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空,秦云一手拿着黑色长枪,一手托着背上的小青,正在极速飞驰。
小青一身是伤,身上的衣裙都被鲜血染红,只能无力地趴在秦云肩头。
凛凛风声从耳边吹过,让秦云脸颊有些生疼,扭头望了一眼身后,那老鳖和鳄一还在后面紧追不舍。
“停下来吧!我保证不杀你们!”
见到秦云扭头,离两人仅仅百来丈的老人连忙大喝一声,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慈祥。
“我信你个鬼,老不死的!”
秦云啐了一口,不仅没有停下,反而猛地催动法力,迅速向前疾飞,在身后留下一道淡淡的云烟。
老人气急,不再说话,带着鳄一蒙头追赶。
秦云心里暗骂一声,这死老头不愧是老鳖成精,防御力惊人至极,连青朔的内丹在他掌心爆发都伤不到他,只是被炸得有些灰头土脸。
这也让秦云有些心疼,白白浪费了一颗宝贵的内丹,那可是青朔这么多年苦修的精华所在,但转念一想,若是没有这颗内丹,秦云他们也逃不出来,只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了。
不过眼下危机依然存在,这老鳖精不知怎么想的,就是死死追在他们身后不放,已经整整追了几百里地,并且距离还在持续拉近,已经从最开始的二里多地变成现在的三百多米,甚至地面都已经出现了人烟!
这样不行,再这样迟早被追上!
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二人,秦云有些心焦,自己毕竟法力不深,连着大战之后,又赶了这么久的路,他已经感觉有些体力不支。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刷——
一道青色剑气从身后袭来,贴着秦云头皮飞了过去。
“草!”
秦云被惊出一身冷汗,回头一看,原来老鳖距离他已经不到两百米,手持寒霜剑,一道道剑气不断从剑身发出。
“在不停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鳖一边催动剑气,一边张嘴威胁。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他已经劈出三四道剑气,带着破空声飞向秦云。
“死老头!你不得好死!”
秦云怪叫一声,身体再不敢走直线,在空中左突右拐,闪避后方的剑气。
不过这样一来,他的法力消耗剧烈,速度也被严重降低,老鳖与鳄一迅速拉近。
“你把我放下吧。”背上的小青突然凑到秦云耳边,声音迷蒙:“他的目标是我,只要扔下我,你肯定能走掉的...”
秦云额头满是汗水,闻言回头望了小青一眼,“放心,我还有办法!”
安慰完小青,秦云心里有些发苦,他确实还有办法,但是非常冒险,一旦使用它以后恐怕会面临无穷无尽的追杀。
他最后一个办法就是化为龙形,真龙御空属于本能,不需要耗费什么法力,且速度惊人,有一定的概率能摆脱身后二人。
可问题是,他不敢啊!
正思索间,后方又是一阵剑气袭来,秦云连忙闪避,可还是有一道剑气劈在他手上枪杆上,巨大的力道将他身体带的一个踉跄。
而老鳖趁这机会又往前拉近了不少,如今距他最多只剩二十多丈距离了!
“草!拼了!”
秦云一阵发狠,就要不管不顾地化为原形,就在这时,他视野尽头却突然出现一个黑点,黑点越变越大,依稀是座城池的形状。
“难道是?”
秦云有些惊喜,变形的念头生生被他压了下来,玩命地朝黑点方向掠去。
老人也看见了远方的黑点,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随即就被他压了下去,法力全力催动,速度猛涨了一大截,剑气也仿佛不要本钱,刷刷刷地往秦云身上劈去。
秦云见状,也连忙提起仅剩的法力,孤注一掷般朝着城池飞掠。
就这样,后面追,前面逃,伴着剑气劈在大地的轰鸣,四人迅速接近眼前的城池。
而这时,他们的距离已经不足五丈,不止老鳖,鳄一也举起他的萱花大斧,不时劈出一道道劲气。
“你们看,天上是什么?”
“好像是几个人,他们来我黑水城做什么?”
地上人烟越发稠密,行人往来如织,在巨大的城门内进进出出,不时有人抬手向天空指指点点,啧啧称奇。
这是一座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城池,占地巨大,起码秦云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在城外是一圈高达十丈,通体用黑色巨岩堆砌而成的城墙,宛如一头巨蟒,绕着城池蜿蜒而行。
轰!
几道剑气落地,正好劈在城墙上,将黑石墙面劈出几道浅浅的剑痕,零星碎石顺着城墙滚落。
“啊!快跑啊!”
“打起来啦!快逃命啊!”
动静不大,可造成的轰动不小,城门下的行人一看这阵势,立马四散奔逃,生怕波及到自己,原本井然有序,排队进城的队伍也变得一片混乱,推推嚷嚷,不时有幼童的哭声以及一道道呵斥传入秦云耳中。
见此情景,正要掠入城池,混进人群的秦云突然有些犹豫。
如果这个城池里面全是凡人,他就算躲进去又能如何?只会害了这一城人罢了!
一念至此,秦云身形拔高,打算另寻他法。
而这时,一道声如雷霆的呵斥骤然从城池内传来:
“何方妖人!竟敢来我黑水城捣乱!”
随着呵斥声,两道身影迅速从城中升起,简单辨明一下方向,就直冲几人而来。
正要离开的秦云突然身形一滞,与同样停止追击的老鳖一同向前方望去,
就在城外剑拔弩张之时,黑色城市某座古色古香的大厅中,却正有一老一少二人坐在一起品茶。
坐在大厅上首的是那位老者,高冠博带,面容沉静,不过脸色有些苍白,正一手端着茶盏,用嘴仔细地吹去浮沫。
而在他下方太师椅上坐着的,则是位身穿白色锦袍的青年,青年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抓起茶盏,也不怕烫嘴,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随后将茶盏在在案几上重重一拍,嘴里嚷嚷道:
“老师,难道这口气就这么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