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五十五章 杀鸡儆猴 稳民心(1 / 1)秀才会武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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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升起的时候,太平军已经彻底封闭了四门,严禁任何人出入。

与此同时,一队队太平军敲着铜锣,分头在城内各地巡视,他们有两个任务,其一是清缴溃卒、杀掉不法之徒;其二便是宣传安民告示。

安民告示是方腊所写,内容很简单,大致是说太平军此番入城,只诛首恶,余者秋毫无犯,阖城百姓一切如旧,各行各业可照常营业。待五日之后便分田到户,让穷苦百姓人人有田耕,人人有饭吃!

百姓其实并不关心谁做皇帝,他们只关心能否吃饱肚子。

若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就算没有方腊,也会有其他百姓揭竿而起。

眼下,方腊许诺分田到户,当即击到了百姓的软肋上。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方腊兵强马壮,更是连败高俅、种师中,其势已成。

这时候能够分到田地,有很大的可能可以顺利传承下去!

中都是战略要地,更是水陆交通的枢纽,攻下这里意义重大。

因而,方腊三令五申,无论何部兵马,入城之后不得肆意妄为,不得劫掠杀人、纵火扰民,若有人置若罔闻,必斩之!

此时,方腊在百余名精骑的护卫下策马入城,视野所及,可以见到一名名太平军正在街头巡视,所到之处,两侧的百姓逐渐安稳下来。

偶有逃兵被索拿而出,百姓们也见怪不怪。

官军大势已去,这时候窝藏逃兵,很可能受其牵连,与其贸然出头,倒不如静观其变。

此时,逐渐有各部派人前来回禀战况。

在方腊的脑海中,己方的伤亡数字也进一步汇总而出。

除了先行入城的史进、鲁智深伤亡过百之外,其余各部多是损失数十人,并不是很多。

这是方腊第一次提前谋划夺取大城,没想到出乎意料的顺利。

虽说军卒连夜行军数十里,都是又累又疲,然而,能够一举夺城,所有人都感到十分兴奋。

中都距离汴京不过五百里!

想必这时候的皇帝已经吓的睡不着觉了!

眼下汴京空虚,说不定还有可能长驱直入!

一举杀到汴京城下!

中都城由于多处临水的缘故,城池并不是方方正正的形状,而是依河而建。

一行人沿着主道行了几百步,忽有一骑快马疾驰而来,“王上,花将军他跟回鹘人起了冲突。”

方腊皱起眉头,“头前带路,花荣一向稳妥,可是回鹘人不遵将令?”

“王上英明,正是回鹘人劫掠财物,被花将军发现之后堵在了一处,眼下回鹘人叫嚣着要回部落,双方剑拔弩张”

方腊阴沉着脸,在亲卫的扈送下很快来到一座府邸。

此时花荣带着百十人正与近百回鹘人对峙。

隔着老远,回鹘人便看到了方腊,“吴王,我们是受邀而来是为你而战的,今日咱们白天战西军,晚上战中都,一刻也没闲着,如今只不过拿了点东西,难道吴王要过河拆桥吗?”

方腊环顾左右,“我且问你,太平军军规你们知道吗?”

那回鹘人强词夺理,“咱们拿钱办事,为何要遵你们的军规?”

“既然是拿钱办事,本王可曾克扣你们一文钱?”

那人无话可说。

方腊得理不饶人:“既然不曾克扣你的赏钱,那不该你们拿的东西你们就不能拿,不让你们做的事情,你们便不能做。”

回鹘人骑虎难下,竟然硬着头皮反问道:“吴王,我们不是你的臣子,既然道不同,那便分道扬镳吧!”

方腊皱眉看向花荣:“还有多少回鹘人跟他们有一样的打算?”

花荣脸色难看,他是回鹘人的直属军将,眼下回鹘人不遵将令,顿时将他架到了火上烤,“差不多有一半人!”

方腊把手一挥,“拿下!”

“且慢!吴王,若是你的将士犯了军法,又该如何处置?”

“自然是一视同仁”

“好,你且看看此人是谁!”

方腊勃然大怒,他没想到回鹘人竟然挟持了一名太平军小校。

在场的太平军更是抽刀在手,只等着方腊一声令下便将回鹘人尽数杀掉!

方腊倒是冷静下来:“你姓毛,是从杭州入的伍,对吗?”

小校羞愧无比,“是。”

“你的资历也算很早了,说罢,回鹘人为什么要擒下你,究竟有何因由?若是照实说,本王保证,不会祸及家人!”

那人瘫倒在地,汗如雨下:“小人糊涂,适才见财忘义,持刀劫了些财货。”

“混账东西!”

方腊尚未说话,一名军将已然破口大骂起来,很显然,此人乃是这名小校的上司。

方腊转身看了这军将一眼,当即吓的他连忙行礼认错,不敢再随意出声。

“说罢,抢了些什么东西?”

“一圈珍珠,还有几贯钱,不过,我没有伤人性命,也没有婬辱妇人”

“入城之前本王三令五申,不得劫掠钱财,你可知道?”

那人连连叩首,“小人知错了,还请王上宽恕!”

事已至此,这名小校已然吓破了胆,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这等罪行哪里还会有活路?

偏偏回鹘人火上浇油,“吴王,还请明言,这等行径该处以何等刑罚?”

小校悔恨莫及,此时身抖如筛糠。

方腊朗声说道:“不遵军令,强抢民财,依律当斩!”

回鹘人依旧不相信方腊会杀掉自己人,“这可是一名百战老卒,不知吴王可要依律处罚?”

方腊正色道:“行军司马何在?”

太平军中,军法官的职责由行军司马兼顾。

此时,闻听召唤,一名身材瘦削的汉子站了出来,“夏侯成在!”

方腊问道:“今日一战,除了这混账之外,可还有其他犯禁之人?”

夏侯成漠然说道:“还有八人!”

“尽数押来!”

夏侯成领命而去,没多久便带来了八名垂头丧气军士。

方腊皱眉看去,这几人看上去都有些眼熟,很显然并非老卒。

“王上,饶命啊!”

“王上,我等糊涂,还请饶了今日,他日我愿做敢死士以赎今日之罪!”

……

方腊摇了摇头,“军令不可违,尔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夏侯成,尽数斩了!”

夏侯成稍一愣神,立刻挥手示意。

“噗噗噗!”

眨眼间,八颗人头便滚落在地。

方腊手指前方,“还有他,莫拉下了!”

两名执法军卒当即大步上前,将回鹘人群中的小校拉到行刑处,一刀下去,又是一颗人头噗通落地。

回鹘人脸色大变,他们万万没想到方腊竟然真敢下手,一点情面也不留。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窒息的味道。

太平军也好,回鹘人也罢,此时此刻都被这血腥的场面镇住。

尤其是太平军将士,他们觉得是回鹘人不遵将令在先,所以才惹得吴王大发雷霆,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回鹘人早已死了无数次。

一直以来,方腊为麾下军卒提供了极其丰厚的待遇。

从所食所用到不定期的赏赐,从丰厚的月俸再到格外的田地赏赐,可以说,即便与大宋禁军相比,太平军的待遇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了,有赏就有罚,与丰厚的待遇相比,太平军的军纪格外严酷。

对于方腊而言,别说触犯军法的只有这几个人,就算数量再多上几十倍,方腊也会毫不犹豫当场诛杀。

军令就是军令,容不得商量,必须毫无条件的执行下去。

对于军卒而言,最严重的处罚还是祸及家人,一旦军士获罪,他们家人所享受的各项待遇都会被立刻剥夺,重新沦为寻常百姓,再无任何特殊照顾。

方腊翻身下马,嘴里道:“将士获罪,本王也有过错,夏侯成,你且记下,这几人的家人便由本王来抚养,每月从本王的俸禄中扣去相应的部分,一直等到他们家中晚辈成年!”

夏侯成轰然应诺:“得令!”

杀人立威,是为了严肃军纪,以自家俸禄施恩罪卒,是为了不寒将士之心!

不得不说,方腊这一番行事瞬间稳住了军心,让后者生出效死之心。

“如何,本王这番处置公平否?”

回鹘人脸色大变,他们的族人更是心生畏惧。

“好了,既然你们对处罚无异议,那便轮到你们了,花荣,指出今日哄抢钱财、不遵军令之人,杖一百,收回武器、甲胄,押往辎重营劳作,待他日北上之时放归草原!”

杖责一百?

这要是认真打下去,岂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怎么办?

回鹘人只得将希望寄托到铁力身上,“首领,你倒是说句话啊!”

铁力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劝解:“王上,可否先打五十军棍,另外五十过几日再打?”

方腊当然不会同意。

军法就是军法,今日方腊连杀九人,为的是严肃军纪,而给回鹘人的一百军棍就是要活活打死他们!

如果朝令夕改,非但太平军不会买账,就连回鹘人都不会念他的情。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根本没得谈。

“行刑吧!”

方腊一声令下,花荣便带着兵马径自上前。

只见高处已有弓弩手就位,眼前的甲士已然放下了面甲,只等着回鹘人强行反抗便要痛下杀手、

最要命的是就连此处府邸的后院处也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毫无疑问,如果回鹘人胆敢反抗,太平军一定会将其当场格杀!

在数千军卒的威逼下,回鹘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花荣指认。

没多久,一名名回鹘人便被太平军押到了校场。

诺大的校场上,数千名太平军持械而立,外头,间或有胆大的百姓在探首观望。

“这是要干什么?吴王不是已经得了中都吗?难道还要杀人?”

这时很快有太平军四处宣告,“诸位且看,入城之前,吴王便立下军卒,要求我等尽忠职守,秋毫无犯,适才已经斩杀了九名违令之人,此番要行刑的俱是回鹘人。”

百姓十分诧异,“吴王要如何惩治这些回鹘人?”

“但凡触犯军令,劫掠百姓者,杖责一百!”

众人当即吸了口冷气,平日里在衙门里能够看到许多罪囚连三十棍都承受不住,眼下却要打上一百棍,这真的是奔着往死里打呀!

不要小看百姓的好奇心,一旦确定自身安全可以得到保证之后,他们当即来了不少人。

夏侯成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带人行刑。

参与劫掠的回鹘人足有六十三人,其中还有十四人受伤。

在铁力的恳求下,方腊准许这些人伤愈之后再责军棍。

其他没受伤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行刑的军卒将一腔怒火倾泻而出。

斩首干脆利落,眨眼便可收工,可军棍行刑就不同了。

时间长,而且惨叫连连。

刚开始,有的回鹘人咬牙不吭声,可等到后来,很快就被打的奄奄一息。

执法军卒不断报数,方腊脸色如铁,不动如山。

分批行刑的十五個之中,当场被打死了六个,剩下来的九个也只剩下一口气。

对这九个人,当下很快有医官上前为其医治。

夏侯成并没有中断行刑,第二批十五人带上去之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行刑。

这一批死了十个人。

负责行刑的军士也累乏了,每一轮行刑之后都要换一批人。

等到最后一批的时候,别说回鹘人了,就连太平军都看得心惊肉跳。

至于围观的寻常百姓,早吓的两股战战,落荒而逃。

铁力等一众未犯军法的回鹘人不忍目睹,却有不敢离去,只能待在原地,以手遮面。

一个时辰之后,日头高高升起。

太平军终于行刑完毕,此番杖毙四十人,军纪为之肃然。

此举固然有些血腥,但也很快收拢了中都的民心。

对于百姓而言,城头变换大王旗无关紧要,只要保住家财、能够足够的吃食,就算方腊主政也无所谓。

然而,那些士绅官员就不同了,他们待在家中,闻讯之后相顾骇然,生怕太平军的屠刀下一刻就挥舞到他们身上!

谁不知道太平军对达官贵人下手最狠?

眼下,方腊大势已成,是该弥补之前的过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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