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不就对了嘛！”灰常勇咧嘴龇笑，满眼奸计得逞的模样。

“对了，老弟，我想起来一件事。那日我想找那条臭长臭重新比试一番，结果正巧碰见那厮刚刚渡劫成功。当时你给那臭长虫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啊，他怎么恢复的那么快？”

“得！原来灰常勇的算计在这等着我呢！他的目的不仅是为那几个天赋不错的鼠妖后辈找一靠山，更深层次的目的是，想借着送了份人情给我，向我讨要些血液以供他修炼。”

啧！老鼠不愧被称作是聪明绝顶的动物，就凭这份聪明与狡猾，都能与狐狸称兄道弟了！

授人滴水之恩，要人以涌泉相报啊，当真是好算计！

“没想到司闲渡劫之日，灰常勇也在，他当时是为何事而来？”

心里有些怀疑灰常勇是否早就知道司闲要渡劫，想趁机对司闲不利。往深处想想，还真觉得庆幸。

幸好及时发现了司闲的异状，幸好司闲渡劫那天，找到了他的藏身之所，不然……

“啧！老跟老鼠打交道，当真伤心劳神！要不是赵仪突然背叛，也不用为了更改机关而求到灰常勇这里。比起跟灰长勇打交道，真是宁愿被司闲的尾巴抽一百次啊！”

正暗暗胡乱的想着，身后突然妖风大作，司闲从一阵风沙中游移而来。

“死耗子，瞧你一脸奸相，又在做什么鬼算计呢？”

“算计着你什么时候能死呢！”

“这你可要费几百年脑力了，我的寿命能把你给算死！”

“你才只能活几百年呢！”愤愤说完，灰常勇阴郁的瞪了司闲一眼，然后虚影一闪消失了。

待他走后，司闲冷哼一声，“会打洞的老鼠可真麻烦！”

“是老鼠都会打洞。”司城淡淡笑道。

“是啊，老鼠都会打洞。繁殖能力又强，头脑又聪明，一旦通了灵智就很难意外死去。它们擅长打探消息，擅长保命，擅长在鼠洞里伺机偷袭，就像半个月前我渡四九天劫时那样。司城，你救过我的命，对我也真心相待，我们蛇族虽然总被人说成是冷血的一族，可我们身体里流着女娲大神的血，拥有世间最接近神的血脉，我们有我们的骄傲，所以，你的人情我会记一辈子的。我愿意为你守一辈子的墓，也愿意跟你下山去清理门户，愿意保护你一世性命无忧。可是，蛇族除了生肖蛇神以外，就只有我知道蛇族古神文化的传承了。生肖蛇神已位列仙班，不能参与人间之事，所以蛇族一族的未来，就只能寄托在我一条蛇身上。老鼠一族中，与灰常勇修为相近的鼠妖，我所能调查得出的，还有两个。再加上他送给你做人情的三只潜力不错的小辈，鼠妖一族的未来便是可期的。可我们蛇族中与我实力接近的蛇妖根本没有，潜力不错的后辈也就三四个，能不能熬得住天劫都未定，局势于我蛇族不利，所以这次下山我不能陪你去了。”

“无妨，我本来就没打算带你下山。在你们作乱长安之前，我被一方势力抓住过，抓到我的人闻过我的血，还画了我的画像传回族中，幸好被沈行拦住，才没能让局势恶化下去。那次的事虽是有惊无险，但我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流萤、洛河、洛安、沈行、你、我的父王和母妃，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因为我的存在被大麻烦缠上。尤其是洛河和洛安，他们生来血脉特殊，即便没有发生那种事，也是命运多舛。跟着我的人都不会安生，没有任何好处。”

“别这么说，我不就是因为认识了你才成功渡过天劫的吗。说到这里我必须提醒你一句，灰常勇这老妖怪不可信，他推到你身边的小鼠妖也不是愚蠢之辈，你须得多多防备才是。还有那几只狐狸，他们在我和鼠妖之间没少和稀泥，要不然我们两族也没那么快就开战。他们也不可信，你要小心些，别被他们算计了。”

“放心，他们那么聪明，我就是想让他们跟着我，他们都不愿意。”

司闲点点头没说话。

静默片刻后，蛇妖之身幻化成人形，不理会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的黑色长衫是否会被山风吹落，径直走到司城面前，面色尤为郑重道“司城，看着我的眼睛。”

“做什么？”司城微微偏过头，并未与司闲对视。

“你不信我？”

“不是。”司城转回头，看着司闲的鼻子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心意我领了，但我不打算那么做。”

“为什么？”司闲有些急了，脸颊依稀生出些蛇纹。“我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这一个了！”

“司闲，你不必非帮我不可，我也不想受任何人的帮助。”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意思啊！你想和我划清界限？不相信一条蛇的忠诚？”

“你想多了，司闲，我不想把你变成第二个沈行！”

“沈行怎么了？我觉得他挺好的，做人就该像他那样有情有义！”

“别说笑了，他那样一点都不好。啧……”一提到沈行，司城的心里就极其不是滋味。“不说他了，只说你，你有大好的修炼前途，何必为我分出妖灵耽误修行。”

“你真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吗？”司闲反问。

司城沉默，片刻后沉声道“你这是何必呢，我当年调和你与鼠仙一族也是大势所趋，天道自然，算不得是什么善举，你不需要将之视为恩情。”

“这件事不由你劝，我心中自有评断。抛开这件事不说，单论你在我渡劫后，以自己的血助我恢复伤势，这份人情我是一定要报答的。更何况，我们不是挚友么，为朋友两肋插刀，这不是你们人类所坚守的道义吗？”

“哪里是什么坚守，”司城嗤笑一声，话音里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人们就只是说说而已，没有几个人会真的这么做。人心复杂，亲人都未必可信。”

“我不管，反正你一个人下山我不放心。沈行还只是只厉鬼，实力不怎么样，你不带他下山是对的，可我不一样，我渡过了四九天劫，跟茅山掌教都能战斗一处而不落败势，一道妖灵而已，陪你下山又何妨！若遭遇危机时刻，我还能替你挡一挡！”

“我的命比你还硬，何需让人替我受罪？”

司闲张口结舌的瞪着司城，好半天才撇开视线发愁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