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朝二小姐道:“二小姐,不如让我等也来说说这个事情吧。”
原本二小姐今天过来是和他们开会商量医馆日常业务的相关事宜的,不想会议开完后,陈管事突然说请大家稍迟再散会,有一个严重的医馆违规事件想就着这个机会当众处理掉。
他还在好奇会是什么事情?是谁犯的事情。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秦风进来了,说的是在家私炼丹药的事情。
接着便看到双方你来我往的一通乱呛。
同样作为在医馆不少年的老医师,宋师自然猜到必然是秦风哪里得罪到了陈管事,所以对方才非要上纲上线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朝他开刀。
否则正常这种事以往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虽处罚不轻,但也没有哪次像今天这么大阵仗,搞得跟三司会审一样,还特地挑了个连二小姐都在场的场合,显然就是要把事情弄大,好给予秦风最严厉的处罚,明显是有私仇的。
后来再听听,果然如此,原来是秦风早先没有答应无偿帮陈管事下工后炼丹,这才导致陈管事记恨在心,这次抓到机会才搞了这么一出。
现在事情基本都清楚了,秦风毕竟是自己的弟子,自己当然要站出来说几句。
“你说。”二小姐微微点头道。
宋师开口道:“各位,这其实主要是两个事,一个是秦风有没有私下炼丹的事,另一个是陈管事有没有私下让秦风去给他无偿炼丹盈利的事。
关于第一点,我认为证据不充分,作为炼丹师,家中常备丹炉和药材也是常有的事。
总归有时技痒想要练练手,或者白天炼丹时有失误的地方,晚上回来后想要重温回顾一下,就像秦风说的,提高了技术也能更好地为医馆服务嘛。
所以要非说秦风违规,我看这理由说不通。”
宋师一番话明里暗里就已经帮秦风摘掉了罪名,接着他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
“另一方面,关于陈管事私下找医馆炼丹师为自己无偿炼制丹药以谋利的事情。
我觉得同样是证据不足,所以这理由同样是说不通。
而关于陈管事安排护院私闯医馆炼丹师宅邸的事情,这说起来确实违法违规了,尤其如果传出去,对我们招揽其他的医师都会起到很负面的作用,所以绝不是一个很好的范例。
但念在陈管事也是一心为医馆,难免行差踏错,所以建议还是到此为止,不要生更多的波澜为好。
二小姐,您看如何?”
秦风听到宋师的一番发言,也是心中认可的。
看似好像宋师两不相帮,在息事宁人,但其实还是更偏向自己的。
自己这私自炼丹的罪名如果坐实,尤其自己和医馆之间还是之前杂役时签的卖身契约。
只要医馆有心追究,按照律法和周家规矩大概率是可以判蹲牢的,而且少不了一顿杖刑。
当然以自己现在的武功实力,可以直接尥蹶子走人,离开这座城,他们未必能拿自己怎么样,这也是他有恃无恐敢直接和陈管事对顶的原因所在。
当然这些宋师并不知道,而且就算用了这法子,因为卖身契约以及违法的缘故,也难免要遭到官府以及周氏的追捕,眼下这相对安逸的发育环境肯定就保不住了。
而对于陈管事,就如宋师所说,虽然大家看他表现其实也心知肚明,可毕竟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他跟自己说过这些话,所以很难靠这个定他的罪。
至于私闯民宅,纸面上说是有这个刑罚,但实际执行起来可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本就是周家内部的事,周家和官府打个招呼基本也就完事了,哪可能真把他弄进去坐牢。
毕竟这个世界的法条说是法条,但实际不过是官宦和世家富人们欺压平民百姓的工具罢了,刑不上大夫,难道还真天真的以为律法是为普通老百姓伸冤做主的啊。
这些秦风也都清楚,所以才明白宋师看似不偏不倚,但本质上其实就是在帮着自己说话。
尤其他说的不扩散私闯民宅这事是为了避免对医馆招医师、学徒等造成不良影响,这才是二小姐这些人真正关心的东西,因为这影响到了医馆的利益,而利益才是他们真正看重的。
二小姐听了宋师的话,也陷入思考。
就如宋师所说,其实她很清楚,这件事双方都不干净。
面前这叫秦风的小子说什么都是为了医馆,纯粹是鬼话。
而陈管事这边八成也确实有找他想私炼丹药谋利的事。
不过毕竟一个是管事一个只是炼丹学徒,按以往的处理惯例,一个炼丹学徒而已,肯定是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而陈管事这边,基本是语言上严厉敲打一番,实际处罚的话糊弄糊弄也就算了,基本是高举轻放,不会真的拿他开刀。
不过刚刚宋大夫开口了,话语里明显还是在保他徒弟的,这如果还把他徒弟弄牢里去,倒是驳了宋大夫的面子。
陈管事是自己的大管家,协助自己解决了不少问题,甚至私下里帮自己干过不少脏事,自然很重要。
而宋大夫德高望重,也是医馆的利益和信誉来源,同样很重要,他都亲自开口了,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二小姐沉吟了一番,说道:
“宋大夫说的有道理,这两件事证据都不是很充分,不好以此就定罪。
至于私闯民宅这事,陈管事也是为了医馆权益考虑,可以理解。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大家都还是要把心思用在为医馆出力上,不要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就这样吧。”
“听二小姐的。”众人皆拱手回道。
秦风也同样拱手,不过他听着也挺搞笑的,私闯民宅是私闯的我的宅邸,你倒是问都不问我就直接帮我把他给原谅了,还真是脸够大的。
不过他只是心里腹诽,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这样的结果已然算是不错,尤其是在这个世界的律法和习俗里,可没有那么多人权民权的。
谁让人家财富地位都比你高,她就是可以这么强行地替你把主给做了,你还不敢说什么。
所以虽然很憋,但也只能就这样了。
话到如此各方都打算起身离席了,但此时二小姐却是再次开口了,指了指秦风的方向:“那个,是叫秦风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