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茵在一天内,无数次的试图联系殷豹,而这无数次中,王茵面对的永远都是固定的电台标准回答,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联系不到殷豹。
“殷豹!!!”
王茵像是疯了一样在又一次被告知殷豹的电话关机,而歇斯底里的疯狂尖叫起来,她身边已经完全是一片狼籍,让殷家老宅里的下人们,都不敢靠近一点。
毕竟这样的王茵,甚至比尖酸刻薄辱骂她们的那个王茵,还要令人感到害怕。
王茵气急败坏,眼睛气的充血发红,她攥着手,那几根折断的指甲都被她握进手掌中,磨破了她掌心中的软肉,但她却丝毫都不在意。
要知道,王茵平时可是一个被水烫到都要大呼小叫,乱发脾气的人。
可想而知,现在的王茵,已经心思完全不在最喜欢的指甲或者是手掌受伤这种事情上面了。
王茵满脑子都是不能让殷郑得逞的念头,毕竟,一旦殷郑得逞了,她自己可就要变成一个月只有三千块收入的女人了,这完全不可以!
享受惯了奢侈生活的王茵,怎么可能去过一个月三千块钱的生活,那简直比直接杀了王茵还要残忍,所以殷郑就是看准了王茵的软肋,狠狠捏在手里玩弄。
原本暴怒的王茵,忽然陷入了一种诡异又安静的沉思中,上下深深起伏的胸膛,渐渐的也不见了,整个人通身都萦绕着一种十分安静的感觉。
这种感觉因为和之前暴怒的反差太过于强烈,以至于才会更加令人感到恐怖。
渐渐的,王茵像是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主意,这个主意甚至于绝妙到让王茵原本一团糟的心情瞬间被彻底修复。
殷郑,你既然不仁不义,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王茵在心中阴冷的笑到,仿佛一只地狱来的恶鬼似的,脸上被涂抹的乱七八糟,曾经永远被王茵精致勾勒的红唇上面嫣红的唇膏都已经凌乱的被涂抹在脸上。
但是王茵丝毫不介意现在她自己这一副鬼样子,慢慢端坐起身,就像是与平常一般无二一样,又成了那种端庄娴静的贵妇坐姿,王茵整好以暇的抬手抚了抚鬓边已经零散的头发,好像自己还是那个衣装鲜艳亮丽的殷太太。
“人呢?”
心中已经有了对策的王茵,这会儿脑子里自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甚至,甚至面目表情都是平时那样傲慢骄横,如果忽略她脸上那副已经花的乱七八糟的妆容的话,或许就像是平时逛街血拼回来一样。
王茵扬起嗓子唤着自从殷郑回来他们开始发生争吵之后就躲起来的下人,久久也不见有人来。
这就一下子激怒了王茵,让王茵觉得现在整个殷家都不拿她当个正经主子看,于是王茵立刻站起身,双手叉腰,脸上妆容更加显得她面目狰狞。
王茵站在殷家老宅的大厅里面,对着四周,就开始骂道:“都是一群捧高踩低的狗东西!殷郑说的话,你们都当是圣旨一样照办,殷郑回来欺负我,你们这群狗东西就跟着一起欺负我,什么玩意儿?!”
王茵的声音尖锐无比,这一下午她这嗓子就没有闲过,这会儿骂起来,虽然声音高亢,但是依然还有一种呕哑,极为难听,就像是一只即将死掉还不甘愿的乌鸦,还要奋力鸣叫几声好显出自己的存在感。
“我现在还是殷家的太太,殷郑只不过要拿走我的股份,他敢拿走我头上这顶帽子吗?!就算他胆大包天,也得问问殷老爷子,那是我进门端茶叫过公公的人!”
“我就是他继母!继母是什么,就是他亲妈死了,就要孝敬我!”
“殷郑这畜生不知道孝道,你们这群狗仗人势的下人跟着凑什么热闹?!人呢!!都给我滚出来!”
王茵脸红脖子粗的站在大厅里骂了半天,还是没有半个人理她,这会儿她火气正盛,觉得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敢招惹,自然拧着腰踩着一双恨天高就往下人们常在的几个地方去了。
“你们再不出来,以后就别想出来伺候我了!”王茵嘴上还在骂骂咧咧,脚下走的极快。
但是当几个地方都走遍之后,当王茵发现整个老宅里面出了她什么人都没有之后,王茵原本已经对于殷郑平息下去的愤怒,又彻底的飙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新的高度。
“好好好”王茵这会儿甚至是恨不得把殷郑扒皮抽筋,她怒极反笑,继而变成了一种张狂的哈哈大笑。
等到这种疯狂的笑声平息下来之后,一个人站在殷家老宅走廊上的,一脸犹如鬼画符的糊成一片的妆容,再加上她凌乱如同稻草一样的头发,和今天正好穿的红裙,真是像一个要去索命的冤魂厉鬼。
王茵用一双赤红的眼珠子环绕着殷家老宅上下看了一眼,空荡荡几百平的别墅,如今就剩了她一个人。
“殷郑,既然你非得要我不好过,那咱们就彻底掰扯掰扯。”
王茵几乎是把每一个字都用一种撕咬的方式从嘴里吐出来的,带着一种极端的仇恨和怨毒,回荡在殷家老宅子里面。
仿佛索命的女鬼凄厉的哭嚎。
“我当年既然能斗过你那个该死的妈,占着殷太太这个位置这么多年,我还能怕你不成?”像是要给自己催眠一样,王茵喃喃自语的说道:“咱俩,不一定,谁能弄死谁!”
毕竟,王茵觉得自己想的这个主意,真的是绝妙无比的高招。
只要一想到自己想出来的这个“杀手锏”,王茵脸上就忍不住的露出一种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神情,她琢磨着明天应该怎么样联系,后面又该怎么样的发挥,才能要效果达到最后,一时间,又平静了许多。
入夜,已经回家了的殷郑打开门,他今天见了孙意然和王茵之后,又回到公司继续处理工作,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是极度疲劳。
这种疲劳,百分之八十,都是拜孙意然和王茵所赐。
所以,当殷郑打开门,看见客厅里还有一盏孤零零亮着的小灯的时候,心中蓦然就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充斥了心脏,那颗武装了一整天冷硬的心肠,瞬间就被一盏泛着昏黄的小灯,温暖了。
殷郑知道,这盏灯是宋荷留给他的,就算是宋荷现在还因为赌气,但是至少给晚回家的殷郑留灯这事儿,宋荷依旧做了。
正是这种春风化雨似的温柔和体贴,才能令殷郑软了心肠,就像陈澈感觉的那样,冷冰冰的机器人似的殷郑,终于有了正常人才会烦恼的问题。
殷郑知道现在已经挺晚的了,宋荷最近一直都睡的早,随着她肚子里那个孩子一天一个样子的长大,宋荷也渐渐地懒散下来了,就像随时随地都会睡着似的。
男人将外套挂在了玄关入口处,换好了室内的拖鞋,才轻手轻脚的顺着楼梯走上二楼的主卧门口。
殷郑顺着关上的门下面的缝隙,看到里面还透出来的光线,原本不准备惊扰宋荷睡眠的男人,还是轻轻的扭开了门锁。
慢慢打开的门扉之间逐渐露出的景象,让殷郑接连一天觉得疲累的心情,感觉到有了回报宋荷已经睡着了,她安静的伏在床褥之间,厚且软的被子将宋荷娇小的身躯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张睡的红润的妍丽的面庞。
殷郑不知不觉就看的痴迷起来了,目光游曳在宋荷姣好精致的五官之上,紧绷一天的心弦忽然松开,整个人都有一种高度放松的舒适感觉,随即,睡意就立刻袭来。
不必再紧绷着自己的殷郑偷了一回懒,他走进卧室,在卫生间里快速的冲了个澡换好睡衣,就爬上了已经被宋荷暖热的被窝里。
调徐徐的吹着温度正好的风,身边还有宋荷均匀的呼吸声,殷郑极其小心的将他的手现是在宋荷已经明显显怀的肚子上摸了摸,像是睡前和他们的孩子道晚安似的,随后又小心翼翼的抻直了手臂,圈在宋荷的腰上,但也并不敢太过于用劲,生怕将宋荷弄醒。
当殷郑做完了这一切,彻底的将宋荷搂进怀中之后,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踏实的落了下来,殷郑刚刚不自觉屏住的呼吸,也松开了。
忙碌的一天在这个时候结束,是殷郑觉得最满足的时刻。
尽管外面虎视眈眈,魑魅魍魉、豺狼虎豹都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但是殷郑已经做好了将宋荷护在自己身后,让她什么都不知道,无忧无虑,也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在外永远被人视为无所不能的男人,一向冷酷无情的面庞上逐渐被一种无声的温和笼罩住,殷郑低下头,无意识的用下巴抵在宋荷的发顶上挨着来回摩挲几次。
很快,浓重的睡意就席卷而来,模糊了殷郑全部的意识。
殷郑陷入黑甜的睡梦中时,还记得无声的和宋荷道了一句晚安。
即使明天还有风暴,但是此刻却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