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恺撒接完诺诺进门后,会场里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诺顿馆生活会所的事。
恺撒挑了挑眉,平静地笑了笑,他倒是没想到路明非会选择这样反击。
不过无所谓,在这场聚会,路明非永远都只会是客位,这就是恺撒的自信。
宴会照常开始。
会场中央是丰盛的自助餐。卡塞尔真富哥恺撒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条澳洲龙虾,这些浑身赤红的大家伙趴在冰上,后背打开,露出一身晶莹的白肉。各类海鲜甜点美食码放在桌子上,如同世界珍物大赏。
路明非和芬格尔倒是想直接扑上去大快朵颐,但是不行,今天必须强忍着装出一副绅士仪态出来。他们今天是什么身份来的?诺顿馆高级生活服务会所创始人!
要是今天在这给人留下了坏印象,那刚开始兴起的诺顿馆会所可就开不下去了。
为了更美好的未来,就算今天裤腰带勒紧,他们也得忍着。
现在晚宴上的社交其实已经开始了。想要表现的新生开始努力推销自己,比较内向的新生正在侧耳倾听。而那些学生会的老人正在审视着宴会上的新生,在心底暗自评判着他们的表现。
没几个人的心思是真的放在吃上的。
最难受的其实是芬格尔,不时就有人走过来,向他咨询诺顿馆会所的服务内容。
就连来找李子木路明非问问题的人都被他们两个直接推给了芬格尔:哦,有问题问我们团队的芬格尔就行,他主管这些的。
芬格尔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还是得微笑着回答这些人不停的提问。
他面前美味的龙虾都还没动几口。
“哦,这个龙虾肉还蛮好吃的。”李子木切下一块龙虾肉放在自己盘里。
手中餐刀把龙虾肉切成小块,他侧过头,小声对路明非说:“看对面那排左数第四个女生,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路明非端盘子的手抖了一下,好家伙,李子木那语气,好像那女孩是警方的便衣似的,到头来我们还是头号通缉犯是吧。
路明非伸手去拿芬格尔身旁的点心,光速抬头瞟了一眼。
女孩长得比他稍微矮些,褐色短发,大概是新生,文文静静的。
“长得还可以啊,怎么了?”
“那姑娘对你有意思。”
“真的假的啊。”
“我看人很准的,那姑娘在你给她介绍诺顿馆服务的时候眼神就变了,估计是觉得你S级,还能自主创业,年轻有为。简单的说,她被你给唬住了,宴会开始之后她眼神就一直在往你身上瞟。”李子木感受到窥探的视线还以为是看他的,没想到竟然是小路同学的春天到了。
“发传单的时候太紧张了,我都没敢看他们的脸。”
“那都是小事,主要一会儿舞会她可能要邀请你跳舞。”
“啊?”路明非手一滑盘子里的点心差点掉到地上,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放回盘子里。
“怎么办,我不会跳舞。”
“我手机里有本《如何一周学会社交舞》的电子书你看不看?”
“你开玩笑呢吧,换一本五分钟速成还差不多。”
“没关系,不会就直接说不会。男人有的时候嘴别那么硬,大部分女孩都会谅解你的。你就直接告诉她:抱歉我跳得并不好,所以可能需要你带带我。装可怜会吗?别装太过了就行。”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来了。”李子木用手帕擦了擦嘴,准备离开。
那名女孩向路明非走了过来。
“呃,我没有白手套,要不算了。”路明非紧张到有点想用这个借口直接溜走。
李子木转过身,用手指敲了敲他自己西服的胸口。
路明非反应过来,伸手去摸身上这件西服的内袋,果然摸出来一双白纱的薄手套。
他知道那家服装店可并不提供这个服务。
李子木到底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他竟然完全不知情!
“你好,能跟我跳一支舞吗?”那个文静的女孩走到他面前。
路明非有些脸红,但还是直起身子磕磕绊绊地回答:“呃,抱歉我跳得并不好,所以可能需要你……”
李子木这时已经带着芬格尔退到了角落里。
“讲道理那条龙虾我还没吃几口,我也没怎么吃饱。”芬格尔揉着肚子,惋惜地说。本来是准备大快朵颐的,结果愣是没吃饱,那他今晚来干什么的?
“到时候问问恺撒能不能打包吧,这么多东西剩下也是浪费,在场的人没一个心思是在吃上的。”作为一个连着吃白菜吃过好几个月的人,李子木看着被撤走的桌子上剩下的食物也感到心疼。这帮资本主义的富家子弟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浪费可耻啊。
“我的心思可是一直都在吃上啊。”芬格尔长叹一声。
芬格尔抬头看着大厅中央嘿嘿一笑:“没想到我们的明非也能有今天啊。”
李子木笑着说,“估计小路同学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女孩邀请,但我觉得更多是因为他那个S级的身份加了分。”
芬格尔羡慕地说,“有人邀请跳舞真好,要不李子木,我邀请你跟我一起跳吧。”
“我觉得我还没落魄到和一个男人跳舞的地步。”李子木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撤了一步。
芬格尔见邀请被拒绝,叹息道:“唉,卡塞尔里面真是唯血统论啊,我们两个难兄难弟,一个F,一个G,站在角落里都没有人来多看一眼。”
李子木刚想点头,就听到了人群中发出小声的惊叹。
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穿着一身银色嵌水晶的礼服从那一头穿过整个会场走了过来。她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身材娇小,介乎孩子和少女之间。脚上穿着一双银色的高跟鞋走过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
她从来没有表情的脸还是如冰封一般,像一枚用透明的冰雕刻而成的尖刀,插入人群之中。人群自觉地分开,为她让路。正在交谈的人在她经过时不由自主的停下,就像她用冰雪掩盖了这些人的话语。在她走过,冰雪消融,转而是人群更加激烈的议论。
这讨论无外非就那两句话。
“这女孩是谁?”和“她好漂亮。”
零径直走到李子木面前,哒地一声停下,银色的高跟鞋让她高出了不少。
“和我跳舞。”零说。
不带任何解释。
“好。”李子木点了点头。
李子木掏出自己西装内袋里的白手套带上,跟着零走向会场中央,离开时还不忘对背后已经傻眼的芬格尔微微一笑。
谁跟你是难兄难弟。
一名戴着白手套的学生会干部摇了摇黄铜小铃,清锐铃声响起,大厅里的人群停止了说话。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亮起,通向二楼的两条弧形楼梯上,一边走下器宇轩昂的黑衣男生,一边走下戴着真丝白手套的白裙女生。
二楼一侧的深红色幕布拉开,一支小型乐队正在试音,专业的就像是大型的歌舞剧场。
音乐开始,舞裙旋转,空气里弥漫着缥缈的香水味道。
李子木和零的第一支舞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