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张二虎和双胞胎三人,一并围了过来,个个手持符箓,警惕万分。
徐问见状,干脆主动露面。
他自阴影出走出,冲张二虎打了个照面,澹澹道:“张二虎,是我。”
“徐问?是你?!”张二虎一瞧见来人竟是古洛,登时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几乎要把好大一个恨字刻在脸上。
“刘家兄弟,之前我跟你们说起的,就是这人,抢占了我的祖宅!”他冲二人道。
“如此?这位兄台,未免太不讲理?”一胖一瘦两个道人齐齐上前,二人伸手一招,蓦地,两个凶神恶煞、浑身阴气缭绕的鬼婴,凭空冒了出来。
“九命鬼婴术,你们是苗寨的人?”徐问一眼看穿二人的根底。
“这是我在苗寨结识的两位好友,刘甲刘乙,擅使驭鬼之术!”张二虎桀桀怪笑,冲徐问一阵耀武扬威。
“张二虎你要作甚?你可知,我白骨观严禁内斗?”徐问眯起双眼,冷冷喝道。
“徐问,你搞清楚你现在的境地,这儿可不是白骨观!”张二虎嗤之以鼻。
旁边,刘家兄弟却是齐刷刷看向张二虎,异口同声地开口道:“张二虎,我二人,可未曾答应要帮你干掉他。”
张二虎一愣,忙赔笑道:“刘家兄弟,这徐问,快要突破阴神境了,他的魂魄可是炼魂的好材料。”
“而且你俩看,他那褡裢满鼓鼓的,肯定装了不少好东西,到时候杀了他,我分文不取,一切归你俩所有,我只求报这不共戴天之仇,如何?”
刘甲刘乙对视一眼,面露诡异笑容,点点头:“善!”
下一刹,两头鬼婴飚射而出,张牙舞爪,带着冰寒阴气劈头盖脸冲向徐问,一出手就是杀招。
徐问呵呵一笑:“三位真是丝毫不把我当外人,当着我的面商量如何分赃呢?”
显然,在三人眼里,他徐问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毕竟大家都是灵种境,法力相差无几,以三对一,怎可能杀不死徐问?
然而,下一刹,三人心头一跳,登时有些后悔自己作出的选择。
只见徐问伸手一挥,三只成人拇指大小的飞虫,从他掌心飚射而出。
那三只飞虫,面目狰狞,浑身赤红宛若鲜血,一双眸子出奇的大,带着森森鬼气,而且三只飞虫身上,还绘有符文,灵光闪烁,透露出丝丝危险气息。
“赤血鬼眼蜂!赤血白焰符!这是活符!”张二虎惊呼一声,连忙点燃手中符箓,一堵土墙拔地而起,挡在他的面前。
“活符?!”刘氏兄弟目光一凝,面皮有些发抖。
白骨观的赤血白焰符,是白骨观炼气一重修士常用的符箓,苗寨就在白骨观二百里外的一处山坳中,他们身为苗寨中人,自然清楚老邻居的惯用符箓。
赤血白焰符一旦激发,其内赤血白焰非凡火可比,一旦被染上,便会如跗骨之蛆,直到将皮肉烧穿、骨头烧烂,异常的残忍可怖。
而天底下的符箓,又可分为两种。
其一,以死物为材绘制,如妖兽皮毛、灵木树皮等等。
其二,以活物为材绘制,即将符文绘于活物体内,如徐问洒出的这三只赤血鬼眼蜂,其上符文闪烁,灵光涌动,分明就是用赤血鬼眼蜂绘成的赤血白焰符,乃活符之属。
相同类型的符箓,活符,往往要比死符威力大上数筹,赤血白焰符对于炼气一重灵种境的修士而言,已经算难缠且威力颇大的符箓,它的活符,威力更是大得离谱,令人惊惧。
“这徐问,怎的有这等符箓?这可不便宜!”
“是了!他夺了我家那老不死的院子,肯定收了不少租金!”
“该死的,此獠不好对付!”
说时迟那时快,三只赤血鬼眼蜂,以箭矢般的速度飚射而出,一触到刘氏兄弟的鬼婴、张二虎的土墙,便猛然间爆炸开来。
鲜血般的赤红色一闪而逝,仿佛荻花飞散,一团团白森森的火骨朵儿四溅开来,转眼间化作熊熊烈焰。
“啊啊啊啊!痛煞我也!”两头鬼婴沾染上赤血白焰,痛得嗷呜乱叫,与鬼婴息息相关的刘氏兄弟,在这心神牵扯之下,也阴神剧痛,痛得几乎咬碎一口牙齿。
而那张二虎,却是有些幸运,他本位于刘氏兄弟身后,而且又及时地使出便宜却实用的土墙符,一堵土墙拔地而起,恰好帮他挡住了大部分的赤血白焰。
不过,他的耳朵还是被一朵小小的赤血白焰沾中,登时火光大作,赤血白焰以活物血肉为燃料,燃烧得极旺。
“我的耳朵!啊!”张二虎痛彻心扉,身为白骨观的道人,他对赤血白焰那跗骨之蛆般的恐怖之处极为了解,毕竟他就不止一次用这符箓活生生烧死仇敌。
于是他心一发狠,摸出一把锋利小刀,手起刀落,将自己的耳朵以及小部分的面皮、头皮,活生生削下。
旋即,他骇得肝胆俱丧,顾不得肉痛,抓起两张神行甲马符,贴在双腿之上,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身影,带着凄厉惨叫冲入了刺骨夜雨之中。
至于刘甲、刘乙这俩胞兄弟,运气却是有些差,他俩自认为自家苦功折磨血脉相连之婴儿,聚其滔天怨念而成的先天怨婴,可以抵挡住赤血白焰符的威力。
不曾想,二人修为浅薄,那看似阴气森森的鬼婴,只抵挡了那么一刹,便通体燃烧起来,甚至顺着法力波动,一并燃到二人身躯之上。
惨叫声不绝于耳,在滚滚白色烈焰中,二人甚至来不及催动保命手段,就饮恨西北一命呜呼。
地上两具皮肉俱烂的焦尸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庙外落荒而逃惊魂失魄的张二虎身影却早已瞧不见,被火舌不住舔舐的土墙轰然倒塌,大战起于一念之间,又结束于一念之间。
徐问幽幽叹了口气,道:“何必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二位身强力壮,正是修道的最佳年华,又何必白白来送死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