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杨一南骑着马,带着钟离颠啊颠的穿过闹市,来到打更人衙门。
在点卯之后,正准备回春风堂喝茶的杨一南被一位吏员拦住,说魏公有请。
杨一南轻车熟路的来到浩气楼七层,让钟离师姐等在门外,随后踏入茶室。
茶室内,升着炉火,魏渊坐在案边,其身后站着不苟言笑的杨砚与阴柔美男子南宫倩柔。
见杨一南进来,魏渊指了指许七安身旁的位子,温和道:“坐。”
杨一南来到近前,许七安依旧低头看着卷宗。
呦呵,小老弟还挺认真…杨一南侧头瞄了眼卷宗,是关于桑泊湖爆炸一事的。
这次许七安没被打入死牢,杨一南以为他不会参与到桑泊一案中,没想到依旧是个辛苦命。
见人都到齐,魏渊道:“此次案子,金玉堂,春风堂、镇邪堂三堂联手去办。”
魏青衣那包含沧桑的双眼落在杨一南身上:“你来做主办官。”
杨一南诧异,指了指自己,干笑道:“魏公,你让我打架还成,破案就算了吧。”
接着他指了指身旁低头看卷宗的许七安:“我推荐许宁宴,这小子破案有一手。”
杨一南自己心中清楚,虽然他知道很多事情,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而且他也不想掺和到这件麻烦事中。
魏渊摇头,神色温和:“我会让许七安辅助你协同办案。
大青衣继续解释道:“这案子难度极大,我不知陛下为何不喜他。
若宁宴做主办官,就算破了案,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得罪许多人召来灾祸。
而你就不一样了,即便破不了案,陛下也不会重罚于你,文武百官也拿你没办法。”
所以我就是个工具人,顶雷用的啊…杨一南心中吐槽。
魏渊身后的杨砚很满意,自己直属俩马仔都很优秀,一文一武简直绝配。
元景帝不喜欢我,好在我也看他不顺眼…许七安眼观鼻鼻观心,在心中腹诽。
几人闲谈时,许七安看完了卷宗,直接问道:“桑泊湖底下封印了什么东西?”
魏渊几人神色诧异,对许七安的敏锐感到吃惊。
他们这些金锣也是今早魏渊亲口告诉之后,方才知道桑泊湖底下封印着东西。
这许七安单看卷宗便猜到答案。
魏渊看着自己心腹:“说说你的推理。”
于是许七安便将自己的推理过程说了一遍,同时试探魏渊知不知晓桑泊湖到底封印着什么。遗憾的是,他没试探出来。
杨一南不想浪费时间,接过话头直接问道:“封印物需要我们找回?”
魏渊摇头:“不需要,你们只需要查出是何人炸毁桑泊,其事情自然有人处理。”
杨一南又问道:“陛下可有赐下金牌?”
见魏渊点头,杨一南心中松了口气,若没赐下金牌,以目前大奉官场状态,将会更难查案。
魏渊拢了拢衣袖,看向杨一南:“昨夜你说监正病了?”
杨一南点头,没过多解释,因为他知道监正老师不想插手这件事,他有自己的考虑。
魏渊面色沉静,挥了挥手示意俩人离去。
杨一南出了茶室,拍了拍钟离的小脑瓜子,示意其跟上。
许七安还是第一次见到钟离,问道:“这位是?”
杨一南翻了翻眼皮:“我五师姐,五品预言师,目前充当我的贴身侍卫。”在贴身这俩字上咬的极重。
许七安羡慕极了,虽然这女子披头散发看不出其相貌,可单凭那露出的下颌以及红润的小嘴,便知这是一个不输采薇的美人。
许七安叹了一声:“老杨你还真是好福气啊,改天让你六师姐也给我当当贴身护卫呗?”
杨一南鄙夷的看向许七安:“我准备还监正老师俩个五师姐,你还他俩个采薇,不怕他揍你?”
许七安点头:“其实三个四个也可以商量的。”
“滚…”杨一南笑骂。
俩人闲谈间来到春风堂,刚一坐下许七安便收敛嬉皮笑脸,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杨一南诧异:“什么叫我准备怎么办?不是你来办案吗,关我什么事。”
许七安无语,总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杨一南端起茶杯,眼神示意钟离过来给自己捏捏肩。
钟离不为所动,假装没看到。
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与杨一南互动。
见钟离无视自己,杨一南也没在意,只是决定等晚上回到司天监再好好“收拾”她。
“你先去召集其他俩堂的人来春风堂集合吧。”
说完杨一南便将金牌抛给许七安。
许七安接住金牌往怀里一塞,俩人都没把这块金牌当回事。
春哥办事处,杨一南“啪”的一下推门进来。
正在办案的李玉春抬起头,直直的盯着他,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
杨一南一屁股坐下,靠着椅背,看向曾经的上司:“春哥,桑泊一案,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
李玉春看着杨一南心情郁闷:“不去,你代表春风堂参加就好了。”
杨一南“哦”了一声,扭头就走。
李玉春瞬间感觉不好了,感觉曾经的下属在敷衍自己,自己堂堂银锣这么没牌面的吗?
在外室喝了会茶,四下无人,在杨一南的软磨硬泡下,钟离站在他身后,轻轻为他揉捏着肩膀。
杨一南眯起眼睛,享受着师姐高超的手法,舒服极了。
没过一会,脚步声传来,钟离如同受惊的兔子一下蹦开,杨一南遗憾,抬头望去只见许七安带着俩位银锣外加十二名铜锣来到春风堂。
他抚平制度上的褶皱,将胸前银色的锣盘扶正,来到前院,杨一南单手扶刀,目光锐利看着前同僚高声说道:“昨夜桑泊湖爆炸,山河庙被毁,陛下龙颜大怒,命我等衙门半月之内找出贼子。”
“奉魏公之命,春风、金玉,镇邪三堂共同办理,我乃主办官,铜锣许七安协同处理案件,尔等明白?”
声音在气机下振聋发聩、慷慨激扬。
打更人们齐齐应答。
杨一南为主办官,在场的银锣铜锣没有不服,很是听话,不敢挑事。
他们虽然是武夫,但也不傻,朱金锣都在杨一南手中吃瘪,被断了一臂,别说他们了。
点齐人马,浩浩荡荡出了打更人衙门。
骑着小母马的许七安看向杨一南,询问:“杨大人我们去哪?”
许七安虽然与杨一南关系好,但这是办案,他知晓杨一南的武力堪比金锣,但从未见他以智破案,是以有意试探
若是杨一南说不出个一二,那他便会私底下找一找他,让俩人分工。
骑着白马飞驰的杨一南没想到许七安会当捧哏,随意说道:“去案场,看看你能不能找到线索。”
说完,他又解释道:“我昨夜简单探查过,并没有什么发现。”
许七安点头,心想:看来这个小老弟在案子方面不会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