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沂城中,昌豨正在做一些趣事。
面前,正是先前臧霸麾下的舞女。昌豨正沉迷其中,目不转睛。
他往前凑近了些,细嗅她们上面的淡淡香气。
“嘤嘤嘤……”
舞女淡淡吟诵出声,似乎昌豨铁钳一般的手掌,把她弄疼一般。
“哈哈哈哈哈。”
畅快的声音从昌豨口中传出来,他被舞女担心的神态引得大笑不已,“我这双手,可是杀人的。你自然忍受不得。”
他狠狠攥了一把,而后看向舞女掩面神态,这才正经起来,“也罢,今日且饶了你。”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是昌豨在吹灯。
黑暗之中,昌豨认真的摸向床榻,外面星辰迷失,月色也透不出来,寒风呼啸之中,屋内的炭火被炉盖掩映,只是有些许的淡淡微光。
室内外正是不同的景象,至少在这屋子内的气氛,显得是燥热不堪。
这么美好的日子里面,做一些美好的事情,正是昌豨心中向往。
马上要过年了。
谁家能不吃顿角子呢?
据说这角子乃是南阳一个名为张仲景的家伙所做,早些年也传到了徐州境内,昌豨不知为何莫名想起。
而后才发现,这角子可没嫂子香。
正奋战间,亲卫来到了昌豨帐前,敲门声音响起。
“何事?”
外面的声音传出来,“将军,紧急军情!”
“有屁快放!”
室内的旖旎声音能传出来,那亲卫咽了口唾沫,他也不想打扰将军雅兴,但是今日之事,的确有些太大了,他朗声道,“蛾贼一万余兵马,正在进攻阳都。”
倏然间,室内室外的声音都停了。
片刻后,昌豨穿着衣衫打开门,“给我穿甲。”
亲卫忙不迭去帮忙穿甲,昌豨的眉头蹙紧,瘦削的身影之上,露着异常难看的神色,“何时的消息?”
“蛾贼于昨日深夜,忽然向着阳都城墙发起猛攻。”亲卫汇报道,这时候,是十二月二十九日的凌晨。
阳都经过彻夜的厮杀。
已经暂且修兵,告一段落了。
可对方势头太猛,孙观一时间搞不清对方到底有什么倚仗,在今日仍未敢直接出城,和对方拉开阵势拼死血战。
对方既然暂且退兵修整,孙观也趁机需要找找原因。
不断的斥候被派出去,想要趁着白日打探对方信息,与此同时,也有不同的传信兵向着临沂和开阳等地发出警示。
蛾贼的动向太过诡异,此刻再开阳的所有人眼中,或许蛾贼已经和琅琊萧建达成了某种协议。
否则根本就想不通。
小兄弟其实并不舒服,可昌豨明显知道什么事情更加重要,他和亲卫朝着会议大厅而去。
寒风之中,方才流出的汗和风一激,他感到浑身发冷。
等到会议大厅的时候,尹礼他们都已经到了。
几人见礼之后,昌豨开口问道,“孙仲台那边怎么说,需要多少援兵?”
“他没提,区区蛾贼,之前又不是没打过,他怕是也没脸面和我们提。”尹礼脸色情绪也比较凝重,任谁大过年的,有人来家门口找事,心情都不会特别好。
“他们两兄弟在阳都,不可能被蛾贼破城。”昌豨毫不掩饰自己对孙观的看好,这兄弟俩的能力,在昌豨眼中仅差于自己。
“这一点,我们想的一样,”尹礼和昌豨表达着相同的观点,“本来军议所定的是看看是否要给阳都援兵,临沂兵马本就不多,孙仲台既然没说要援军,说明他还顶得住,但臧帅之前声称我等必须守望互助,所以是否出兵还是要议一议,可现在,有了新的问题。”
“有何问题?”
昌豨蹙眉以对,尹礼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后面这句话。
“有兵马朝着临沂来了。”尹礼的声音着透露着不可置信。
“蛾贼?还是萧建?又或者是曹操的兵马?”昌豨的眉头拧了起来。
“是北方过来的,消息还没完全送清楚,只能说兵马不少,其中有骑兵也有步兵,斥候回报观其旗帜,灶台,金鼓声势,粗略估计怎也有数千之数。”尹礼沉声,又补充道,“对方骑兵不少,似乎在临沂城头早就步好了阵势,我们的探子很少能回得来的。”
“北面?”昌豨皱起眉头。
这个消息意义不大,因为还是既有可能是黄巾,也有可能是萧建兵马。
不过现在消息很清楚,对方以有心算无心,自己这面一时间吃了不少亏,至少现在连对方的消息还未探查清楚。
“昌将军,素日来,这战事你比我懂。”尹礼拱手说道,“要不要出城,你来决定。”
昌豨一时间沉默下来。
“得战。”
昌豨算不得是臧霸手底下最勇猛之人,但一定是最有战略眼光之人,他沉默当口很快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北地来的兵马,不是蛾贼就是萧建,一万多兵马去攻击阳都,那么来临沂的数目也定然不会太多。
在这种局势之下,必须要寻机将一部兵马吃掉,再去援助阳都,彼时这大功,非他莫属。
“尹将军,敌军并非勇猛之辈,且对方一时间连续对阳都和临沂发起进攻,萧建和蛾贼的合谋几率,已然更大了些。否则对方不会再东莞驻扎数日之后再行南下。”昌豨看向尹礼,“随我出城将这一部兵马吃掉,如此定然不会错失战机。”
大军调动,白日出城。
斥候打探之间,忽然消息回禀,那数千兵马,已经退兵十余里。
他们就在临沂城头鼓噪了下声势,而后就跑了。
一个白日,风雪之间,对方时进时退。搞的斥候也闹不清对方究竟有多少人马。
二十九日夜间,对方忽然趁夜,骑兵朝着军阵侧翼开始了大肆的突杀。
留下了十余匹死马。
而他们的步兵,仍旧诡异的并未行动。
昌豨的眉头拧紧,事情有些极度的诡异,诡异的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可是他绞尽脑汁,都没能想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