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陈安明闻言眉头一紧,脸上挂满黑线,幽冷的眼眸紧紧瞪着白袍公子,令身旁的两个武者心头不禁颤抖。
“杀害贵公子的凶手我已经查出来了,就看县令老爷您想不想报仇!”白袍公子风轻云淡道。
“是谁?”
陈安明握紧拳头,怒喝一声:“快说,凶手究竟是谁?”
白袍公子轻笑一声,淡淡道:“长宁街,林毅,现任榆州军千夫长,至于在平阴县嘛……他好像是那厉害老头的徒弟。
这人太神秘,查他可费了我不少心思!”
“林毅……”
这个名字对陈安明来说是陌生的。
在陈安明印象中。
林毅只是吴忠山晚年唯一的弟子,有些武道天赋,声名不显。
听说去了榆州,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出现在平阴县了。
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而已,再厉害也入不了陈安明的眼。
个人武力固然重要,但个人武力再强,也不如权势,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像吴忠山那样武道境界高强的老匹夫,陈安明从不会正眼相看。
无数关于林毅的信息在陈安明脑海中翻动,他紧皱着眉头,白发都脱落了几根。
忽的,远处传来一道卖猪肉的吆喝声。
他突然回过神来。
“就是他,我早该想到的。”
“来人,召集所有高手,去长宁街。”
“是!”
…
…
乌云密布,天空灰蒙蒙的,像一个阴郁的孩童,不停呼着寒气,簌簌地扫动地面的落叶,似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
长宁街,林毅家中小院。
林毅找遍全家各个角落,却无酒娘人影。
住在对门的吴忠山也和小清一起消失了。
林毅手中拿着一封信件。
信中写着酒娘和小清在林泉山庄做客,邀林毅前往林泉山庄赴宴。
邀请人是陈安明。
据周围乡邻描述。
前日晚陈安明带着全副武装的长明军和平阴县一众高手进入林毅家中小院。
但他们只是搜查一番便走了,动静不算大。
至于酒娘和吴忠山等人有没有被抓,没人见到,不能确定。
林毅紧了紧手中的信件,思考其中缘由。
“师傅是气血境高手,陈安明想要抓走师傅定要费一番力,这周围连打斗痕迹都没有,他们只可能是在外头对师傅动手,或者是压根就没见着师傅。
几人同时消失,可能是师傅提前预知了什么,带她们躲起来也不一定。”
思索之时,脑海中传来系统任务信息。
【刺杀任务:十天内杀死陈安明】
【任务成功获得奖励】
“刺杀任务在这个时候来,还真是……
陈安明一定是知道了我与陈庆之死有关系。
我当时做掉陈庆应当无人发现才是,怎么会查到我头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林毅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必须尽快去林泉山庄。
即便是鸿门宴也得去。
酒娘和师傅几个若是真被他们抓住……
必须去确认一番,顺便找机会除掉陈安明。
我的实力已今非昔比,即便是气血境高手,也有一战之力,陈安明手下的那些平阴县高手已经不够看。
唯一麻烦的是陈安明手下全副武装的长明军。
这支军队花费了无数银钱,它的底细林毅一无所知…
若是有精弓强弩的话…
我要早做准备。
事不宜迟,得尽快动身!
…
…
榆州,尉迟将军府。
偏房内。
“将军,方副统领送回来的人带到了。”
“带进来。”
吱呀~
偏房木门被紧紧关上。
阴暗的房中,尉迟满林端坐在矮木桌前的木凳上,手中端着一盏只抿了一口的陈皮茶。
尉迟满林的身前站着一个穿着简朴麻衣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皮肤白晢,样貌英武,气质与他身上的简朴麻衣格格不入,只看此人站姿便能看出他出身不凡。
“见过世叔!”
年轻人俯身拱手对尉迟满林行礼,因尉迟满林坐的木凳较矮的缘故,年轻人身子俯的极低,双手动作极其标准,表现的颇为恭敬,挑不出一点儿瑕疵。
尉迟满林丝毫不在意眼前年轻人恭敬行礼,神情反而凝重起来,沉声道:
“郑西贺派你来榆州,不怕我把你交上去邀功吗?”
“侄儿年幼时,世叔也是抱过我的。侄儿想着世叔怎么也不忍心把我送上断头台,多年未见世叔,甚是思念,便想着来见见,家父也一直想见您。”
这年轻人是南山军统领郑西贺的长子郑鸿,今年已有二十九岁,武道境界虽只是锻骨境,却是南山军当之无愧的第二人。
南山大王郑西贺起兵占据大景南方诸城,郑鸿居首功。
尉迟满林皱了皱眉,正色道:
“郑西贺大逆不道起兵谋反,我身为大景臣子当举兵伐逆。你敢跑到这里来,真以为我会念当年旧情不成。”
“世叔不必念旧情,侄儿来此只为谈公事,若是世叔想将我送上断头台,侄儿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说吧!”
“当今乱世,昏君无道,奸佞之臣把持朝政,父亲想邀请世叔您一起起兵讨伐大景昏君。”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父亲还说,若是真有将昏君推下龙椅的那一天,世叔您便是天子,父亲甘愿在您治下当一个潇洒王爷。
父亲这话,世叔您可能不信,但我是信的。
恕侄儿妄言,父亲一直把您当做亲弟弟,他为您明里暗里挡过的刀子有多少,您一定比我清楚,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更加清楚。
若不是昏君实在无道,父亲他更想做一个富家翁安度晚年,起兵称王实在是无奈之举。”
郑鸿这番话字字珠玑,听起来发自肺腑,诚恳至极。
尉迟满林直了直身子,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川字,思索许久,才开口道:
“他了解我,我也了解他,来此毫无意义,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否则我一定把你送给陛下。”
郑鸿再次俯身拱手,轻叹一声:
“父亲早就料到您不会愿意和他一起。”
“那他派你来做什么?”
郑鸿掀开长袍露出双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父亲不奢望您能帮他,他只希望您不要插手他和朝廷之间的事。
父亲说,他背后那道刀伤近些日子越来越痛,他实在不愿在战场上见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