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
待白止睁开惺忪的睡眼时,已快到午时。
怀里的离舞早已不见踪影,空留满床沁人心脾的香气。
懒洋洋的翻个身,白止打算继续眯一会儿。干掉乾杀等人,与悬翦达成合作,他的心里卸了不少压力。
难得的悠闲时光,他想给自己放个假。
只是,
还未等他睡熟,门口已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声音又密又急,惹的意欲掩耳逃避的白止,根本无法安然入睡。
“谁啊?”
他不耐烦的呵斥一声,光着脚走向门口,待他气冲冲打开房门时,一双清冷平静的眸子瞬间映入眼帘。
惊鲵一身白衣,眉目冷然,她三千青丝被一根青色玉带束在一处,显得高冷又干练。
独独那双不含任何感情的美眸,落在白止身上,令人脊背发凉。
白止登时身子一冷,他讪讪轻道:“婠儿……”
惊鲵不理他,只泠然留下一句“吃饭了”,就转身向正堂走去。
得,吃醋了。
白止一拍脑袋,面露无奈神色。见美人儿娉婷身影逐渐走远,他只好迈动步子,快步追了上去。
堂内。
白止进来时,惊鲵已然在案几前坐下,她玉手托着一碗香米,神色平静的开始用餐。
一旁,离舞糯糯的坐在一侧,为白止备好碗筷。
白止微顿,平日里,惊鲵素来会亲自备好一切,等自己起来了再一起坐下用餐。
今日这幅样子,显然是对自己心有不满。
苦笑一声,白止只好自认倒霉。
昨日自己溜出她的房间,见离舞神色戚戚,一时间心有不忍,就抱着她睡了一夜。
显然,今日这是气着惊鲵了。
若不能安抚好她,怕是这心思敏感的小娘皮,今日一天心情都好不了了。
白止神思微转,脸上微微一笑。
他直接在惊鲵对面坐下,也不说话,直接接过离舞递来的饭碗,开始用餐。
夹起一筷子素鸡,白止赞许着笑道:“今日多了一道没见过的菜,舞儿,可是你做的?”
离舞怯怯的看一眼惊鲵脸色,犹豫片刻后,轻声道:“是我给惊鲵大人打下手,一起做的。”
白止故作不懂,放在嘴里品尝一番后,称赞道:“舞儿的厨艺确实不错,这素鸡做的软弹可口,香气十足。”
一旁,惊鲵面色仍是一片平静,手中筷子却悄然被她捏紧。
离舞羞赧一笑,心里如蘸蜜糖。
余光扫过惊鲵,白止会心一笑。
他假装无意的抬头,盯着离舞的眼睛,赞美道:“难得你起个大早,还有时间梳妆,舞儿今日的眼妆,倒是格外的媚人呢。”
“啪”,
惊鲵丢下折成两截儿的筷子,垂眼低低一句:“我吃好了。”
随后蓦然起身,径直想着门外走去。
“主人”,离舞面上惊疑,她指着惊鲵背影,疑声说道:“您怎么故意气惊鲵大人呢?”
见白止面色淡淡,她抓起白止大手,着急的说道:“主人,您快去解释呀。”
白止微微一笑,向着离舞好奇道:“你不是挺怕她的吗?怎么还这么为她操心呢?”
离舞抿了抿丹唇,犹豫了下解释道:“因为离舞知道,主人很爱惊鲵大人,您舍不得让惊鲵大人伤心的。”
“只是如此?”
“我,我也不想让您伤心。”离舞明媚的眸子落在白止身上,声音轻柔的说道。
“哈”,白凤满意的一笑。如此乖巧可人的小女奴,令他深感欣慰。
他奖励的在离舞脸颊轻轻一吻,然后站起身来:
“莫慌,看我操作。”
…………
白止缓步来到惊鲵门前,见房门紧闭,不由得轻声一笑。
娃娃鱼生气,着实是别样的风情。
她不哭不闹,只一双剪水秋眸漠然的瞥你一眼,然后盈盈的迈步离开。
既高傲,又清冷,同时还有一种别样的,令人怜惜的孤离感。
“咚咚”,
白止轻敲几下门,他呼唤一声:“婠儿,开开门。”
屋内,惊鲵早就听到了白止走来的脚步声,但她却不想听见。
这个气人的坏东西,明明睡前还抱着自己,醒来时已经到了那个小女奴屋里。他还当着自己的面,连连夸赞那个女人。
简直,简直……,
惊鲵不会骂人,她只想帮那个坏家伙洗洗眼睛,叫他瞧瞧清楚,究竟谁更美一些。
听到门外白止的声音,惊鲵伸手一扯被子,将自己的螓首埋入被子里。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屋里不声不响。
白止扶额,这小鲵鱼儿,气性倒真大。
白止见房门久等不开,不禁眉头一皱。
罢了,女人不能太惯着,他当即转身就走。
…………
“不给开门,我还不能翻窗了?”
白止来到飘窗前,微微一笑。
聪明的男人总能在逆境里创造机会,他当即高呼一声:“婠儿,我进来了。”
随即纵身一跃,跳入屋内。
临入之时,脚尖在窗沿轻轻一勾,整个身子登时向地上摔去。
白止吓得“花颜失色”,他大喊一声“婠儿救我”,然后就张开手臂,放任身子做自由落体运动。
床上,惊鲵瞥见白凤摔落,当即失了冷静,身子立即化作一道轻烟扑向白止。
恋爱脑发作的娃娃鱼,貌似忘记了白凤是天下最顶级的轻功高手。
“唔”,
拔出自己深陷进去的脸,白止连喘几口粗气。
“好”。
白止震惊莫名
感受到被白止袭击部位传来的一阵反弹,惊鲵又羞又气:“谁,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快起来。”
白止眨眨眼,他半压着惊鲵的身子,柔声说道:“好婠儿,若不是你,我怕要跌个大跟头了,你对我可真好。”
惊鲵抬手轻推白止胸膛,羞恼道:“我做的菜不好吃,你找你的小女奴去,她自会对你好。”
白止也不起来,他赖在惊鲵身上,笑问道:“婠儿,你这是生气了?”
“谁会生你的气?”
美人儿见他厚着脸皮不肯起来,便偏过头去,不肯看他。
“既然没生气,怎么才吃了几口就离席?”
惊鲵默然不答。
此刻,白止从离舞房里出来的身影,他在用饭时夸离舞的样子,还有称赞离舞妆容的样子,一一浮现在她眼前。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难过,只觉得最重要的东西被别人夺了去。
一时间,玉人美丽的眸子悄然浮起一层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