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箫在房间中又看到了大和尚无心。
他在那手拿糕点,吃的不亦乐乎。
“大师是没去处吗?”
“总要看护少主的安全才好。”
无心优雅的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半晌,“何况,千金宴饮这样的大事,我总要有点参与感啊。”
“那大师大可去楼下。”
“我那师兄现在只是正在丧失人性,又不是正在变傻。万一从天机碑中看到我了,他还会来吗?”
“不来不是更好?”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是说一时不会,就永远不会。少主,莫要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无心啊,我是头一次见你这么用这句俗语的啊,真是涨见识了。
你这和尚,当的绝对有问题。
“客气客气,惭愧惭愧。”无心说了八个字,听语气,表达的都是骄傲。
古今自恋的和尚,拉在一起都及不过你啊。
“大师,说句冒犯的话,你就没想过还俗吗?”
“少主这话有意思,未出家者,何来还俗一说啊?”
“你不是青梅寺的和尚吗?”
“少主怕是对佛家有误解。为了修炼的,如我这般,是为了合群才剃头的,顶多算是秃子,不叫和尚。潜心佛道,一心成佛的,那才叫和尚。”
“修炼与修佛是两回事。正如剑修和执剑者不能混为一谈一样,少主的见识还是比无心要少一些啊。”
果然,喜欢装逼的,自恋程度都是极浓的。
“我自信白九那一剑,已有斩山河之威势,短时间内,你那师兄怕是养不好伤的。”
“看来少主有事求我。”无心笑了起来。
牧箫:……
看来世间的傻子并不多。
但为什么他身边就有两个啊。
“大师,我把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交到你手中,结果你硬是给放跑了。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些代价才好吧。”
“可以的少主,只要你的要求不违背无心心中所执,大可说来,无需诸般理由的。”
牧箫:……
……
暮鼓晨钟,宁州城新的一天在幽深的钟声中开启。
又在沉重的钟声中归寂。
这是宁州城的报时钟。
一连四天,再没有新的赌题之人入局。
由此可见,前两天一下子出现两个赌题之人,实数罕见。
不过在千金宴饮的第七天,新的赌题之人出现了。
首先,他是个男子。
于是,牧箫与木砌台之前打的那个小赌,是木砌台赢了。
这场赌局之后,千金宴饮会暂停三日。
三日间,千金宴饮的流水席继续。但是应局之人可以自由出入千金台,期间也不会应局赌题之人。
至于,会不会有人中途逃跑,不参与之后的赌局,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要面临天下鄙夷不说,最重要的是,得罪了天机阁,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其次,这个男子,牧箫认识。
玉狐妖胡明羽。
始料未及啊。
与他一同出现的,是来蹭席的牧篁。
在看到牧篁的时候,蹭吃蹭喝,每日必到的牧盏屛就高兴的跳起来,“二哥,二哥,这边,这边。”
牧篁看了一眼这个妹妹,表情很是怪异。
牧箫,牧篁,牧盏屛三人的出生时间很是诡异。
一母同胞的牧箫和牧盏屛相隔了两炷香的时间出生。
牧篁比牧箫晚了一炷香时间出生。
因此,他成为了二公子,痛失宁州少主之位。
他讨厌,甚至痛恨自己的兄长牧箫,按理来说,他也应该讨厌和牧箫一母同胞的妹妹牧盏屛。
但其实不然。
牧盏屛和牧篁的关系,反而不错。
牧篁此来,主要就是为了恶心牧箫来的。
只是没想到,牧盏屛也在。
牧篁挺了挺胸,手持宝剑,故作矜持的走到牧盏屛所在的座位坐定,“就是那个小子要娶你?”
说着话,牧篁的眼神掠向高台侧位的木砌台。
听到牧篁问话,牧盏屛可怜巴巴的点头,“就是他,二哥,不如你帮我揍他一顿吧。”
“好的。”牧篁脱口而出。
元一一旁目光幽幽,“少主和我说过,蛮州那个小王爷七境修为,他身边的护卫是良玉榜现在榜单上第九,八境武夫。二公子什么修为啊,要去揍他,用我通知州主,给您料理后事吗?”
这一刻的元一,智商爆表。
但又没完全爆。
作为护卫,他可以用这种语气和牧箫说话,牧箫反正也不在乎。
但他和小心眼的二公子牧篁说话,还用这种语气,牧篁怕是内心早就给他判了死刑了。
“好的,我找人收拾他。”牧篁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接着道。
牧盏屛抿了抿嘴:……
元一斜眼:……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牧盏屛眼珠一转,“呀,二哥,你什么时候换的佩剑啊,看起来就很威风啊。”
说到这个,牧篁眉毛一挑,“这个,可是兵器榜,剑榜排名三十九的天下名剑……”
……
座中的小插曲自然影响不到场中的正常赌局。
牧箫好气的看了胡明羽一眼,脱口而出,“你这还没死呢?”
此时换回了正常衣着的胡明羽一把打开羽扇,“还是托少主的福,明羽现在也算有功于宁州。”
牧箫:??
“配合少主用计,找出隐藏于暗处的魔修,这还不算功劳吗?”
高台上,木砌台此时安静了许多。
毕竟打赌赢了三天外出的机会,于他而言,此行目的已然达到。
而从这片刻间的言辞可以看出,台下堂中所立之人,与这个宁州少主该是有些恩怨。
这就不妨碍他看戏了啊。
“倒是稀奇。”牧箫扫了一眼牧篁,该不会又是你小子办的事情吧。
胡明羽虽然没有实际参与之后祸乱青宁的行动,但他作为妖族响云部族长的次子,在宁州卧底多年,显然不会什么都不干。
在游戏……
算了,不谈这些了。
能够让玩家操控的角色,确实没有大奸大恶之徒。
排除立场因素,牧箫倒也不那么讨厌胡明羽。
“既然有功于宁州,又为何要入此赌局呢?是觉得自由之身太过奔放,怕自己控制不住,所以要给本少主递个缰绳,好用来拉住你吗?”
不得不说,牧箫这张嘴,欠是真的欠。
但却很符合他宁州少主的人设定位。
“无他,如此千古盛事,不亲自参与其中,总是觉得人生缺少了什么。可我又没钱当应局之人,那就只能当个赌题,凑凑热闹,凑凑热闹。”
胡明羽一合白纸扇,墨染白衫立于堂中,满面笑容间有些洒脱,有些轻薄。
像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好家伙,二世祖的人设最近很抢手吗?
牧箫也没空和胡明羽多废唇舌,“既然这么喜欢当赌题,那就说说吧。本少主既然已经承诺无人不可入局,自然没有赶你走的道理。但是,一旦入局,生死便不由己,可要想清楚啊。”
“无妨无妨,不过一条烂命罢了。少主喜欢,随时拿去便是。”
这话说的,让牧箫也是没了脾气。
有些人,明明不是一个阵营的,但是,就是恨不起来。
有些人,明明是亲妹妹,怎么突然就不想要了呢!
“说出你的赌题。”天机恰如其分的发话,给自己争取到了好不容易的露脸戏份。
“少主,小王爷,值此天下会猎之际,我仅代表云州妖族七部之一的响云部问一下二位,有谁想要一条,追兔逐鹿的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