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幕 宁州乱,谁定风波?四(1 / 1)闲敲棋子看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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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狐乱云步。

不愧是顶级的步法。

牧箫以言灵之术搭配天狐乱云步,兜兜转转间绕过无数长街,带着身后一大堆宁州世家精心培养的年轻弟子,在这宁州城中游逛一个时辰,竟然没有丝毫力竭之相。

七境的灵力储存上限确实有限。

但天狐乱云步达到满级,却有自动恢复灵力的功效。

即便不搭配言灵之术,牧箫也能做到无消耗使用步法。

别说,大有一种一日看遍宁州城之感。

只不过,在这期间,牧箫发现宁州城的军队调动有向州主宫集结的趋势。

韩休德不会要起什么幺蛾子吧?

牧箫拿捏不准。

韩休德虽然出身兵家五姓之一的灵州韩家,是牧箫的舅舅。

但这人却谈不上正派。

加之此时有呓语之岁的影响,韩休德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而且,除了他以外,还有宁州世家掌握的军队。

皱了下眉,牧箫转向州主宫。

少主府有周枕云在,十二境的剑仙,还是能够护住少主府众人的。

天狐乱云步,忽上忽下间,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洒脱随意,步法飘忽,让牧箫的行为举重若轻。

此时,跟在他身后的人有人停下步法,皱着眉道:“我们这样追了牧箫一个时辰,为什么没人来救他?”

有人同样灵力匮乏,停在一旁,看着如一阵风般离去的牧箫背影,苦涩道:“这还需要别人来救吗?我们根本追不上。他真的……是七境吗?”

“应该是所习功法问题,他这步法,我好像从未见过。”

……

白蔚然护着白慕晴,走在宁州城的街道上。

她很是是随意的打发那些不长眼上来送死家伙。

区区岁种的能力,只是放大一些虚妄之念。

完全和真正的呓语之岁不同。

真正的岁魔,他是能够凭空激发欲念,只需要一片土壤,便能培养出满山遍野的荼蘼。

可岁种,他只能放大欲念而已。

这些不长眼上来生事的,显然就是看到姐姐之后,色欲熏心。

若是寻常,只能在心底苟且。

如今,欲念放大,思想的牢笼被无形打破。

若是普通人也罢了,定力不强,稍有诱惑就控制不了自己。

可很多冲上来的,都是修行者,五境以下不说,竟然有六境修士也要过来。

这样的人,也配跨五境?

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还妄谈修行,着实可笑。

一身黑白衣裙的白蔚然飒踏流星,枪出如龙,高马尾忽上忽下,像极了个飒爽男儿。

“这帮宵小,简直找死。”在击飞了一人之后,白蔚然不以为然的说道。

白慕晴款步轻移,袅袅娜娜的走在长街之上。

往日繁华不在,一日间,落魄沧桑。

她看的心疼。

这得流失多少气运啊。

见白慕晴不搭理自己,白蔚然撇撇嘴,眼珠转了一下道。

“姐姐,你谈得如何?可是找到办法帮牧箫解决问题了?”

白慕晴恩了一声。

找到了。

也没有找到。

以她的眼力,自然在三言两语间试探出了那只老狐狸的情况。

知语山掌秘袁丝,果然和储君勾搭上了。

该死的是,这个狐狸精竟然劝储君作壁上观。

简直可恶。

更可恶的是,薄惹这个老儿竟然有意无意间把主意打到姑奶奶身上了。

姑奶奶也是你们敢想的?

简直不知死活。

要不是看在还有点用的份上,好像一巴掌扇过去。

不过冷静一下想想,白慕晴也放弃了这种打算。

可能打不过。

等这事过去了,非要找箫郎好好修行修行。

九尾天狐为什么喜欢依附强者,又为什么喜欢嫁给皇家,其实是有原因的。

九尾天狐诞生于春日之神的神魂之中,除了继承春日之神的木之灵力以及部分春日之神的权限之外,当然还继承了春日之神的几个特点。

春日主生发,诞生,萌芽,因此,九尾天狐只有女性。

万物生长,遵循天理自然,承天恩泽。

因此,九尾天狐天性懒惰,没有自主修炼的想法。她们只有本能的生存欲望,却没有变大变强的执念。

但同时,只要她们有一个呵护她们的伴侣,日承君恩雨露,就会无时无刻不在变强。

承天恩泽,最佳者便是气运。

因此气运最盛者,都是她们所钟爱的选择。

那是浇灌她们成长最好的养分。

几句话间试探出了薄惹的想法和储君的状况,那么依照白慕晴的性格,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薄相为储君虑,为宁州计,都不可坐壁旁观。储君有这个底气,是因为宁州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储君终究是储君,他最重要的基本盘还是天中城,还是中州。”

“所以,储君可以不介意宁州的主人是谁,只要支持他便好。”

“之前我与薄相说过,天中城流失气运,分入天下各州,最盛者在宁州。”

“这看起来是好事,但是也是坏事。”

“宁州已经是帝乡和天下首富之地,还能集结气运,那宁州要当什么?要取代中州,还是取代天中城?”

“所以,袁丝可以轻易的说动储君,根源便在于此。”

“薄相若想被储君看重,并不需要与袁丝争什么。袁丝乃知语山掌秘,亦是宁州仙门。宁州流失气运,对于她来说,也是得不偿失。”

“薄相与她,并不存在根本的利益冲突。”

“问题所在,在于薄相,并没有完全站在储君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白慕晴一顿嘴炮,先忽悠一下薄惹,让这个老儿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储君听袁丝的意见,不是因为被美色蒙蔽了双眼,而是她更了解储君想要的是什么。

对此,薄惹沉默了。

白慕晴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但问题是,他支持储君不错,但是他也不想要宁州残破。

一个残破的宁州,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如何对得起他这薄字姓氏。

太祖封薄家世代辅佐宁州,要为牧家守好老家。

这份期望与荣宠,怎么能在他手中葬送。

于是,薄惹别说动了。

只可惜,牧箫不在当场,不然他会反驳白慕晴。

储君就是被美色蒙蔽了双眼。

而且,袁丝的命格是无由果,若想玩权谋智斗,那不好意思,对方是带外挂入场的。

“我不想惹怒储君,但也无法坐视宁州城继续如此下去,姑娘以为,计将安出?”

薄惹第一次正视白慕晴。

一人计短,终究是实话。

因为一个人再如何聪明,总会有视觉盲区。

正如薄惹看待储君与袁丝,就会先入为主的觉得牧子珣是被袁丝的美色所迷惑。从而第一时间考虑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个更好的去比过袁丝。

但这终究不是问题的根本。

白慕晴犹豫半晌,也有点下不定决心。

“在最重要的事情之前,薄相需要先做三件事。”

“哦?”

“其一,如今乱象根源,在于岁种。岁种不除,则乱象难安。可即便如此,薄相也不能再继续置身事外,此前,我来时路上,见军队频繁调动。这当中,无论是宁州世家所为,还是韩休德所为,都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

“混乱中最易兵变,而宁州此时,军权却分于两家之手,一旦乱起,必然死伤无数。这对于宁州来说,太伤根本。”

“所以,薄相首要之事,就是要防止兵变。”

薄惹皱了下眉。

近日,他为了躲清静,确实不太参与这些事情。

以至于,好几日不曾朝会。

“若是平时,老夫的话或许管用,可现在,岁种暗中施展能力,这宁州城上下,恐怕早就被权利蒙蔽了双眼,老夫现在也劝不动他们了。”

“除了薄家,宁州城可还有一位大世家在呢。”白慕晴以手指沾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个萧字。

薄萧两家,都是曾经太祖起兵时的功臣。

薄家被永世封为宁州佐相。

萧家因为与牧家有联姻,破例封王。

按理来说,萧家应该能够执掌一方的。但或许当年萧家的族长也是个有见识的,只一句故土难离,愿永为牧家臣子的话,直接让萧家的地位变得稳固非常。

在宁州,找不出第二个萧家。

在云陆,也找不出第二个萧家。

萧瑾鲤被称为世子,最大的原因也在于此。

萧家是封王者中,唯一一个没有执掌天下大州的世家。

薄惹顿了一下。

“萧家一直都置之度外,从来不参与这些事情。”

“那是因为以前是政治斗争。可今日,薄相是为了宁州,请他们出面的。”

薄惹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人老了,总会瞻前顾后。

“其二,薄相需要找到袁掌秘,与其同盟,让她作为您的意见表达者。自少主牧箫在千金宴饮上向全天下解析了秘术师这个修炼途径,薄相以为,储君会作何想法?”

“无论袁掌秘如何想,储君若想最快捷的获得秘术师的支持,便是迎娶袁丝。如此知语山便绑在了储君的阵营。”

“妾身听闻长公主拜师祖灵山当代掌秘,但妹妹和枕边人相比,薄相觉得,储君会作何考量?”

“怎么可能!?”薄惹无语,“袁丝,她是一派掌秘,怎么会嫁给储君。”

“薄相觉得,袁丝若不想嫁给储君,以她一派掌秘的身份,何必对储君那般谏言?储君未娶,袁丝未嫁,一切都很合理。”

“而且秘术师不太看中境界。加之袁丝如此年龄,一直止步于十境,无论作何考量,嫁给储君,都是一个好的选择。”

薄惹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和他一开始预想的一样吗?

“第三件事呢,老夫要做什么?”

“去书院,让儒家出面,把街上那些大喊大叫的书生都叫回去。”

扰人清静!

还说箫郎坏话。

好想把他们都杀掉呢。

可是,儒家乃一州固运根本,又杀不得。

好气!

薄惹点头。

白慕晴所言三事,确实是认认真真筹谋思考过后的建议。

看来,妖族也并非不可信。

也不都是无能之辈。

“妖族,不错。”

白慕晴浅笑回应。

心下大骂!

老娘不是妖族。

“办完这三件事之后,薄相还需做最为紧要的一件事。”

“如此,方可将那岁种,困死宁州城。”

“只是,薄相,敢为否?”

白慕晴纤手轻点桌面,片刻写下一字。

冢!

薄惹一见,面色大变。

这塔么是建议?

老夫几个胆子啊。

……

离姚在宁州城转了好久。

结果,别说岁种了,连个正常的人都没见到。

夜叉少年的脸色挂不住了。

牛皮吹出去了,结果,他卡在第一步上了。

能不能打过暂且不提,他连找都找不到对方。

夜叉除魂,能见人间险恶。

可他放眼宁州城。

处处是险恶。

只一搭眼。

就看到一家院落中,有凶人闯入,一名妇人护着一个小女娃大声求饶。

但显然,这些闯入者早就被欲望遮挡了双眼,面对妇人的哭诉,不仅没有退去,反而愈加兴奋起来。

离姚皱眉。

混蛋。

身为男子,岂可欺辱手无寸铁的妇孺?

生而为人,不知道这世间有公理正义?

被称为薛风君的大龄鬼族少年瞬间降临至院中。

“尔等宵小,还不住手。”

有人抬头回首,看到离姚负手站于院中,一脸狰狞。

“哪来的小子,坏你爷爷好事,找死。”

离姚微眯双眼。

说他找死?

本君是堕境了,可是那十三境的风景,一生难忘。

尔等蝼蚁凡人,有何本事如此大言不惭?

千年往复,竟让凡人如此狂悖?

哼!

“给本君滚!”离姚拂袖一挥。

有风起。

那些凶人甚至来不及做出多余的动作,就被离姚送出千里之外。

离姚不屑手沾凡人之血。

但他不介意送他们去一些凡人不可去之地。

生死有命。

且听风吟。

解决了这些微不足道的麻烦,离姚准备离开。

却不想,似乎有人拽住了他的衣摆。

离姚低头。

一个梳着总角髻的女孩瞪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崇拜的看向他。

“大哥哥,你好厉害,收我当徒弟吧。我可厉害了,能追着隔壁王婶家的大鹅跑三里地呢。”

离姚:?

单走一个问号,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星儿,快松手。”妇人一边慌忙的整理衣衫,一边起来拉住小女儿,同时向离姚道谢。

“多谢仙君出手。”

“除魂扫恶,本就是我之职责,何谢之有?”

“他日若有灾难,只需唤我名号,本君随叫随到。”

这一刻,离姚回想起数千年前的场景。

那时,他也是这般骄傲自信。

妇人愕然。

不过下一刻一边小跑回屋,一边喊道,“仙君,且先等等,我去为您舀一瓢水,以谢仙君救命之恩。”

离姚昂首。

“可。”

小女孩眼神更加亮了。

“哥哥,哥哥,你就是传说中的英雄吧。”

“不是,我乃山中恶鬼。”

“骗人,恶鬼长得可难看了,哥哥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英雄。”

呃,好看?

不应该夸本君器宇轩昂,风流倜傥吗?

算了,一个小孩子,可能都不知道这些词汇。

“那哥哥,我夸了你,你能收我为徒吗?”小女孩眼巴巴的看着离姚。

“为什么非要拜我为师?”离姚疑惑。

小女孩瞬间来精神了。

“我姐姐说她败了个可厉害的仙子做师父,那我也要有一个好厉害好厉害的师父。”

离姚:……

攀比什么的,要不得。

“仙尊水来了。”妇人从屋中跑出。

离姚接过水瓢,一饮而尽。

仙君除魂以护民,所求者,不过一瓢水,一壶浆。

离姚饮尽瓢中水,看了眼眼巴巴看着他的小女孩,一时心软。

“我之名号,薛风君,离姚!”

说完,一拂袖,身影消失当场。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回头。

“阿娘,他的名字好长啊,应该很厉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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