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芒四溅,寒气阵阵!
却见这女执事,如离弦箭矢持剑杀将而来,形似鬼魅,自穹顶落下!
“不好!”
与书童周旋的翅盏,也注意到女执事的动静,只不过此时阻止已然来不及!
且看,女执事手中长刀,凛然,幽凉,眼看就要将那老者斩杀……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一声呢喃,如九幽传来的密语,乍然响起!
“魂技,鬼啼……”
蓝色身影飞速杀到,身形纵横间,如一匹暴戾战马脱缰出阵!
突刺使出,摄心承影乍现!
一瞬刀技凝出炼狱鬼神,仿若冲出地狱之门,各个手拿长刀指向前方。
瞬间,夜幕下,古堡外,变得杀气腾腾,人间烟火似冒出奥斯维辛的狼烟。
鬼神虚影啼笑,所持刀剑,响起嘈杂且尖锐之音。
可谓惊悚、恐怖,更惊悚,更恐怖!
女执事只觉霎时满目都是鬼神之影,如群鸦叫嚣,视线内所有一切都变得暗沉。
仿若置身于死亡之城,被勾魂夺魄,魂魄无归的世界所窥视!
凛冽寒风,呼啸而至,刮骨生痛,目之所及是鬼神持刀斑驳的锋芒,叠叠错错!
窒息,还是窒息,她的双眼被刀剑所遮挡,只一瞬在这摄心承影的刀光剑影中,成了那被肆意蹂躏的孤草!
她的身躯绽放出朵朵血色花蕊,不及反应周身像是迎来疾风骤雨的击打,无可避免,不可捉摸!
待后来,人如残叶飘落,孤独的坠落于地。
再看这身穿女仆装的执事长,躯体之上全都是道道被贯穿的血洞,灼魂蚀骨之痛萦绕全身。
“你…你是谁……”
弥留之际,女执事如残破枯叶,躺在地上,瞧着身旁那矗立的蓝色身影。
只是并未等到那人回答,便迎来了削首的苍炎一剑!
噗呲一声,一颗头颅滚地!
她的身上袭来死亡的冰冷,这一刻女执事,只能倒在血泊之中,走上死亡的道路,自此与人世告别!
来人正是左驰,他并未在这女执事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转而看向与翅盏对抗的那名虵鬼!
他选择速战速决,只须臾间朝那名为书童之人杀去!
顷刻,
那名叫书童的虵鬼,感到一股凝滞的杀意,像择人而噬的凶兽,朝他这边袭来!
他想逃,就在刚刚他亲眼目睹了自己同伴的死亡。
自打成了虵鬼,已不知过了多久,他脑中早没了所谓死亡的概念。
只是在此刻,埋藏于他内心深处名为死亡的恐惧,彻底自尘封已久的记忆里打开!
“要逃!”
书童心头暗道,只可惜此时他正被翅盏所压制,怎可能说走就走!
左驰携着苍炎的冷芒,毫无花哨,像是割裂画面的线条,自他脖颈处划过!
失重感传来,书童眼中的世界在不断翻转,一个刹那,他脑中唯有一個念头:“这是被斩首了吗……”
不待他的脑袋落地,视线已陷入黑暗之中……
而翅盏面露戒备,警惕打量着眼前突然杀出之人。
这人全身裹着泛起蓝色金属光泽的战衣,瞧不出本来面目,也不知是敌是友。
于是小心开口到:“阁下,你是谁……”
“十变无名斋!”
一阵恍惚,千年前的一幕幕在翅盏脑中回闪。
比起印象中那个头不高身形胖硕的身影,显然这人于记忆中的长喙妖对不上号。
翅盏疑惑:“按理说,千年岁月,以长喙妖的特性,你如今身躯最起码也有两丈高,怎么我看你的个头……”
左驰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事留在以后再说,咱们赶快离开此地,你爹翅敛还等着你呢!”
“且慢,这会我还得退出咸空独运之境,要将那老者一起救回去!”
说着翅盏指向那叫大隅良殿之人,左驰抬眼瞧去,见那一动不动的身影。
目露疑惑:“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人不过是个普通老头,你莫非欠了这人什么恩情?”
翅盏摇头,面露郑重到:“不,可这普通的人类,才是灭绝所有虵鬼的关键,他可以制造出针对虵鬼的病毒,让他们全都死在疫病之下!”
一听此话,左驰看向那动也不动的身影,当即明白过来,这普通老头子,根本就是个人形核弹。
若是此人真能造出有足够致死率的病毒,那么隐藏在这世界的所谓蚖众,绝对会迎来灭族的危机。
于是讲到:“这老头绝对不能有失,也好……”
说到这,左驰身形一动,在围拢于周遭的一众虵鬼身旁游走。
他手中双刃翻腾,刀剑啼吟交错,待到将所有虵鬼斩杀后。
道了声:“我们,先退出这咸空独运。”
话毕!
时间不再缓慢……
一瞬,
血肉横飞,上百虵鬼像是被死神轻抚,只刹那整整齐齐倒地,成了那一具具冰冷残尸。
“发生什么了,妖怪先生你没事吧?”
那叫大隅良殿之人,惊惧叫嚷,翅盏忙安抚出声:“放心吧,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
左驰却道:“且慢,照普通速度前行,太过浪费时间,我倒是有个办法……”
话毕,左驰轻按胸前方舟纳米器,就见原本包裹他全身的蓝色战衣,化作缕缕颗粒状的粉末尘埃,聚拢于方舟纳米器中。
左驰随即将这吊坠摘下,挂在这名为大隅良殿脖间,紧接着轻按方舟吊坠,让这战衣包裹于此人身上。
随后讲到:“有这战衣防护,他应该能抵挡得住鬼神极速状态下的冲击……”
只是话说到这里,却听吱嘎一声!
古堡大门敞开,一道小小得身影缓步走出。
月光撒在来人的身上,此人瞧模样不过是五六岁的小女孩。
身穿一身黑白相间的连衣裙,模样精致到给人一种失真之感,感觉像是人为制作的芭比娃娃。
这小女孩,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双眼,瞧着古堡外那一地狼藉,对触目惊心的满地血肉,却是一脸的无动于衷。
看向左驰三人,目露不善,打了个哈欠:“大半夜扰人清梦,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
话说到此处,当她看到左驰的一刹,不由一怔。
下意识脱口而出:“左真守一郎,你染头发了,不对,你怕不是……”
讲到这目露恍然,双手一拍:“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就是左驰吧,哈哈哈……”
讲到这,忽而一顿,两只水汪汪的大眼,微凝,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到:“把刀姬厌离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刀姬厌离……”
左驰听闻,心中并不清楚这女孩和困在他翅敛妖刀中的厌离有着何种关系。
但就这般轻飘飘几句话,便想着让他就范,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
随即抬起右手上的翅敛,剑身之上绯色气息萦绕,继而冷笑到:“她就在这里,有能耐自己过来拿!”
见到那妖刀翅敛,这小女孩忽然捧腹大笑,指着左驰手中妙翅,辛灾乐祸到:“厌离啊,厌离,没想到你会落得被人弄成了刀灵的下场,可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待其好不容易收敛笑意,随后冷冷讲到:“罢了,也好我这边倒是可以想办法将你放出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怎么去往那修罗鬼道的吗,到时自然会告诉你!”
讲到这,这小女孩面色变得冰冷,嘴角微扬:“照这情形,我看你这小子是不会乖乖将这刀姬交出来了……”
随后女孩扭了扭腰,边拉伸肢体,边说到:“也好,好长时间都没活动了,今天我就跟你耍耍!”
左驰见这小女孩,那明显与外表不相匹配的语气,直觉告诉他,面前精致到不像真人的女孩,绝非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幼小。
于是沉声:“你到底是何人?”
“我,也对说了半天,都忘了自我介绍了。
我就是人们口中蚖众的始祖,世上第一只所谓的……虵鬼!
不过真正身份,这世间可没人知晓……”
说到这,这号称蚖祖的小女孩,歪头双手一抬:“我叫衔蝉,记住了这是杀你人的名字!”
“蚖祖,衔蝉……”
闻听此话,左驰心知得小心应付此人,连她的手下都有鬼神级别,如果所料不差,此人能力怕是要强于鬼神。
随后低沉到:“翅盏,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带大隅良殿走!”
而一旁翅盏,正惊奇十变无名斋为何不是印象中的长喙妖,反而有着一张人类面孔,但这会也不是细究之时。
于是点头到:“好的!”
同时,那叫良殿之人,忙开口到:“一定要搞到这蚖祖身上的基因,我有大用,只要有她身上的基因染色体,那么我可以让这世界上所有的虵鬼全部消失!”
闻言左驰,暗自记在心中,缓缓点头。
反观翅盏刚想带人离开……
却见衔蝉双眸闪过杀意,继而道了声:“想走就走,可没那么容易!”
话毕,
万物没了喧嚣,世间没有重负,一股让灵魂宁静之机鼓荡。
古堡墙壁透着时光的沧桑,光阴再次停滞。
一道小小的身影,疾驰,纵跳,如一缕凉风,荡起且实且虚的回声。
在这悬空独运的间隙,衔蝉探出手朝着那名为大隅良殿摸去。
“小心!”
左驰急忙大声提醒,那老者身旁的翅盏抬臂展翅,一道道金属飞羽携着苍炎之火,朝着那小小身影划斩而去!
夜幕下,
暗云低垂,冷月凄凄。
衔蝉凝眸,身形摇曳,躲过这一击时,忽觉身侧杀机腾腾!
一人悄然而至,却见来人,一记上挑穿云使出……
须臾间刀成了飞鸟!
处处变化,处处统一,剑虽有尽意却无穷!
意化之影,雄秀双至,在衔蝉冷不丁一昂脸间,飞腾起一大块青蓝如昼之影,速度是那般快,非云,是鸟!
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直冲云霄,没有规律,快慢,聚散,分合,变化多端!
“摄心承影!”
衔蝉心头一惊,忙身形后退,姿态如逗号,似浪头,像丝带,若水流极速撤离!
待到稳定身形,看向左驰那张极为熟悉的脸。
眉头一挑,继而嗤笑出声:“噢……明白了,今日我让真守次郎去驰援貘妖,久久未归,想来那小子恐怕是被你……”
说到这,双手叉腰,不住摇头:“啧啧啧……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你可真是有够心狠的,连自家骨肉都不放过?”
左驰并未理会衔蝉这话茬,而是朝一旁翅敛低声到:“还不快走?”
旋即,就见一只躯体庞大的朱鹭妖鸟出现,不同于其它鸟妖那翅膀上多是柔软的羽翼。
这翅盏本相下那双翅上是层层叠叠的冷刃,泛起阵阵寒芒!
却见他双爪抓住那叫良殿的双肩,双翅扑腾摇摆,朝空中升腾而去!
见状,衔蝉刚有动作,左驰这边手中两把妖刀荡起阵阵啼吟!
这叫衔蝉的女人,摇头叹息:“哎呀呀,真是难缠,没想到你竟会摄心承影。”
讲到这,这衔蝉撇了撇嘴:“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对付得了我,那妖鸟便能逃走?!”
就见她拍了拍手,继而几道身影突然在古堡穹顶之上出现。
瞧着穹顶上那有男有女的虵鬼们,不下十只,左驰冷冷一笑:“怎么,让你这十条狗打算来杀我?”
“错了,我是叫他们追上那妖鸟!”
左驰呵呵一笑,暗自在心中算了算时间,随后讲到:“恐怕没那么容易!”
旋即大声到:“各位,想来你们应该逃出那什么地牢了吧,这看戏要看到什么时候去?”
一句话,像是浓云,激荡变幻,短暂的沉默后,夜空像是绽放烟花,狂风突然卷起!
一道道鬼神身影,跳腾而起,像是大网,撒于夜空,聚拢成一团,朝着穹顶上的虵鬼们杀了过去!
那些身影,少说也有三十人,或男或女,有庞然之躯,也有娇小玲珑之人。
这是左驰之前让太郎丸去地牢释放的囚徒们,他们都是被虵鬼抓于此地的鬼神级妖怪。
此刻,这些妖怪早就是满腔怒火,各自朝着穹顶上的虵鬼身影们拼杀而去!
古堡穹顶上,霎时身影飞舞盘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而俯冲,忽而窜升!
他们动作敏捷,身姿矫健,如流星闪电,仿佛夜幕下黑色的恶魔,爆发出极为强烈的杀意!
顷刻,尘烟四起,怒喝惨嚎声不绝!
这突然的变故,打了这叫衔蝉的蚖祖一个措手不及。
她咬了咬牙,恶狠狠看向左驰这始作俑者:“既然你想找死,那我成全你!”
却见,这衔蝉双手横于胸前,一把浑身漆黑,散发着幽暗之光的大镰刀,出现在她掌中。
这镰刀光是目测就有三米,配上那衔蝉小小的身影,只一眼便觉得及其巨大。
再看这衔蝉,猛地脚下用力朝左驰杀来!
低声念到:“尺玉切!”
寒风起,月色沉,只一瞬摄心承影乍现!
天空似乎放亮,落在左驰眼中这一斩击,是弯月,如冰,凝结成团,斩不碎,刺不破,带不走,留不住!
只在片刻刹那里,光阴斑驳!
左驰自不会坐以待毙,以一记鬼凤断云切迎了上去。
此刻,两人如巨笔写出的狂草,惊鸿游龙,枯润分明!
二人承影波澜起伏,舒卷自如!
手中兵刃是展开宽大的翅膀,背负苍天,顶风翱翔!
双方自承影幻化中,时疾时徐,时升时降。
一会儿如羽随风,越升越高,直上云霄!
一会儿如电划破天宇,直插大地!
急切处,霎时成蛟,浊浪排空!
可战至激烈处,左驰猛地变招,一手鬼凤断云切,左手鬼啼突然刺出!
这双手双招,打了这衔蝉蚖祖一个措手不及。
左手那伽,时明时暗,鬼火幽幽、若隐若现,成群结队的身影,绝非人类,似神似鬼!
啼笑连连,举刀刺来!
一边,鬼凤断云切,断岩为瀑布流水,穿云为青鸟飞天,凤划为神鸟展翼,相互交错,本就和这衔蝉斗得相当!
只是此刻,这鬼啼承影幻现,不给衔蝉一点反应时间!
噗呲噗呲作响间,衔蝉只觉身中数刀,她不敢大意,忙身形疾速飞撤。
待她稳定身形,眼中全是盛怒,就见其人身上几道口子,不时冒着鲜血。
而左驰则看着左手之上,那沾染上蚖祖血肉的妖刀那伽,想起名叫良殿之人领走前所说之话。
悄悄将那伽沾染的血渍肉渣,偷偷唤入随身携带的兵器卷轴之中。
“这蚖祖基因染色体有了!”
再看那衔蝉,冷冷一笑:“是莪大意了,长时间没跟人动手,倒是有点生疏了!”
转而一脸戏谑看向左驰:“不过你小子,别以为习得了摄心承影,就真的能可以为所欲为了?!!
告诉你吧,你那手中剑技在我眼中,实在粗糙至极!”
话说到这,衔蝉将镰刀横于胸前,呵呵一笑:“这魂技,可绝非这般简单,它可是有着多种姿态。
你啊,不,妖也好,鬼也吧,这人世对魂技都挖的不深。
我就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魂技!”
听到这耳熟之语,左驰心惊不已:“不对劲,莫非这家伙……”
(PS:荐书《华娱好人传》,作者人如书名,是真正言行合一,心怀仁义的大好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