然要出门,三天五天十天,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看王爷的心压根不在我这儿,分明是林氏那贱人……”

“王妃主子!”

成嬷嬷忙捂上她的嘴:“别瞎说,您才是王爷的结发妻子,林良娣不过一罪臣之女,她没资格和您计较什么?”

“人人都这么说,可人人都知道她过得舒坦”

“这也是皇后娘娘的缘故,王爷身为摄政王,总不好明着过河拆桥”

“那我怎么办?宋氏不中用,后院竟没人压制得了她,就让她这么逍遥自在下去?”

若在王家,这种狐媚祸水母亲早就动手发卖。

若是别的侍妾,也可以或打或杀,偏偏这个林夕梦,仗着治好皇后凤体的功劳,竟一时奈何不得。

成嬷嬷递上冰碗,轻轻摇着扇子替她顺气。

“王妃娘娘,您做什么和一個妾室计较,她在能耐也是罪臣之女,说句不好听了,就算您哪一日没了她都没扶正的机会,她碍不着咱们什么?”

“可她碍着主子爷的心了!”

“自打她身子好起来,主子爷多久没来过我这儿,多久没有……”

戛然而止。

王湘君面红耳赤垂手,烦躁撕扯手中的帕子。

还有更多难掩之瘾无法诉说。

比如深夜孤枕难眠,比如身体总是燥热难耐,心情总是火急火燎,皮肤暗沉色斑,睡眠不好,眼下一片乌青。

她还是新婚,并无子嗣,这就要失宠?

想想谢景芷和郑驸马何等恩爱,眼瞅着人家小两口变四口,她还在与小妾争宠。

“善国公家的郑公子是不是没纳妾,据说连房里丫头都被打发了,用的都是公主带出来的太监或小厮”

“稍稍细致些的活儿尽数交给三十五岁往上的姑姑”

也就是说,郑驸马周围连个适龄女人都没,更别提什么小妾。

“大盛朝确实有驸马不纳妾的传统”

“公主就是公主,果然嫁的好不如生得好”

王湘君或哭或笑,时而嘲讽时而嫉妒,一双略带三角的眼眸愈发刻薄。

成嬷嬷闭目,果然来了。

她是过来人,知道王妃性情大变是为什么。

“王爷只是公务繁忙,您看看侍寝记录,林氏也许久没侍寝,不是您想的那样”

“怎么不是,为什么不是,嬷嬷你别骗我,我瞧着根本就是……”

成嬷嬷:“……”

当晚

趁着夜深人静,成嬷嬷来到王湘君床前,神神秘秘拿出一个包袱和一本图册,磕磕绊绊。

“高门大院的妇人有苦说不出,绝非一家两家,这是奴婢搜罗的法子,您将就些,日子久了就习惯了”

成嬷嬷离开,留下王湘君目瞪口呆。

她看了看物件,不懂,翻开册子,脸颊骤然通红。

百般羞赫过后,她左手提起册子,右手举起物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大哭起来。

“我是摄政王妃,谢景芷见了我都要行礼呢,我比她幸福,绝对比她幸福”

“王爷将来要登基的,我是要当皇后的人,佳丽三千也好,三宫六院也罢,我忍得下”

——

暗房

红茭到时,宋良娣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身上的衣裳看不出颜色,布满一道道血口子,头发凌乱像鸟窝,意识都有些模糊。

看清来人,她抓到救命稻草般爬过去。

“王妃,王妃来救我了吗?”

“没有”

红茭静静立在那,面无表情,连一丝怜悯也无,满眼鄙夷嫌弃。

“连这点儿事都办不好,王妃怎么救你?”

“三天之期已过,良娣主子败了就要认输,还是早些上路莫让主子记挂你”

“您放心,宋家会得到大笔抚恤银子,也会对外说您是暴病,这些事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全了您的身后名”

红茭放下一枚鹤顶红,悄然离去。

宋良娣艰难一点点爬过去,拿到瓶子,她哈哈大笑几声。

想到主子爷的态度,她举瓶正欲自饮。

门外传来一声响动,有下人行礼唤‘林良娣’。

“林氏?”

宋良娣眼眸通红,沾满血迹和灰尘的手死死抓住栏杆,手腕脚踝的铁链不停发出呼啦声,她一点点后退。

娇俏可人的倩影进来。

她动作优雅,衣着得体,乌黑青丝梳成双月发髻,戴着整套的景泰蓝嵌宝珠头面,衣裙是华丽的蜀锦,绣着遍地秋海棠,温柔华美,妖娆娇媚。

趁得她那张脸愈发楚楚动人,倾国倾城。

宋家士族出身,宋良娣也会几句诗。

此情此景她不禁吟出‘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词句。

太美了,连一个恨她入骨的女人都无法挪开眼珠,何况主子爷那等看重颜色的男人。

更别提她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竟凭一己之力医好皇后娘娘的疑难杂症。

不得不承认,林良娣,她像被拂去蒙尘的明珠,开始逐渐散发光辉。

“你来了”

自愧不如,宋良娣一步步后退到墙角,呼啦一声坐到地上,满脸苦涩落泪绝望。

“你满意了?”

“看到我处处不如你,看到我死到临头,你满意了?”

“林夕梦,我曾也是家里的娇小姐,被父母呵护在掌心,父亲亲自教导我读书写字”

“资质愚钝,父亲从来没打骂过,反而更加耐心”

“我到底也读过《诗经》、《烈女传》、《楚辞》、《女则》、《古诗古词》,我相貌不差,又通掌家理事,我究竟哪里不如你?”

“哈哈哈……”

像听到某种笑话,林夕梦咯咯笑个不停,眼角却有泪流出。

“你究竟在委屈什么啊?”

“同是后院人,你又在攀比些什么?”

“觉得我比你强是吗?,林夕梦嘲讽。

“也不看看你付出了什么”

不论是经历鬼门关的次数,还是身上的伤疤,还是竹箫院侧殿堆成山的医书古方,她宋抚秀有什么资格攀比。

“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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