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庄严的钟声敲响,鹤舞云散,显露出一条通往天上的金阶。
康庄大道,无限前途。
符夕不知道自己在哪,只感觉自己应该走上去。
金阶太长了,他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云雾敛去,月华垂下;走到飞鹤休憩,百兽沉眠,还是没有走到。
正当他心生退意的时候,台阶连着的天穹那,响起一道庄严的声音。
“宣,凡人符夕,入灵霄殿听封!”
听封?
符夕闻言发愣,灵霄殿?
自己要被封神了?
他有些恍惚。
面前的台阶一阶一阶的淡去,符夕再度回过神的时候,一个大殿蓦然映入眼帘。
大殿通体由琉璃和金玉造就,宝玉妆成,珠光宝气。
处处玲珑剔透,层层龙凤翱翔。
符夕目瞪口呆,从来没见过这样庄严又奢华的宝殿。
两边站着各种手持笏板的神仙,对着自己露出温和的微笑,时不时的点点头。
他们一言不发,用一种极为欣赏的目光盯着自己,露出和蔼的笑容。
大殿正中央,一尊神圣的光象端坐在宝座上,祂缓缓开口道:“符夕,你天赋异禀,连收两神,本帝今日封你为神,可愿意?”
是天帝!
符夕闻言连忙拱手道:“谢天帝!”
光似乎很欣慰,柔声道:“上前领神位。”
符夕愣了一下,恭敬的上前。
那光中缓缓飘出一个类似于牌匾的东西,虽然懵懂但激动万分,准备接住神位。
等等......
上面写的为什么是......符夕之灵位,讳......
灵位!!!
“符夕,快接啊。”
“接啊接啊。”
“嘿嘿嘿快和我们一起做神明吧!”
“哈哈哈哈!!!来成为我们吧!!!”
光剧烈抖动着、撕裂着、扭曲着、黯淡着变为一滩污秽的沼泥。
银月洒下淡淡的红光,光座下的宝座,是堆起来的森然白骨。
“符夕,为何......为何......”
两边的神明突然变的面目可憎,或贪或嗔或痴,手中的笏板是一根刻满血淋淋的字的手臂。
琉璃大殿内,浮现出无数怒目圆睁的头颅,血流满目!龙凤化腐尸,镶嵌在柱子中,地板中满是蠕动蹒跚的触手和残躯......
“还不听封!!!”
“哈哈哈哈!!!”
“呵呵哈哈啊哈!!!”
他们笑着,咆哮着,嚎哭着。
他们杀死了符夕。
......
啪!
“哥!醒醒哥!”
啪啪!!
“符夕!!”
“啊啊啊啊啊!!!!”
符夕弹跳似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双手向前胡乱挥舞着,满是冷汗,面色惨白,就是一边有个通红的掌印。
“呼!呼,呼......”
脖子突然贴上温暖的小脸蛋。
是王可可。
老妈也在,似乎刚哭过。
“哥!我和阿姨都在呢,不怕不怕!”
“你怎么回事啊!让你出个门就成这样,我差点都以为......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你爷爷奶奶交代......”
老妈说着说着抽泣了起来,捏在手中的纸团不知道擦了多少回眼泪,已经湿透了。
符夕看着自己最亲的两人,心中那份安全感逐渐回归。
看来是动静太大,被人救助了吗?
那钟馗估计也收录了。
他扯起一个自觉好看的笑容,宽慰道:“没事的,出了点小意外而已。”
说着,强撑着晃了晃手臂,笑道:“你看,一点事没有。”
“还胡说!”
老妈连忙捧住符夕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放下,瞪了他一眼怒道:“你那个朋友都被吓成傻子了!还想骗我呢!”
“啊?”
符夕懵了一下,心中有些愧疚。
还是迟了一点吗......
“是他妈妈发现的你们俩报的警,你们俩一个昏一个疯傻,店里面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听着老妈微颤的声音,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问道:“他哪个病房呢?我去看看去。”
“不行的哥!”
王可可突然抱紧了符夕,声音软糯糯的道:“里面全是警察呢......”
......
“你是说你看见到你父亲的额......头落在地上了?”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老爸!是老爸的!是老爸的嘿嘿嘿,老爸死了......”
“小宝!小宝不怕!妈妈在妈妈在......不怕啊不怕。”
张德顺旁边一个平凡的妇人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轻轻拍打着他的脑袋,眼角止不住的流泪。
年轻的警察手中的笔悬在笔记本上,迟疑的看向身旁的老刑警。
“都记下吧。”
“可是现场并没有......”
“没事,是线索都不能放过。”
老刑警叫王策,其实也不老,三四十岁,是被派到市里负责调查多起恶性杀人事件的刑警队长。
奇怪的是,所有无头绪的零碎线索整合在一起都指向鬼魂作案。
这次在张得顺和另一个年轻人昏迷的现场里,没有发现任何有关的证物。
只有满地疮痍、利器的划痕,以及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张德顺的父亲张海,其实早就失踪了。
一周前就已经不在家中,对家里人称是在外地办事,也确实有证据证明张海去了永宁市。
他女人还说今天打了一个电话回家。
可惜打回去是空号,调查也发现没有这个号码,线索又断了。
“今天就先到这吧,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王策说完,便摆了摆手示意其他警员下次再来,一起走出了病房。
“王队,我们先去现场,再看看。”
“嗯,我一会就过去。”
啪嗒!
呼!
“呼......”
眼眸里一簇火苗扑起,他的面部渐渐模糊在了烟雾中。
过了肺,深深的吐了一口烟。
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让他不得不靠尼古丁来提提神。
特别还是这些离奇的案子。
透过烟雾,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往这慢慢走来。
“警察叔叔好。”
眼前这个少年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非要说一个的话,就是眼神很干净、很清澈。
“你好,叫我王叔就行。你是叫符......夕?”
符夕笑着点了点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我那个朋友他还好吗?”
王策摁灭刚抽才一口的烟,扔道旁边的垃圾桶里,摇头道:“受了很大的刺激,父亲又失踪,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看着符夕眼神里的担忧,他一边在钱包里翻找着,一边说道:“现在他的母亲正在陪他,不要去打扰他们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打电话给我。”
符夕接过一张从草稿纸上撕下来的不规则纸片,上面记载着他的电话号码。
好像是出门临时撕的。
“我知道了,谢谢王叔。”
“没事,我还有任务,走了。”
王策摆了摆手,将那似乎有些年头的旧钱包塞入怀中,转身离开。
符夕注视着这位面冷心热的警官逐渐缩小的背影,将纸片塞入口袋。
他又往病房里看去,张德顺正疯癫的挥舞着手臂,似乎是想打掉什么。他的母亲捂着嘴巴,哭得让人压抑。
还是先走吧。
......
啪嗒——
走廊里响起一声清脆,王策离去的方向,逸散着淡淡的白烟。
“先生,医院里是不允许抽烟的。”
“......不好意思,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