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年，阴雨。

因隋末战争而人口锐减，圣上李世民，励精图治，知人善任，从谏如流，整饬吏治……

一切，百废待兴。

……

长安，郊外。

一处僻静的小院落，里面种满了花草，青菜……

就连田间的泥土，都堆砌的板板正正，异常的工整，仿佛有强迫症一般。

里面，一个穿着布衣，却气度不凡的青年，正在拿着几个测杯，开始蒸馏酒液。

来到这个世界，算算也有七八年的光景了。

王凡刚过来的时候，意气风发，出生在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富贵人家。那时候，他家产颇丰，钱财无数，足以让他后半生，高枕无忧。

一穿越，就站在金字塔顶端。

可偏偏，那个时候，出现了一个狗系统。

名为借贷系统，只要寻找合适的人选，就能够放贷，等到钱全部收回来，还能获得相应的奖励。

那个时候，他被系统说的美好生活，给弄得头脑发热。

什么长生不老，什么修仙功法……

反正这个世界没有的，系统全都有！

只要他想要，只要他能想得到，就全都能实现。

想到自己说不定与天地长存，他就毫不犹豫把钱贷出去了。

谁曾想，那个时候正值隋唐末期，李家反叛，天下大乱……

各地百姓食不果腹，他到处借贷，成为当时有名的‘大善人’，救活了不知道多少百姓。

甚至还碰到了几个被系统誉为‘SSS级债务人’的家伙，借走了他大半的家产。

时光荏苒，当年借他钱的人。

要么死在了兵荒马乱中，要么饿死，要么老死。

偌大的天下，想要找到，谈何容易？

唯有那几个SSS级的欠债人，因为金额过高，有了提示……

可问题提示也就算了，你能不能有个准确的位置？只告诉他在长安，人海茫茫的，他怎么找？

“狗系统啊！当年要不是你，现在我还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身旁美姬，侍妾想要就要，现在……”

“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成为了那个贫苦，连媳妇都娶不起的普通人。”

“要不是靠着对唐朝一些东西的熟知，帮读书人们，出了不少考题，恐怕现在连饭都吃不起。”

王凡不无感慨。

当初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傻？

系统说啥就是啥，省点钱好好过日子不香么？

分明一出生，就站在了金字塔上，却自己跳下来。

他惆怅的同时，门外，也来了一个穿着华服，拿着折扇的贵公子，贼头贼脑的，左右看了几眼。

一溜烟的跑了进来：“王兄，你说的那个美酒，弄出来了么？”

“呵呵！没有！”

“没有？”

贵公子有些迟疑，闻了闻院子中的酒香：“你框，本，本宫……啊，你框我，我分明闻到了。”

贵公子冷汗直流，差点说漏嘴了。

王凡有些狐疑，看了贵公子一眼，这家伙……

还是老样子，臆想症犯了？

“框你？框的就是你，每次来蹭吃蹭喝，我都够穷了，你也不知道接济接济我。”

说起这个，贵公子略显尴尬。

王凡不知道这个贵公子的身份，只知道，他姓李，叫做李志。他也一度怀疑过，这家伙和李二，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不过转念一想，天下姓李的人那么多，要是人人都和李世民有关系，那太离谱了，就没当一回事。

贵公子的气度，是真的极好，给人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

“王兄，别那么小气嘛？我就尝一点……”

“尝一点？呵呵，上次我煮茶的时候，你也这么说，结果呢？我上一趟厕所，连茶渣子都没了。”

说起这个，李志面色一红，干笑了两声：“王兄，我这次可不仅仅是来品酒的，同样是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

“是啊，上次你让我帮你查的事情，我查到了。”

“查到了？真的假的？”

王凡瞪大了眼睛，他列举出来的那份名单，找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最后的结果，都是无疾而终。

现在，终于有结果了么？

“找到是找到了，不过，有点难办……”

贵公子李志，目光略显唏嘘。

“难办？难办也要办！”

王凡紧咬着牙关，不把债追回来，他怎么活？死了得了。

再者说，系统奖励一直是他前行最后的动力，倘若难办就放弃，他真是愧对穿越者的身份。

“那人现在是朝廷重臣，还是左领军大将军，位高权重，巴结他的人，不知道排到哪里去，要不……你先……”

“左领军大将军？程……咬……金？”王凡来到长安后，罗列了不少人的信息，程咬金他当然知道。

最近当街殴打朝廷命官，一度闹得沸沸扬扬。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程咬金会是他的欠债人。

“程三斧，程三斧……”

“好啊！原来是化名，难怪找不到呢！”

王凡怒了。

当初，看他们可怜，落魄，借了不少钱给他们，结果现在……

“狗日的！翻脸不认人，都当上左领军大将军了，钱都不还？”

王凡怒气冲冲的，起身就走。

李志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

他可是知道，那些欠账，对王凡有多深的执念，每次来，都能听到王凡念叨，本来告诉王凡之前，他就想过后果。

没曾想，这家伙竟然那么疯狂！

……

同一时间，皇宫深处。

李二坐在御书房，看着奏折，可每当到这个时间点，他总会露出些许呆滞的神情。

似乎想起了什么。

旁边的观音婢看到这一幕，也是叹息一声：“陛下可是又想到那位小先生了？”

“嗯！”

李世民点了点头，脸上依稀能见到，几分当初的英气。

只是那股子英气已然蜕变成了君临天下的霸道，不复当初的模样……

“那位小先生，在朕最苦难的时候，给予了朕不少资产，那个时候，朕还言之凿凿，日后一定会报答。”

“可时间如水，冬去春来，等我再派人去找的时候，小先生的府邸，早已落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没有半点人生活过的痕迹。”

“反倒是周围百姓，对小先生称赞连连，若非小先生，他们也活不到现在。”

“若是，若是朕早些……”

观音婢看到他一脸自责，宽慰道：“小先生是个性情中人，大半的家产，说给就给了，没有小先生，也无陛下今日，不过世事无常，当初兵荒马乱的……谁也不希望如此。”

“唉！没想到，如此良善之人，却得不到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