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一品云峰逸珍,三十年新窖,昨日开封,阳州金郡魏县李家酿制……”
“古坛阳冰,仔细瞧瞧,老窖老坛,绝无勾兑,一品上阶的灵酒,助益修士稳定心境……仅此两坛,售完即无……”
“新宰的墨阳云兽,二品的灵兽肉,肥美味甘,大补元气之用,仅此千斤,售完即无。”
“墨阳花蜜,三年一收,今秋刚产,药膳皆用……”
“你这云峰逸珍是勾兑的吧,怎么闻着这么淡?”
“这位兄弟,这可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云峰逸珍,瞧着色泽,这香气,我给您斟一杯,您尝尝……”
“不对,一定是勾兑了什么!”
“这位仁兄,我看您是来找事的吧。这云峰逸珍可是通过荟英坊街市抽测的,你若在这里胡言乱语,破坏我阳州金郡魏县李家仙酒高门的声誉,我可要……”
“不要便不要,区区一品中阶的凡物,你在这里啰嗦什么……”
“嗨!你这……”
“咚!咚!”
忽然,两声浑厚的巨鼓敲击声从街市中心传来,引起众人一番沸腾,接着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便朝着街市中某一方向猛然涌去,不一会儿,便整个街道冷冷清清,寂冷异常。
成峰有些不解,他有十余年没来过此地了,虽然街市入口的低阶坊市没变,但两声巨鼓不知为何。
于是走到先前贩卖云峰逸珍的商铺前,看着灰心丧气的几名青年,双手一拱:
“敢问仁兄,不知那两声鼓声……”
“今日关门了,明日再来……不知哪来的土鳖,竟连街中鼓声都不知,多半是穷鬼……”
一干瘦的小个子挥挥手中的拂尘,手忙脚乱地整理着门前摆放的货品,头也不回地出言应付着,不过后两句声音极小,若不是成峰注意了,真不知道他说过。
瞄了这小子一眼,冷笑一声,也怪你生意做不好。
便转身迈向隔壁贩卖古坛阳冰的铺子,临进之前,听到隔壁传来几道声音:
“刚才有客人来过吗?”
“没有……”
“胡说!我才去后院呆了片刻,你就惹事生非,胡说什么!”
“三叔,我可不是傻子,那小子连荟英阁升阁的鼓声都不知道,多半是从什么穷乡僻壤过来的穷鬼……哎呦!”
“我叫你瞎说!说了多少次,这可不是在魏县,这是阳州徐家,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到时……哼!”
“我不是刚来……”
“还不去跟人家赔礼道歉,赶紧请过来?”
他没放在心上,抬脚踏入店中,迎面便有一道香风袭来,接着臂膀上传来丝滑软腻之感,侧眼望去,原是一粉群女子。
见她脸上罩着一层绣满点点鲜花的白纱,一双灵动的杏眼即便隔着轻纱也颇为惹眼,精致的五官其中也是若隐若现,在烛灯燃起的屋内颇有一种神秘的美感。
不过,他之前可是阳州徐家的大少爷,什么场面没见过,就是那颜压万芳的晋国花魁,也是有幸一睹芳颜。
如不是为了修行而保持元阳之身,早就享受完旖旎香艳之福了。
而且,修真界多灵丹妙术能满足女修士的爱美之心,只要她们操心摆弄,耗费些灵石,得一副上乘的姿容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更在意的是一种气质,比如说眼下这种淡淡的魅感,让他的心如猫挠一般。
但,也仅仅是欣赏而已……眼下修行还是主要的。
巧妙地从妙曼的身躯中抽出,淡淡一笑,便坐在了店内靠墙的雕纹紫椅上:
“古坛阳冰?拿来一盏尝尝。”
白裙女子咯咯一笑,退入后门,数息后便端着一寒气四溢的玉壶走了出来,恭敬地放在紫椅旁的木桌上:
“公子,此酒品尝需要一个雅致的环境,请您稍等。”
说罢,莲步轻移,走到店门处,冷冷瞥了一眼跪在门前大惊失色的干瘦青年后,便把门拉上。
转身回到他身侧,双臂撑着薄薄的白纱合拢朝前推直,纤手交叠,左附其上,接着弯身躬下,大片白嫩透过白纱便展现在他眼前。
他颔首示意,笑眯眯地望着身段玲珑的女子,单臂一让,示意其坐下。
“公子您身份尊贵,小女子自然不敢与您同坐。”
“佳人自是无妨,坐吧。”
“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
她将白裙敛起,半坐在左侧,纤手一番摆弄后,一盏无色无香却寒气逼人的清液被双手捧起,奉到他身前。
“请公子品鉴!”
他左手托起,放至唇边,轻轻一吸,一股寒及骨髓的冷意经由咽喉便在全身散开,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
其游行全身,至脉络附近时,遇上那股精纯的热力,两相交织,便缠斗起来,体内顿时热一阵冷一阵,着实难受。
但这股不适来之也快,去之也快。数息后,那股冷意便在全身退去,身体恢复先前之状。
调用内视,仔细观察下,脉络中那股精纯的热流运转似乎平稳了丝许,脏腑也非之前那么燥热,心境也变得祥和。
不错,是盏好酒,竟有平稳那股热流的功效。
他点点头,望向一旁面纱后神色惊异的白裙女子,将玉盏放回桌面:
“确是好酒!不知作价几何?”
“公子灵力精纯异常,实属罕见,竟能在呼吸间炼化一品上阶的古坛阳冰,这可是筑基初期的修士都难以做到的!”
“哦?”
他不动声色,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察觉到成峰脸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冷意后,她仍做无事发生般,单手掩面,轻笑了数声:
“混元灵根果然名不虚传!如今一见,灵力之精纯远超同修为的修士不是虚谈,反倒是更胜一筹,达到了筑基初期修士的水准。”
闻此,成峰低头望向桌上之杯,不紧不慢地端起玉壶高高扬起,甩出一道长长的银线漫入酒杯,后抬起玉盏,深饮一口。
这股冰火交击,冷热相通之感属实让人舒服。
闭目细品,心中清楚,看来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如此直白地说明,或是与他事相商量,且很是急迫,那自然要看看她有何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