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照,一缕阳光透过窗棱照在正做着美梦的刘牧脸上。
烦躁的皱了皱眉,过了三更天才歇的刘牧翻了个身,蒙上头继续呼呼大睡。
可那阳光却不想放过他,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呼朋引伴,接连几束阳光照射进来,整齐的汇聚一点。
这下,刘牧就是再贪睡也睡不了了,他都怕那日光给他烧着了。
挠挠头,打了个哈欠,刘牧简单洗漱一番,准备去看看昨晚喝的酩酊大醉的四个家伙怎么样了。
没成想,等他到了地方,杜壆他们已经早起练武,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看到刘牧出现,卞祥三人纷纷问好,縻貹则憨兮兮凑到近前,神神秘秘的在他耳边低语,“哥哥,我昨日做的如何?”
刘牧先是一懵,没理解这憨货什么意思。
等看到他一脸邀功的表情才明白过来,感情这货以为他昨天是不胜酒力,借着尿遁落跑了,才“同归于尽”的将另外三人灌醉,心中是又气又无奈,他本来还打算借机与几人进一步增进感情。
不过,这份心意刘牧还是要领的,拍拍縻貹的肩膀,赞许的点了点头,高兴的他傻笑连连。
恍惚间,刘牧仿佛看到了縻貹身后有条粗壮的尾巴在不停摇晃。
“几位兄弟可曾吃过朝食?”
“未曾,正待哥哥。”
“几位兄弟日后莫等,我懒散惯了,不一定何时能起。”
五人并肩前往膳厅,因得了刘牧吩咐,府中早膳取消了以前的大鱼大肉。
不是刘牧吝啬,不舍得给杜壆他们吃食,实在是一大早就吃太过荤腥的食物对身体着实不好。
长此以往下去,身体肯定要出问题,大宋又不像现代医学技术这么发达,很多不起眼的病都能要了人的命。
无论是从公心和私心来讲,刘牧都不想看到这几个对他真心耿耿的汉子们英年早逝。
一顿简单又颇有营养的早餐吃罢,刘牧看向四人,“几位兄弟等下可有事?陪我出去随便耍耍?”
杜壆四人自无不允,随刘牧出了府门。
而刘牧说是随便出去逛逛,实则心里目标明确,他打算去拜会那倒拔垂柳的花和尚鲁智深。
他可是刘牧最喜欢的水浒人物,没有之一。
刘牧觉得这是水浒中当之无愧可称为豪侠的人,遇不平要打,见落难必助,“杀人要见血,救人须救彻”。
纵观这位嫉恶如仇的原经略府提辖事迹,他不论是被迫出家为僧,还是落草为寇,都不曾是为了自己,没有存半分私心,没有贪图回报,只为胸中那一腔热血,只为朗朗乾坤,只为能成为贫苦人的一道光,只为让这世道不那么黑暗,不那么,让人失望。
至于鲁提辖的好兄弟,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说实话,刘牧还没想好以什么态度,用什么方式来面对这个“安稳”人。
可很多时候,你不去找事儿,事儿偏偏主动找你。
就在刘牧带着杜壆他们前往大相国寺菜园去寻鲁智深,途经五岳楼时,听到一声女子娇喝,“你且快些让开,你若不让,我便报官了。”
刘牧定睛看去,一个年岁不大,样貌有几分风流的后生正拦着一个温婉的妇人不让她离开。
结合这场景、时间、地点,几乎瞬间,刘牧就猜到他是遇到了名场面,亦是林冲悲剧的开始,高衙内调戏张贞娘。
刘牧内心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出手相帮。
为今后计的话,他不能出手,对于林冲这个“安稳”人来讲,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会继续心存幻想麻痹自己,不会、也不愿看清血淋淋的事实,奢望有朝一日能重新过回知足安定,甚至有机会能光宗耀祖的日子。
所以,若想让林冲为己所用,刘牧必须让他经这一劫。
可要不救的话,刘牧心中又过不去那个坎,就算他最后成功救下张贞娘,让林冲一家团圆又如何,他终究还是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则。
各种念头在脑中浮现,刘牧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帮上一帮。
也许有一天他会因世俗变得市侩,会因权势变得圆滑,会因野心变得卑劣,会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但那,绝不是现在!
“嫂嫂,你真是让我和大哥好找,怎得还在这里不曾归家?”
刘牧越过围观民众,几身向前,帮高衙内望风的闲汉们伸手要拦,被杜壆四个一人手抓一个扔到高衙内身旁,一个个口吐白沫,如得了癫痫一样浑身直颤。
“你可知本衙内是何人?居然敢坏我好事!”
平日只靠着一张脸便让京都民众不敢造次的高衙内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冒犯,上前就要寻刘牧麻烦,被縻貹拽着脖领提起。
对杜壆等人来说,别说是高太尉的儿子,就是赵官家,只要他对刘牧心存恶意,他们也照杀不误。
但刘牧却不打算在此时惩治这恶棍淫贼,他能出手相帮已是极限,若是现在动了高衙内,恶了高俅,不利于他今后的规划发展。
轻咳一声,示意縻貹不要对高衙内动手,他可不会像林冲那般自报“家”门,轻易给高家寻仇的机会。
张贞娘也是个蕙质兰心的人儿,知刘牧是来帮她,施了一礼,应和道:“是妾的不是,让大哥和叔叔担心了,妾身现在便随叔叔归家。”
“嫂嫂,请。”
刘牧陪着张贞娘离开,縻貹将高衙内放下,用拳将他身后的砖石墙打出一个深深的拳印,也跟着走了。
此时,仗着高俅权柄在京中横行无忌,淫人妻女的高衙内全然没有了书中那花花太岁的威风,看到刘牧等人离开连屁都没敢放,心中甚至期盼这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强人抓紧离开。
众人走了数十步,到了一僻处,张贞娘福福揖礼,“多谢官人相救,若不然妾身恐难脱逃,妾乃禁军教头林冲家的妇人,待我家大哥过来再拜谢官人。”
“嫂嫂客气,我对林大哥心神久矣,一直未曾得见,今见那恶徒欺你,又岂能袖手旁观!”
刘牧低身正要虚扶,一声大喝响起,“调戏良人妻子,当得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