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灵妙,聚于我掌……现!”
随着一阵法咒颂出,一张画着奇怪符文的黄纸出现在沈筠掌心。
“呼……”他擦了擦额上细汗,“终于成了。”
几日下来,他不仅沉醉于《通玄真经》上的练气功法,还花时间研究了另一本《符经妙意》上的内容。
经过这些时日的了解,他知道了符箓的强大之处,对于练气期的修士来说,几乎就是无解的存在。
沈家藏经楼之中的祖传至宝,正是一张中品金刚符和一张中品疾风符。
看着手中的黄色符纸,沈筠嘴角一扬,推门走了出去。
沈府占地绵延千亩,由大大小小数十个院府组成,而作为家主一脉,自然居住于最中心的地带。
夜幕初落,沈筠踩着月光穿过一条条回廊,走过一座座庭院,入眼皆是灵株异种,满目尽为奇石珍玩,古朴而奢华。
沈筠前世也算见惯大场面的人,依旧不禁为沈府的底蕴与气质所折服。
百年世族,名不虚传。
步行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他来到了主府偏院。
虽是偏院,但院落之大,楼阁之精美也远非沈筠前世见过的那些能比。
闻着一路清幽花香,沈筠迈向主楼。
“小娘,沈筠求见。”
他扣了扣门,可良久也不见回应。
“莫非已经睡了?”
“小娘,沈筠求见……”
就在他以为要吃闭门羹的时候,屋内传出一阵慌乱的声音。
“是小筠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嗯,有一件急迫的事要与小娘说……”
片刻之后,屋门缓缓开启……
迎风而来的一阵幽香令沈筠打了个激灵,眨眼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眉似初春柳叶,面若三月桃花,蕴美艳于清柔,藏妩媚于娇羞……
眼前风情百种的妇人便是他的小娘,沈祁氏。
沈筠突感一阵气血翻涌,慌忙地收回目光。
“我怎么……”
对于身体产生的异常反应,他知道,这是原主的执念。
作为这副身体的继承者,他当然清楚真实情况是什么。
外界的风言风语倒也非空穴来风……
不过沈筠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下便调整了情绪。
“我们进屋谈吧。”他看也未看祁小娘,自顾走进屋内。
“小……小筠……你吃了吗?我叫下人弄点酒菜来。”见沈筠径自坐下,祁氏强作镇定,来到他面前。
“好啊,小娘陪我喝一杯吧。”
“啊……那个……”
“小娘不肯赏脸?”
“好……”
沈筠浅笑一声。
很快,下人将酒菜端了上来。
“小筠,我给你斟酒……”
“等一下……”突然,沈筠抓住了祁氏的手腕。
“小筠……你……干什么?”
“小娘,喝酒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现在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祁氏收回手臂,脸色一下暗沉下来。
现今沈家的情况,她当然清楚不过,大厦将倾,她一个风尘出身,受尽冷眼与排斥的小妾,又能做什么?
“小筠你有话不妨直说……”
“今后,就由我来照顾小娘吧。”沈筠仰头,饮下一杯酒。
祁氏当然明白他口中的“照顾”是什么意思。这些年下来,她清楚沈筠的想法,尤其是沈丘正死后,他更是肆无忌惮。
“小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祁氏咬着玉齿,双眼噙满泪水。
“坏人,不许欺负我娘!”
就在祁氏想要开口之际,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女童拿着一把玩具木剑从门口冲了进来,朝着沈筠便要挥去。
“笛儿,不可!”
沈筠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顺势抓住了她稚嫩的手腕。
“小筠,不要!”
面对祁氏的惊呼,沈筠冷笑一声,将小女孩推到她的怀里。
“笛儿,你没事吧?”祁氏紧张地检查着小女孩的身体。
“娘,我没事,他是坏人,我要杀了他。”
沈筠转眼看去,冷笑道:“小小年纪便要杀人,看来要好生管教管教了。”
他当然认识,眼前的小女孩便是祁氏所出,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沈笛。
“小筠,请你不要伤害笛儿,她是你的妹妹,身上流的同样是沈家的血。”祁氏跪泣于地。
“小娘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筠的话让祁氏颤抖起来,啜泣良久后才出声道:“小筠,你现在是沈家的家主了,你爹若能见到,一定很欣慰。”
沈筠自顾饮酒,没有说话。
“我只是一个风尘出身的卑贱之人,前世修来的福气能嫁入沈家,若是沈家声誉因我而损,我万死难辞其咎……所以,你说的事,我不能答应。”祁氏吸了口气,“我早就该随你爹而去的,只不过放不下笛儿,小筠,你若还念一点血缘亲情,我走后劳烦你照看她几年,待她长大成人,寻一户普通人家,嫁走便是。若你不愿,我便带她一起去,不给你和沈家添累赘。”
“娘……”
祁氏说罢,将脸深埋于地。
看着她颤抖的身体以及沈笛通红的小脸,良久之后,沈筠放下酒杯,长叹了一口气:“小娘,你在说什么呢?”
见他走来,沈笛急忙握紧手里的木剑。
“坏蛋,你别过来……”
沈筠全然不顾,将祁氏扶了起来。
“小娘,我爹和大哥都不在了,现在沈家的担子由我来挑。从此往后,我会像侍奉亲娘一样侍奉您,亦会尽心竭力照顾好妹妹。”沈筠郑重道,“之前年少轻狂,做了许多错事,说了许多错话,今后沈筠必当痛改前非,还请小娘不计前嫌。”
“小筠,你……”沈筠的突然转变倒让祁氏一时不知所措了。
看着愣住的母女二人,沈筠从袖中拿出一张黄色符箓。
“其实我今日来,是给小娘送这个的,到时候我会告诉小娘怎么用。”
走过沈笛身边时,沈筠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木剑,轻笑一声:“要杀人,这东西可不行,过两天我给你换一把。”
直至沈筠推门离开,祁氏母女依旧是懵的,沈筠的转变对她们来说实在太过突兀。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此沈筠已非彼沈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