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给旁边小弟使眼色。
一黄毛拿起撬棍在手上摸索着:
“反正话放在这,要么秀琴和她女儿跟我们走,要么还钱。”
熊玉山听着这些的荤话,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
“凭什么跟你走,你是哪个单位的,你有权利现限制别人自由?”
牛马见又是这小子出来乱来,心里就记恨上了。
村民们一听,对呀,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凭什么带人走?
混混见糊弄不过去:
“看好了,这是大春写的卖身契,这娘已经算输给我们了?”
李有才不鸟他,戏说:“这你们这是赌钱赌来的?”
“怎么了,就是赌来的你能把我们咋,这白纸黑字。”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一声怒吼,两队身穿警服警察持枪进门。
正气十足,牛马吓得不轻。
警察怎么来的这么块,怎么没人提前打电话呢。
急忙掏出一根烟:“是领导啊,哪个单位的,我和你们赵局很熟”
一副自己人的模样。
熊玉山认出来了,是李鹏辉,上次一起救过安若楠,后来所里也见过几次面,
一起跑过步,散过烟,吃过饭,算熟人。
“我管你认识什么领导,现在有人举报你们聚众闹事,
非法集资,聚众赌博,威胁绑架等罪名,县公安局对你们进行管制。”
这事半个月前就在查,一直在清除关系网,市上准备连根拔起。
这只是一个导火索。
二三十个警察出列,把一群人押送走。
“李哥,麻烦你了。”熊玉山打招呼。
“安心,这事就到这了,这几天可能会找你大姨问话,实话实说就行。”李鹏辉提点一句。
心想这次大案又是这小子提点的,还真是贵人。
熊玉山点点头:
“行,过几天去派出所看兄弟们。”
“那你得快点,要不然可就要去公安总局喽。”李鹏辉哈哈笑道。
熊玉山一听,又升职了?看来这案子不简单。
刘港见警车离开,也领着李钰回来了。
熊玉山从包里拿了几盒烟,递给给父亲。
熊学海,质疑了一秒钟。
开始给村长、村民散烟,大伙都谈笑起来,商量着啥好时候一起吃个饭,聊起了家长里短。
薛邦风也火燎火燎的从隔壁回来,见大家安全,才放下心来。
熊音见院里这么多人,高兴地跑来跑去,东问一下,西看一下。
展示着哥哥姐姐给自己买的小发卡。
胖婶和大姨不知道聊些什么。
回到屋里,薛邦风重新把菜热一边。
“大姨,刚才那警察说没事了,那帮人估计得关几年,一时半会出不来。”
薛秀琴见侄子安慰自己,也默默点头。
一家人默默吃饭,小音音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不说话,大口大口的吃着猪肉。
这事迟早要面对,眼下已经危及到自己女儿,以后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必须理清关系,离婚?
薛秀琴心里很挣扎。不知如何是好。。
“妈,要不你就离婚。”
李钰语出惊人,吓到了薛秀琴,女儿也不想我跟他爸过了?
要知道在农村离婚再嫁是大逆不道,人人唾弃的行为。
要被人在背后指着鼻子说一辈子。
作为一个念过书,懂法律和的中学生,李钰和熊玉山并不觉得是那么回事。
“你个怂女子,胡说啥哩,你这让你妈一辈子抬不起头。”
薛秀琴哭诉。
“妈,你想回去怎么过?
他一天外面喝酒赌博,回家还窝里横,发脾气,打人。
家里早都被搬光了,上次卖媳妇,下次不一定连我都卖了。
这种家还有什么好维持的。
我们可以离开洛县,去别的生活,一辈子不受他打扰。”
李钰不管不顾,放肆的说着。
熊玉山听得窝火,打女人这事,他一直都理解不了,这是多么无能的表现。
凡是得讲理,凡是要有度。
酗酒打人,赌博,竟然到卖妻女的地步。
这种人放在那个时代,出门不被打死才怪。
在农村讲究个家事家办,家丑不可外扬。
也得“益”于那些说闲话,翻嘴皮子比谁都快,让指认,让控告,让帮忙就装聋作哑。
所以一些事一直都藏在心里,家里,只敢跟那口老井说。
这种风气要不得,要想改变没就得下猛药,治顽疾。
大姨家这事得办,而且得官方的人办,越郑重越好。
让村民们看到法律的威严,法律的温度。
把那些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黑恶势力绳之以法。
还村里天朗气清。
严查,严打,常态化管理。
熊玉山脑子里想出一片材料,打算找时间递给张晨。
见李钰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开口问。
“大姨,你知道他外面欠了多少债。”
别的她可能不知道,但那些人每天指着自己鼻子要账。
有时候还拿小钰威胁,这实在没办法,才找到妹妹家。
“村里人欠的不多,几百可能,赌博输的就不知道了。”
熊学海想了下:“那行,我们找个时间,把欠村里人的钱还了,赌博输的咱不管。”
熊玉山见爸爸妈妈和大姨都在一天船上就放心了。
别看这几百,在农村已经不少了,尤其是对大春来说。
农村经济来源本就是农作物,大春一天除了打麻将就是打媳妇,家里田都荒废了。
要不是大姨四处借钱,李钰念书都是大问题。
娘家远在豫省,很多年都不来往。
村里村外实在没个帮衬的。
村里的事没人比熊学海更懂,从小到大跟着父亲逃难南,一路跑到秦省。
各种各样的的村子都见过,形形色色的事也都遇到过。
“姐,情况我们也了解,要是日子实在没法过,就离了。”
薛邦风听完心疼道,没想到姐姐以前过的是这日子,把女儿养大可真不容易。
薛秀琴实在过不了心里的砍,那套旧的思想束缚着那一代女人。
一边是自己的思想底线,一边是女儿的幸福。
薛秀琴狠下心,做了决定。
“我离婚。”
熊玉山放下心来,去他妈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一家人吃着菜,讨论着该怎么处理,熊学海把这事一手揽下。
熊玉山表示自己做个参谋,不直接参与。
没见过李钰他爸那人,光看他做这些事,就气的牙痒痒,恨不得过去打上几拳。
午饭一直吃到下午4点。
吃过饭李钰和妈妈去窑里说悄悄话。
熊学海爷俩把大姨家事敲定,熊玉山就躺在炕上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