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见那女鬼飞来,他便再度施展雷法,将之击退。
如此施为三次之后,许邵微喘着粗气,好似力竭一般,飞剑早就收回了手中。只听他低喝一声:“前辈若再不出手,你我就要葬身此处了。”
雪刃虽身受重伤,但他修炼的乃是阴煞之力,根本不会惧怕此等鬼物。方才之所以袖手旁观,不过是想试试许邵的斤两罢了,眼见目的达成,他便笑道:“小子莫慌,本座自有办法。”
言毕,立时运转一条剑光。
许邵只觉身后也是阴风阵阵,寒气之盛比那女鬼过犹不及。他这才想起,雪刃也是修炼阴寒之力的高手。
“糟糕。”
正当他一颗心放下,只听雪刃惊呼一声,对方体内立时激射一丝纯阳电光。
那电光厉害无比,乃是薛星奎苦修多年的纯阳法力转化而成,端的厉害无比,宛如谷雨春雷,震的许邵遍体生寒,连滚带爬的远离雪刃。
远处的阴魂无知无识,只保留了最本能的进食和恐惧,在见到这閼逢神雷的瞬间也为浩荡纯阳之力所慑,也一溜烟飞回阴柱之内不敢稍有动作。
许邵暗叫不妙,原来就在雪刃运气之时,先前依靠丹药之力压制住的雷法电力再度冲破其法力布下的重重禁锢,一离体便朝天空激射而出。
不出片刻,薛星奎便能感应到这股气机,荡妖司就在两条街之外,对灵山修士来说不过转瞬即到,届时两人才真是有死无生。
雪刃脸色灰暗无比,而许邵却已经在考虑如何逃走的事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那雷光电力一飞冲天之后立时触动此地的封印禁锢大阵,八八六十四根纯金大柱符文闪烁,当即有凌厉无匹的庚金精气汇聚成一柄金刀朝那雷光电力劈砍而去。
地砖上的符文也立时发动,四面八方的中央戊土精气汇聚融合,形成了一个灵术级别的缚地术,无论是血肉有形之体,还是灵气无形之精通通都禁锢在这小小院落之中。
“哈哈哈,竟是如此!”雪刃见那雷电之力无法外泄,当即大笑起来。高兴道:“没想到竟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薛星奎老儿,本座要脱困了。”
说罢,便立时撤去体内阴寒法力的禁锢,任由重重雷印爆体而出。
许邵只听砰砰砰砰砰一连五声震耳欲聋的春雷之威,院中的纯阴之力顿时被化去大半。
神雷之力爆发之后,雪刃再度遭重,再压制不住胸中激荡的气机,一口乌黑热血顿时喷涌出来,鲜血中还夹杂着些许蓝光,看着像是某种水属法术的后遗。
覆盖在他面上的洛字铁面早已脱洛,露出雪刃的真实面孔。
这雪刃人如其声,声音沉稳清朗,人也端的是清疏俊朗,丰神毓秀。若非许邵先得知他的身份,在看到这副面孔时,他一定不会将对方当做杀人如麻满手血腥的刺客。
却说雷法离体之后,纯阳甲木、纯阳丙火、纯阳戊土、纯阳壬水、纯阳庚金五种至刚至阳雷力瞬间笼罩了整座院落,而那院中封印大阵也立时激发到了最大威力,不仅许邵被压制在地面无法动弹,便是阴柱之中的女鬼也惨叫一声,落入了枯井之中不见踪影。
金柱发出耀眼光华,许邵耳边顿时响起叮铃铃刀剑碰撞声响,密密麻麻好不骇人。
他用力抬头上望,却见上空早已是金刀密布,成阵成列,与神霄五雷之力碰撞在一起,两军交战,声响震天。
“前辈,可无恙?”许邵用力转头,问道。
见雪刃浑身血肉模糊,气息衰弱若有若无。许邵立即用力爬了过去,从储物袋中取出剩下的五百四十中品灵气摆在雪刃四周,同时以神识传音,怒喝道:“速速敛气归元!”
见雪刃毫无动静,便知在内外交困之下他已经无力再隔空摄取灵石灵气。
许邵见状,毫不迟疑的拿起一枚枚灵石,以指力捏碎。霎时间灵气四溢,将两人笼罩进去。
不多时,灵气汇聚成漩涡,形成了一股两丈高的灵气之柱,而灵气柱中央,便是许邵两人。
日升月落,薛星奎的神霄五雷之力终于被这不知名庚金戊土之阵消磨,外冲之力消失之后,大阵也恢复平静重新静默,禁锢之力消失,只余雪刃汲取灵气。
许邵则盘膝静坐,准备应对随时有可能从枯井中飞出的凶魂恶鬼来。
不知过了多久,许邵腹中饥饿,坐在满地碎屑中胡乱吃了几个冷硬馒头,又打坐一阵后。才听到雪刃的声音:“小子,方才多谢了。”
许邵并不居功,只道:“遵守契约而已,前辈勿用如此。”
雪刃也不以为意,道:“呵呵,话虽如此。但本座这条命可珍贵的很,不是区区一世家就能比得上的。说罢,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本座能办到,定当竭力。”
听闻雪刃轻贱许氏他也不怒,许邵第一个念头便是想要他身上的阴阳阵道。对方如此姿态,只要他开口就不怕他不给。
但许邵终究是没开口,只因若是要阴阳道阵法的话,恐会与他产生嫌隙,未来就算救了父亲恐怕也会多有风波;若随意要些别的,许邵又万万不甘心。还不如暂且收敛贪念让雪刃一直亏欠自己,如此不怕未来对方不为父亲的事情卖力。
于是他避而不答,只道:“神霄雷力逼出之后,前辈伤势如何?”
雪刃郁闷之感重现,最后只得冷声道:“是你自己愚蠢放弃这次机会,可不是本座不知感恩图报!哼!”顿了顿,又继续道,“多亏你及时为本座补给灵气,本座如今已经好多了。除了因受雷法所伤气血亏败之外,最险恶的雷法印记已被此地阵法消除。哈哈哈,浏阳王这次可真帮了本座大忙,未来必有后报。”
“浏阳王?此事与他何干?”许邵见他忽提起姜凃之名,便不解的问。
雪刃本不想回答,但奈何先前皆因许邵之力才得以平安渡过危机,再同他置气反倒显得自己气量狭小,便答道:“此事涉及姜氏一桩秘事,本不该与你说。不过时过境迁,往事随风,做此刻的闲聊谈资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