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猴简直就是王八蛋!”
宁婧挽着陶红,刚走过拐角,就忍不住骂道。
“这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好容易在剧组里等了他十多天,从卢沟桥回来连一面也不见!”
“这也就罢了,谁知道刚才在酒桌上竟然……竟然说出那种话!”
“早点看透这种男人也好,免得日后当了陈世美,你到时候更难受。”
宁婧说着说着,就见着身侧的陶红的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下来了。
“哎……陶红你别哭呀。”
她连忙从怀中掏出手帕,小心地拭去陶红眼角清泪。
“陶红,这几月我俩同吃同住的,你心里有啥不舒服的,你就和我说嘛。”
陶红哽咽着,不断流着泪:“呜呜呜……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难过……呜呜。”
“难过啥呀?”
“他马猴也不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什么模样他自己心里没数么?”
“我们家陶红这么漂亮,到哪不是一朵花?能看上他,是他祖坟冒青烟修来的福分,他还不知足?”
宁婧连声劝解着。
“实在不行,哪天我给你介绍个比他高比他帅还比他有才的,气死他。”
“不要!呜呜……我……不要。”
陶红一边哭着,一边拒绝着。
“那咱俩和姜导说去,说马猴欺负你。”
“呜呜……不要!他都没亲过我!哪里……哪里算欺负我了。”
陶红哭的更大声了。
没亲过?!
那怎么传的沸沸扬扬的?
宁婧诧异之下,也有些束手无策了。
这骂也骂不得,哄又哄不好。
可这俩真要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话,这小妮子怎么能哭成这样?
柳怀那小子就这么有魅力?
“呜呜呜,我要回家!”
陶红垂着泪,两眼通红。
“你这是什么话?你要是走了,岂不是见不着马猴了?”
“呜呜……他又不喜欢我,见不着就见不着了……”
陶红身型微微一颤,再也压抑不住,甩脱了宁婧的手,放声大哭着。
“今天都被撞见了……呜呜……以后还怎么做人呀……”
“他肯定喜欢你。”
“呜呜,你……你骗我……”
宁婧伸手抱着陶红,紧紧相拥。
“他要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教你骑车?为什么一看到你演戏时就特别进入状态?”
“呜……呜呜……那都是姜导安排的。”
陶红显然不信,哭的愈发厉害。
“好,这些你都不信,可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他什么事都迁就着你?
“那天去酒吧了,大伙回来之后,为什么只抱你一人?”
宁婧轻轻抚着陶红的后背,好让她的情绪舒缓一些。
“你还记着么,为什么每次吃饭,他都要坐到你对面?难不成真的就一点想法都没有么?”
“……”
这番话就像是回忆上了发条,把这四个月来的一切情丝万轴,都徐徐倒放。
从初见时的那缕朝阳,到骑车时的惴惴不安,再到后边的暧昧情愫。
一切都散作人间好梦。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呜呜呜……”
陶红的哭声渐渐化作哽咽。
……
……
柳怀一直觉得自己对感情这事分得挺清楚的。
重生前,他一把年纪了也未曾娶妻生子,倒也不是没女人缘。
只是因为在圈子里呆久了,看得清了,身边男欢女爱也鲜有走到最后的。
大多逢场作戏,肉体相织,天亮以后各奔东西。
就算是成了婚,所谓婚姻到最后往往也只是变成了两个面具人的表演。
这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单着。
至于重生后,他又怎么能不明白陶红的这点心绪呢?
她喜欢自己,任谁都看得出来。
你要两人年纪都大些,历经的事情多些,心理负担也少一些。
可陶红才二十一岁,多好一姑娘啊,在没确定自己感觉之前,他不忍祸害。
至于自己对她的感觉么……
现在想来,自己起初对陶红是喜欢,但也仅仅只是喜欢,谈不上其他。
毕竟颜值在线,温柔善良,这就足够绝大部分男人生起好感之心了。
但几个月朝夕相处下来,感情也似乎变了味。
怎么个变味法,这很难描述。
就像是酒窖里的窖泥,在历经时间沉淀后,散发出的清香。
这种清香让他一度有些迷恋,乃至于沉醉。
他没法验证到底是因为自己渴了太久了,需要饮醉,还是说是真的爱上了这股芬芳。
可就刚才,陶红眼里闪过的那一抹泪光,让他心里也猛然抽搐了一下。
上一回有这种感触,大抵还得回到重生前的九十年代。
当年初恋提出分手时,就有这种如针扎般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他本以为这种感觉不会再有,可今儿真的再次发生了,想来这应该就不只是喜欢了吧。
柳怀望着头顶上没有月亮的夜空,恰有两朵相汇的流星,似也作着星样的游戏。
他呼了口气,下定了主意。
于是回身,朝陶红离去的方向走去。
……
许是因为喝了酒,柳怀现在身体烫的吓人,过了两个拐角,便见着陶红和宁婧二人正靠坐在一起。
陶红的胸脯正上下起伏着,显然刚哭过一场。
呼,还好没进饭厅。
柳怀喘了口气,心脏如泵机一般,涌动着鲜血,扑通扑通的声音在夏夜的蝉鸣声里清晰可闻。
“你还过来干什么?”
宁婧一看见柳怀,气就不打一处来,怒目直视道。
“来做应该做的事。”
柳怀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陶红听见他声音,连忙起身,见他步步逼近,本能地往后转身,想要逃避。
可下一秒,柳怀伸出右手,揽过她纤细腰肢,将其紧紧抱进怀里。
“你干嘛?”
“别碰我!”
“不要。”
“求你了……放开我。”
“不放!”
柳怀回绝的很果断。
陶红呆愣片刻,望着柳怀的脸,鼻尖一酸,又哭了出来。
“呜呜呜……你又来找我干什么,你滚……你滚啊!”
“别哭别哭。”
柳怀的双手将她紧紧抱在胸口,陶红动了动,却没半点气力。
于是她身子上下起伏着,似在啜泣。
“呜呜……你,你不是不要我了么……”
“怎么会呢……”
柳怀揉了揉她的脑袋,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