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溪上成翚翟,濯锦江边制鹔鹴。
谁家女子不爱美,衣一眼睛中亮晶晶,走到近前,仔细欣赏墙面上仿佛在清风中飞舞的衣裳,陶醉在穿上它们翩翩起舞的幻想中。
窃取了玉瑶果实的楚晴心不跳脸不红的说:“我想用玉瑶他爹的恤银开间制衣铺子,你觉得凭着这些衣裳,能有赚头吗?”
钱的来源肯定不能说,楚晴扯谎说是玉胜的恤银,倒也说得过去。
衣一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墙面,认同道:“好主意,做出来指定更漂亮,达官贵人们不说,清吟巷那些艺伎舞女肯定喜欢。”
“那我就放心。”开制衣铺子本是灵光一现,原本还有些忐忑,听衣一这么说,楚晴便下了决心。
衣一不舍的移开目光,来到楚晴身边问道:“那姐姐今天叫我来……”
“清吟巷毕竟烟花之地,是非太多,你以后就别去了。”
“我知道妹妹手巧,以前我的贴身亵衣都是你做的,如果铺子能开起来,你就来帮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门楣上的灯笼恍然,随后豁然醒悟,知道为什么在红秀园听曲,却无缘无故从衣一身上得到人间烟火。
因为现在灯笼皮,就是衣一以前给楚晴制的亵衣。
原来如此。
衣一听到楚晴的邀请,眸子闪烁,感动的拉起楚晴的手:“谢谢姐姐,去那烟花之地还不是生活所迫,以后不去了。”
“全心全意帮姐姐打理铺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将制衣铺子的事情定了下来,然后各自做事。
跨出小院,衣一驻足回望,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回忆着衣一临走时的目光,唐禹心里莫名的不安,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楚楚可怜只是她的伪装。
八道人间烟火不会说谎。
可是唐禹把她全身看光,小屁股瞧了又瞧,却看不出半点破绽。
“嗯,以后要多留意她。”
要是个路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唐禹也就懒管闲事。
但现在她在楚晴身边,得防着点。
正思考间,一串糖葫芦递了上来:“来一串呗。”
唐禹嫌弃道:“甜不拉几的,傻子才吃。”
玉瑶:“????”
“娘说晚上才回来,去玩吗?”舔了口糖葫芦,傻子问道。
人间烟火逮住一个人薅,会越来越少,刘奇那虽然还能有点收获,但他意图不明,唐禹不想和他走得太近。
等拿到鬼修典籍,就不鸟他了。
而其他普通人又太少了,衣一不错,却看不透来历不敢妄动。
人间烟火的规则是对象越强,牵扯的事件越大,收获就越多,但同理,风险就越大。
杀上玉虚观肯定有不少人间烟火,但结果嘛,呵呵。
没有稳定的人间烟火入账,让唐禹有些惆怅,心想着要不来把大的,去临溪县清河上游放毒,毒死几万人,一夜暴富不是梦。
灯笼快速摇晃,驱散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到时候人间烟火没到账,官府和玉虚观先将他碎尸万段了。
没有合适的吸烟目标,又缺少鬼修术法修炼,唐禹彷徨的问玉瑶:“你准备干嘛去?”
玉瑶偏着头想了想,伸出粉红的舌头舔掉嘴角的糖浆:“我准备去城南吃席,刘小胖的爷爷去世了。”
“他家有钱,绝对有不少好吃的。”
吃席?这有啥好玩的。
唐禹顿时没了兴趣,但转念一想,鬼修需要阴气怨气死气等负面能量修炼,我不如去看看效果如何,作为没有人间烟火后的备选修炼方案。
“空手去啊?”
“难道还带礼啊?刘小胖在学塾天天欺负我!”
“那行吧,走着。”
“走着。”
左手糖葫芦,右手灯笼,玉瑶蹦蹦跳跳的边玩边往城南去。
一路上玉瑶边逛遍玩,唐禹也没催促,反正先来无事,就当是游山玩水吧。
等天光褪色才到了刘家,看到院坝里流水席大开,就等着时辰开席。
厨房飘出香味,唐禹却无福消受,只得叮嘱玉瑶说:“你去吃席,我去别处转转。”
玉瑶今天就吃了两串糖葫芦,早就饿了,迫不及待的往席上蹭。
唐禹见她猴急的模样,提醒说:“坐小孩那桌哈。”
“哼,又来耍我。”
玉瑶看到一桌老人,个个白发苍颜,老态龙钟,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
“就这桌了,这么老怎么和我抢,哈哈。”
“唉。”灯笼摇晃着,仿佛是在摇头叹息。
唐禹偷偷飘到灵堂,就看到一群孝子贤孙跪在灵前,唐禹小心翼翼的挪到前面,看能不能从那具黑木棺材里收集到死气。
唐禹稍稍靠近,棺材上立即飘出几道灰白之气,悠悠往灯笼靠来。
“可以啊。”唐禹一喜,将那几道灰白死气吸收进鬼火,却见鬼火毫无反应,就像火柴投进篝火里。
微不足道。
有效果,不多,难及一道人间烟火的十分之一。
唐禹大失所望,怪不得鬼物无法修炼,死一个人才这么点,大荒不死一半的人,确实没有鬼物的容身之地。
想念灭霸的不知道第几天。
这时就听到哀号响起,祭拜仪式开始。
孝子贤孙们悲悲戚戚,伤心不已,唐禹心说应该能吸取到不少的哀怨悲切。
这时穿着丧服的中年人起身,眼中含泪的念了一片祭文,带着众人拜了死去的老人。
然后一堆素衣丧纱的乐队走了进来,在灵堂前吹奏起来。
唐禹一听,头上冒起了问号:“这哀乐怎么这般欢快?”
乐声一起,灵堂前悲戚的气氛被一扫而空,孝子贤孙们也不像先前那般沉重悲伤,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甚至有人开始跳起了舞蹈,敲敲打打,氛围比别人喜结连理还要热闹。
听着乐声阵阵,唐禹暗骂:“他吗的,还是个喜丧!”
毫无收获的唐禹悻悻离开来到院坝里,此时筵席刚刚开始,声香味俱全的餐食流水一般上桌。
小孩那一桌欢声笑语,都吃得满嘴流油,而老人那桌则是盘空盆倒,残汤剩菜都难寻。
就见玉瑶伸着筷子,像被点穴的木偶呆立,怎么都想不明白饭菜是怎么不见的。
太快了,这群人真的是老人吗?
玉瑶想哭。
“叫你坐小孩那桌,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