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落布置得体,按照阴阳五行分别种着个品种的树。
来到客房,屋内设施简陋,入眼的是一张胡桌与胡椅,桌子上有着一个茶壶。
向两侧望去,则是一席屏风与一个橱柜,在上则挂着两幅画。
一幅是《气功强身图》,另一幅则是《老子骑牛图》。
回过神来,那下人正为张角泡茶,茶香浸人心脾,让张角不由得开口询问道:
“这是何茶?怎地如此清香。”
那下人没有惊讶,显然是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过数次:“回大人,此乃阳羡茶,又称国山茶。”
“此茶最是清香,让人灵台清明,大人请用。”
那下人恭敬的为张角倒上一杯,随后将茶壶小心的放到桌子上。
张角看了眼茶水,水色绿而不深,茶叶悬而不落。
轻抿一口,入口先是苦涩,茶水入喉便迸发出一股清香之味,让张角神志清爽。
深呼一口气,隔了片刻,张角方才感叹道:“此茶!”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种茶。
憋了好一会,方才感叹道:“此茶有灵气矣。”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道爽朗的笑声从院外传来。
“好一个灵字,好一个灵气!”
张角转头一看,屋外站着两人,一人正是之前的长吏,他站在前方人的身后偏右,身子低着。
另一人则是一个粗犷的中年人,身穿玄衣,头发以一玉簪扎起,带着黄冠,腰间一条青巾束缚,左佩剑,右佩削刀。
面相来看是个粗犷奔放的武官,但穿的却比文人还要文人。
此种差异,到是让张角愣神。
“学生张角,见过范公。”
张角双手作楫,微微躬身朝着范淮行礼道。
“唉,孟凌不必拘谨。”
范淮双手拽着张角的双肩,将其扶起。
“我受刘君赏识,你为刘君亲点茂才,何必多礼。”
范淮笑着拍了拍张角的肩膀,随后向后摆手,示意长吏和下人离去。
长吏与下人躬身行礼,随后转身离去
见闲人离开,范淮眼神眯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孟凌言此茶有灵,可是说到老夫心里了。”
“难道孟凌也爱读黄老之学?”
张角低着头,一边给范淮倒上一杯茶水,一边开口说道:
“学生近日赋闲在家,平日里也愿意读些道书,领悟了些许道法。”
范淮拿着茶杯刚刚抿了下茶水,听到张角的话,立马便将茶杯放下,神色有些诧异。
“哦,道法?”
“学生懂一点画符与炼丹。”
范淮在一旁坐着,张角则站在他的身旁,听见张角的话,范淮立刻站起身来。
露出微笑,热情的朝着张角说道:
“贤侄真懂符纸与丹药一事?”
“学生安感欺范公?”
范淮大笑了起来,随后拽着张角,用柔和的语气对着他说道:“贤侄随我来正厅,吾家中不缺朱砂、草药等物。”
随着范淮向前走,张角方才看清这太守府的全貌。
各种虫鱼鸟兽绿植,应有尽有,每隔几米,便会有一处小亭。
“孟凌可识得我这庭院布置之妙?”
范淮在前方走着,似考校般的向着张角问道。
张角不断观察着四周,开口答到:
“正厅立于中央,以抚四方,表示范公为一郡太守,代陛下牧民。”
“虫鱼鸟兽皆存,符合天地之理”
“亭房暗合阴阳四时五行之道,范公真乃善道之人。”
范淮走在前方,听着张角说的话,笑的合不拢嘴:
“老夫修道二十余年,从未有人能观这神妙,今日却被你所破解大半。”
“老夫自认心诚修道,学得了养身之法,可未能修成古籍中所说的神仙方术。”
“范公谬赞了。”
张角跟在范淮的身后,低着头,平静的说道。
“孟凌只是初学黄老之道皮毛,远不及范公多年沉浸黄老之学所得来的理论。”
“日后学生若有疑难之处,还望范公不吝赐教。”
范淮被他这一番话哄得开心,连忙摆手道:“自然自然。”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正厅。
“到了,还望贤侄今日能让我见识一下,真正的神仙术法,是何样。”
范淮推开大门,向内走去。
张角看着四周,屋内磅礴大气,内涵天地玄黄之理,外包宇宙洪荒之机。
“贤侄。”
范淮手里拿着毛笔,桌面上摆着锦绸,旁边有用丹砂研的磨。
“老夫最近时而头痛,请之医工,莫能治之。”
“前些日,韩家村传一位道士自称大贤良师,以符水治病,将以死去的孩童治活。”
说着,范淮揉了揉头,有些失望的说道:
“自我听闻此事,连夜连派人前去将其请回,却还是晚了一步,未能寻得仙师踪迹。”
张角听闻沉思了片刻,随后转头说道:
“范公不必多想,缘不可强求。”
范淮听见张角的话,愣了愣神,随后开口笑道:
“贤侄道法之深,远在老夫之上啊,哈哈哈。”
“贤侄言懂得一些符箓术法,可能画符治一治老夫的头痛?”
张角拿起毛笔,沾了沾朱砂,随后便在锦绸上开始画符:
“学生仅懂得些许皮毛,远不及那位大贤良师与范公,献丑了。”
神沉丹田,气随笔动。
随着张角手中之笔不断画出复文,心中也在暗自运行着守一之术。
守一之术,乃是练气纳气之术,为内丹修炼之法。
约莫一炷香,张角便画好了两张符纸。
一旁的范淮目不转睛的瞅着。
“范公可有温水?”张角开口向范淮询问。
“有......我来取。”见张角真的画出符箓,范淮便再也按捺不住,杵在一旁观看,听见张角的话,连忙起身,为张角拿来温水。
张角拿着其中的一张符,浸泡在清水中,仅片刻,便化在水中。
一旁的范淮惊讶,这可是锦绸,不溶于水。
“范公,此乃合阴阳顺道符,喝下之后,可调养身体。”
范淮小心翼翼的结果这碗符水,手中不断打颤,一口便将整碗符水喝下。
“贤侄,头痛虽有缓解,但只是减弱,并非病除。”
范淮感受了一番,随后皱起眉头,向着张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