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摇头,“这个我也不能说,你别逼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云涯用力抵了抵刀尖,“说是不说?!”
“……不说,说了就没命了!你有能耐就下刀,反正老子不做太监,你要是切了老子的命根子,老子就一刀把自己捅死!”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一死了之?你信不信,我不仅可能断了你肉身的命根子,也能断了你灵魂的尊严,让你永生永世都做不成男人!”
“你!”男人简直要被气死!
“别欺人太甚!”
“说是不说?”许云涯随手在男人手背上抹了一刀,然后冷声问道“怎么样,感觉到灵魂被伤后的疼痛了吗?”
男人咬牙不语,豆大的汗珠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说吧,他们让你来邙山做什么?又是怎么查出我的?”
“……”男人颤抖着嘴唇,不知是想骂人,还是想老实交代,总之一个字都说不出。
“说不出话了?那就我问,你答。是便点头,不是就摇头。听明白了吗?”
男人点头。
“那人是惩罪司的人?”
男人点头。
“姓曹?”
男人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后摇头。
“他不姓曹,但跟曹姓势力关系匪浅?”
男人点头,许云涯了然。
“那个人也来了邙山?”
“……你逃不掉的。”
啧!
许云涯站起身查看四周,隐隐可见灰蒙蒙的雾瘴之中有一条颜色稍暗的影带。
他知道那影带是人群,是惩罪司里与父亲争权的那位高层带过来的曹家人。
“真正的领头人竟然一直隐在身后,怪不得我解决了一群人老陈却不出面,原来他早知道这人不是主要角色。”
“这个死老陈!有情况也不直说,害我白白挨了这家伙几脚,灵力也耗费了不少!”
心里骂着老陈,他迅速走到倒成一片的人群里,搜刮能用的东西。
灵符拿了一沓,匕首拿了五把,还搜出来一套近战用的拳刺。将东西装好后,他往远处走了一段距离,然后飞身上树,打算躲在树上摸摸那个人的底。
眼看那群人已经到了近处,他正往人群中看,忽见有两把匕首朝他飞来。
他侧身躲开,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便不再躲藏,翻身下了树。在即将落地之时,刚刚藏身的树突然鬼气翻涌。他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驱鬼符朝身后的鬼树拍去。可没等灵符贴上鬼树,手腕就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勒紧。紧接着,脖子、腰部、双腿都被同样的东西束缚住。
他低眼朝身上看去,眼角不禁一抽。
天呐!蜈蚣么,怎么长这么多只手!
还以为束缚着自己全身的是粗一点的树枝,没想到会是一双双死人白的鬼手!
果然啊,鬼林里的鬼都不一般,不仅可以幻化成树,还能化出这么多只手,真是开眼啊!
脖子传来微微的刺痛,他知道,定然鬼气渗透进了皮肤里。后背腰椎的地方正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抵着,他不知道那东西是他搜刮来的匕首,还是柳树中的恶鬼的另一只鬼爪,总之除了心雷,好像没有其他脱困的方法了。
只是方法虽有,他却不能轻举妄动。
既然司城的信物不在那猪脑子的人身上,那自己就只好跟着父亲的那位竞争者了。反正曹家人为了进墓不会对自己下死手,那自己就没必要在这时浪费灵力了。
心里这么想着,鬼树中的多手恶鬼松了手,他还什么没来得及调整身体就掉到了地上。之后,有两人冲过来死死按住了他。
“别动!”
许云涯本来也没想动。
一人从人群中走来,到他身旁站定。
“是你啊。”那人说了句不好让人理解的话,之后也不管许云涯是否有话要问,就又说“不知道这一世的司城究竟如何。”
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转向自己后仔细打量起来。
“嗯,还不错,跟画上的人长得差不多。看着是比画上的人好看一点,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那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也猜不出。但有一点他很确定,眼前这个戴着红色面具的男人实力很强,应该和父亲差不多。而且这个人心思缜密,是个很不好相与的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价值?”红面具男忽然问他,之后同样不等他回答,松了他的下巴自言自语道“关云怎么这么好命捡到你这个大便宜。他怎么把你藏起来了?明明用处很大的……”
许云涯没接话,也不认为他需要别人搭话,只等着他继续自言自语地往下说。
可那人看着他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起身走了。他一走,按着他手臂的两个人立刻给他的手腕上了锁链,然后放开了他。
他从地上爬起来,转身用天眼看了看鬼树里的鬼。那鬼并没有很多之手,眼神呆滞得像是被息神指封了神志一般。鉴于它刚刚才出过手,所以现在这般更像是被控制了。
控制它的人应该就是红面具男。这人手段很隐秘,他没看出来他是怎么做到的,只猜测是依靠着一种鬼术,或者借用了司城的信物。
他心里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毕竟恶鬼实力不俗,比之厉鬼不知强了多少。有些实力过强点的厉鬼都能与高等灵异人士对招,更何况是与鬼王界限模糊的恶鬼。
恶鬼是鬼王的前身,当实力达到一定层次后便能自称为鬼王,两者之间没有明确的分级特点,只有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红面具男的实力确实很强,但想要轻松自如的控制恶鬼,难度还是相当大的。
正暗暗的分析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鼻梁上有一道伤疤的寸头男人走到他身前不远,朝他招了招手。
“让我过去?”
他往红面具男那里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就跟着伤疤男人走了。
男人带他穿过人群,到了队伍后面。后面百米处稀稀拉拉跟着一小队人,走近后发现,那队人穿着统一的黑色仪式服,风格属于现代改良版汉服,和前面的着重并不统一的队伍不同,他们不戴帽子,不戴口罩,面色庄重,神情肃穆,看着有点像送丧。
这些人每四个人一组,每组围着一顶白色的纸轿。纸轿做工精细,样式华贵却不失庄重。里面点了白蜡,白蜡发出的光在纸轿上落下一道阴暗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