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友好的交流会,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
林骆川与田淼淼双方,达成了高度一致。
会后,双方代表热情地拥抱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这是长达四年协商、长跑后,取得地,第一次、历史性突破。
洞道主歃血为盟,见证爱情长存。
两人吃了点食物、喝了点水,补充了能量。
林骆川将她揽入怀里。
一只手不自觉地在搓着,期待着快快长大呀。
他温柔地开口问道,“淼,假期回家咋样过得,火车坐的可累了吧。”
田淼淼抬起头,脉脉含情地看着他,“小林,跟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也愿意。”
“啵一个。”林骆川轻轻的嘬了一下。
“小林,我爸妈,想让我,回去准备考研,他们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边...”
林骆川听到这里心里一惊。
眼神暗淡起来,目光也呆滞了些许。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俩可能是一类人,都是乖孩子。
都听爸爸妈妈的话。
因此,前世悔恨,错过。
希望,这次可不要再错过啦。
“放心吧,我们还在一起的。”林骆川淡淡地安慰着。
“我可以去说服你爸妈他们的。”
其实这句话说的挺没有底气的。
恋爱和婚姻里,两个人的意志很重要。
但双方的父母,时不时地会左右这种意志。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林骆川起身如厕。
抬手卷起了垫在床上的那片红色浸染纸,扔到了卫生间垃圾桶里。
林骆川抖了抖身体,感觉有点失落。
就像初中学的一片课文《最后的一课》里一样。
他莫名哀伤,仿佛这是最后一次交作业一样。
吸烟有害健康,但有时候却能麻痹神经。
他想抽一个,摸遍了兜里,没找到一根。
最近抽烟又厉害了,今天竟然忘了买了。
他起身,准备去买烟。
今夜,月色朦胧,珠玉趋于圆润。
凉风习习,寒意渐起。
其他三间屋,灯光微弱,寂静聊赖。
难得的好时光,可遇不可求的安静。
“谁!”
一个黑影闪过,林骆川大喝一声,疾步走到墙那块,什么也没看见。
“这七八天造的身体虚了?眼花了?”
他暗自忖度,没有头绪,便不再多想。
大厅里,微弱的日光灯悬垂在收银台。
张翠花半眯着眼,她并没有完全睡着。
每天不到半夜十二点,她是不会关门睡的。
因为这群大学生,精力太旺盛啦。
进进出出,买东西,不是缺这个就是少那个。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她看着这群青年人,好像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
林骆川,一如既往地大步流星,借着月光。
网吧边的小超市,《乡村爱情故事》仍在继续。
买了包黄金叶,点起了一根。
悠然自得地咂摸着,心情一点点舒缓起来。
林骆川走到巷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
这块头、很眼熟,背着个包。
对,就是刚刚,他模糊里看到的人,准确的说是一个骑墙头的人。
这人鬼鬼祟祟的,林骆川就这跟在后面,一路尾随。
巧了。
那人竟然正大光明地,走进张翠花的温馨家庭宾馆。
并与张翠花主动攀谈起来了。
这会儿他看起来倒是很正常,腰板也正了。
把包放在台面上,拉开拉链,掏出一张电热毯。
挺热心地递给了张翠花。
“老姐姐,这破天气,用小太阳多烤得慌啊。”
“这是我们家多的电热毯,你先对付使着吧。”
“那就这样啊,上午跟您谈的事情,您再考虑考虑?”
那人说完这些话后,满脸笑容喜气洋洋地走了,与林骆川碰了个照面。
“张姐,认识啊。”
林骆川这话到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感觉刚刚有点奇怪,所以热心打探一下。
毕竟她丧偶多年,寡妇门前是非多。
你要是问是不是熟人,总有点问她是不是老相好的意思。
有些近义词,差一点点意思,味道就变了。
张翠花倒是很乐意跟这群大学生聊天,因为他们有知识、单纯、没心机。
刚刚那人叫陆仁义,在前面巷子家庭小院里开了家“温情宾馆”。
这几天得知她要停业转兑,过来商讨呢。
张翠花本来觉得是个好事情,乡里乡亲的,以前都是一个生产队的。
正好可以有个接手的,满心欢喜呢。
但是陆仁义狮子大开口,就想每年给八千块钱就把这个院子接手过去。
她觉得很过分,自己一个人看着经营着,一年也有毛收入四五万块钱啊。
张翠花就想跟他再多加点钱,但他就是不松口。
到后来,陆仁义居然口出狂言,扬言他拿不到这个院子,那就没人拿得到了。
“骚娘们,你们一家都迁去海南啦,这块地方留着没人打理,两三年就破桩烂瓦。难道你们留着埋人吗。”他言语极尽侮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以后回来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张翠花一边回忆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一边拿手擦拭眼泪。
“不过,他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今天冷,还给我送了个电热毯。”说完她心里才感到一点欣慰。
林骆川觉得,眼前这位老太太,真是个善良的人啊,被陆仁义伤害的那么深,还因为陆仁义有那么点闪光点,她就无限放大。
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善良是一种美德,难得还得教唆别人心胸狭隘么。
但是,善良的人不应该收到伤害,林骆川绝不同意。
林骆川安慰她道:“张姐,可没事,你这好地方,到时候我给你找个朋友租下来。”
其实林骆川说的那个朋友应该是他自己。
路过院子,四间屋子,仍然灯光点点,透着窗帘缝钻出一缕光,一闪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