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功力灌体的辅助修炼，只存在于列国王族、世家和少数武道强者自己的子嗣身上，应用范围极其狭窄。”

将军说道：“它的副作用太大，首先，对受功者而言，纵使境界一日千里，毕竟不是自己一点一滴修炼来的功力，根基不牢，越到后期越难进步。”

“可我没有这份忧虑，因为我本来就是十七岁开始练武，压根没有所谓根基，本来就打算靠天子血统和抱你大腿强冲，债多不愁，是吧？”

姬年听懂了，但新的疑问又诞生：“但你为什么要为我传功？我之前也只要求你传授武道就行了，难道这传功对你完全没有副作用，捎带着送给我的？”

“恰恰相反，比起受功者，传功者面对的副作用才是最大的。”

将军平静道：“凡人未入先天，丹田、穴窍、经脉和玄关尽皆空门大开，锁不住真气，用不了一天，被传功力就会自然逸散，能利用者不到百之一二。”

“所以，传功者必须日日灌体……其消耗不因境界而变，先天大损，化龙亦大损。”

“等等，这有点不太合理吧？”姬年又提出了一点疑问：“化龙比先天的真气量肯定大到不知哪里去了，同样灌一个凡人，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损耗？”

“所以说，列国对你封锁太强，才让你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

将军摇摇头：“后天精气，先天真气，天人罡气，化龙龙元，人体有限，每个人的功力容量都一样，武道进阶只是改变了功力性质，我是化龙，灌注进你体内的只能是龙元，效果远超真气，但损耗一样大。”

“啊这……”

姬年更迷茫了：“那你为什么还要传功？”

“……”

将军却沉默了，良久，久到姬年快要忍不住再开口时，她才轻声说道：

“因为我答应过你，做你的师尊，把我的武道毕生所学传授给你，我认为，我知晓传功之道，那它自然也算我的毕生所学之一。”

？？？

姬年用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将军，半晌，才有些哭笑不得道：“我知道由我自己说这话会很怪，但……姐姐，你做人这么实诚的吗？我又没跟你签十万字的法律合同，标明每一个专有名词的所指范畴，你完全可以跟我玩文字游戏啊？老实说，我自己也只指望靠着廉颇的监督，从你手里抠出一套好功法来就算胜利。”

“骗得了你，骗不过我心。”

将军平静道：“我有我的道。”

“……”

姬年一时语塞。

强者语，看看，什么叫强者语啊。

半晌，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希望，问道：“那，师尊大人，既然您真把我当徒弟了，等您怀上我的孩子后，您还会……”

“杀。”

将军残忍地掐灭了希望的火种：“悖逆人伦，亵渎师长，不孝逆徒，难道杀不得？”

“好，杀得好，就连我自己也觉得确实挺该杀的。”

姬年长叹一声，无奈地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让我在临死前，尽快变得更强，能多亵渎您几次吧……请开始传功吧。”

“盘膝而坐，五心向天。”

将军也不磨蹭，手把手教姬年在她怀里摆好姿势：“闭目静心，心无旁骛。”

换做旁人，有美在怀……不对，是在美怀中，肯定做不到心无旁骛，不过姬年对将军的身体已经熟到了比她自己都熟的地步，倒是很快进入了状态。

然而，这份状态没能保持太久。

因为将军的手搂在了他的腰间，向下探去。

“干嘛呢！”

姬年吓得睁开了眼，“不是说好传功吗？怎么上行房起手式了？”

“你脑子里只剩下那点儿事了吗？”

虽然看不见，但姬年从声音中似乎能听出将军冰冷的眼神：“先天境第一步，叫什么名字？给我背十遍！”

我冤啊！天天离不开那点儿事的明明是你，我是被你亲手带坏的好吧！

姬年心中腹诽，嘴上却不敢不从：

“葬丹田，葬丹田，葬……啊这……我懂了……”

姬年念了两遍就反应过来了。

葬丹田。

丹田在哪？

丹田有三，下丹田者，乃脐下三寸。

这是连姬年都知道的常识。

他念完十遍，将军的食指已经按在脐下三寸处。

“此乃关元穴。”

将军淡淡道：“片刻之后，我的龙元便将灌注其中，从此出发，运行一个小周天，你需要记住运行路线，尤其是每一处停留点，那便是你的经脉与穴窍。”

龙元……刚刚还不觉得，现在突然觉得有点儿涩，被龙元注满穴窍什么的……

姬年心中杂念一闪，但很快恢复宁静。

直到一股霸道的热流涌入关元穴。

！！！

姬年浑身一震。

不知是不是有意惩罚他，将军压根没有提前提醒他龙元的霸道。

武道四气，精气，真气，罡气，龙元，姬年连精气都没开始修炼过，第一次就遇上了九州大地最上位最精纯的龙元，这简直就是……简直就是不能说出来的比喻！

霎时间，姬年只觉喉头一甜，鲜血涌上唇齿，铁锈味遍布舌尖。

但就在他即将喷出血的时候，将军左手在他喉头一点，涌出来的血又被硬生生咽了下去。

“忍着点。”

不知是不是错觉，姬年仿佛第一次从将军的口中听到一丝笑意：

“第一次，都很疼。”

姬年如遭雷击。

因为这九个字是他曾经对将军说过的。

好家伙，我承认三年前我对你怀恨在心，撞得猛了点，但你也不至于记恨到今天吧，明明我看你当时也挺嗨的啊！

然而，姬年很快顾不上吐槽了。

炼狱般的痛楚，贯穿了他的全身。

这，注定是漫长的一夜。

……

……

一个时辰后。

看着沉沉睡去的将军，姬年长叹一声，给她拉了拉被子，推门而出。

天子寝宫位于王宫最高处，有露台。

姬年走入露台，看见军师正坐在石桌前，把酒一杯，对月独酌。

十五岁的娇小羽人，在月光下宛如虚幻的精灵，不似在人间。

但当她听到声音，回过头时，说出口的话语，却瞬间破坏了这份出尘的意境。

“哟，姐夫。”

军师的笑意有些玩味：“今晚气色不太好啊，先被灌了半个时辰的龙元，又被造了半个时辰的小龙人儿，一定很辛苦吧，需要我明天给你熬点汤补补吗？”

“听人墙角不是个好习惯，尤其是小姨子听姐姐和姐夫的墙角，听完以后还来勾引姐夫，更不是个好习惯。”

要是平常，姬年大概还会顺着军师的话说点荤段子，但今晚他实在是没那个劲了，坐到桌前，叹息道：“你啊你，也不怕哪天被你姐发现，一刀剁了你。”

“听听动静说说话而已，她又没禁过这个，管得着吗？”

军师的笑容勾勒出一抹危险的弧度，她伸出手来，抚摸着姬年的脸，肆无忌惮地揉捏着，“再说了，就算是被禁止的……只要不被发现，就等于没发生过，不是吗？”

“我不知道你们姐妹俩到底有什么复杂的恩怨，也不知道你这奇怪的逆反心理怎么来的，我只想说……”

姬年耸耸肩：“你真有种，就上了我，给你姐戴上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没种那就别bb，说正事，今晚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哼，不识好歹的男人。”

每当话题推进到这个地步，军师自然就会收敛起来，她收回手，冷冷道：

“你从河图洛书中，得到了周文王的传承，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