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杨听着有人护很高兴，“陛下，这个真不行。”

云擎苍瞧了他一眼，问苏妤，“你说朕让萧景去，他敢不敢。”

苏妤没了话，可心里知道他敢，毕竟这是得了皇上的命令。

苏杨不敢，因为自小没有在如履薄冰中活过来，所以有些事做起来天差地别的不同。

“哎呀，不吃了，快给我报仇吧！”苏妤说着拉云擎苍的衣袖，“那老妖婆害死了我的公主娘，还害死了苏麓他娘，连带着一些长得俊俏的奴婢也没放过，这人真的不能留。”

云擎苍眉头皱的很深，“当年朕也怀疑，可没证据。如今你是怎么知道的，若是没有证据，苏候那”

“父皇，我为什么死，就是让老妖婆自己开口，说她如何害死了长公主，在如何害死我的。”

“你有把握？”

“有。”苏妤信誓旦旦的保证。

云擎苍眼神一热，“不枉长姐疼你。”

苏妤笑了笑，其实大长公主疼她看的还是眼前的这一位，毕竟她也一直认为这是自己弟弟的孩子，姑姑疼侄女那是真心实意的疼。

可云擎苍却不知，愧疚让他感觉不如孩子。

“父皇，做皇帝也是不容易的，毕竟国库的收入以苏家多，若你真的惩罚了就成了兔死狗烹之事，有损仁德。”

云擎苍拍了拍她俏嫩的小脸，“懂得还真多。”

苏妤笑道：“那是，不然怎么做云擎苍的公主。”

云擎苍听着她提自己的名讳，先是一愣的看了看她，“大胆，真是大胆。”

苏妤拦住他胳膊，“跟自己的父皇么，有敬爱无恐惧。”

“好，说的好。”云擎苍说完又道：“什么时候告诉萧景，朕看他是真难过。”

难过，难过这具身体没有了吧？

苏妤笑笑，“父皇，就别说了吧。”

“为什么？”

苏妤脑袋里回旋了一下，马上道：“儿臣听萧侯说，一个叫阴天浩的家伙，这几年和苏家的买卖一争天下。儿臣不服想挑战，可若是公主的身份他们一定怀疑是父皇你怂恿我做的，争来不光明正大。”

“萧侯倒是什么都和你说。”云擎苍笑笑，“不过杜氏这事了了，你的把私盐泛滥的事差清楚，不然也是你的黑锅。”

“我就说吧，有人瞧我做公主就不顺眼，知道我是盐商就从这着手。不过父皇你放心，先陪儿臣把杜氏拿下，才能给我公主娘报仇。”

云擎苍点头，他进来连小德子都没带，为的就是给苏妤更大的保密。

“想好了吗？”云擎苍问她。

“父皇，你亲自审理杜氏，到时候儿臣化作冤魂出来，一问不由得她不说。”

“之后呢，你还不露面。”

“嗯，等到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时，你的还珠就回来了。”

云擎苍听着感动，“你若是皇子多好。”

这里感叹苏妤不敢收，她若是皇子能消停，能入皇家，这说来还是女子的方便处。

“儿臣庆幸是女子。”

“为什么？”云擎苍似乎忘了，诡异波澜的皇家里，谁能容下没有母亲的皇子。

苏妤看扯的远了，就道：“儿臣在山南实验麦谷，若是今年收成好，父皇记得我功劳啊。”

“那是自然，我儿要什么给什么。”

“儿臣要老妖婆的命，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要。”

“好。”云擎苍道：“朕就在酉时提审，你可还有别的要求？”

苏妤听着默了一会，又看站在门边去主动把风的苏杨，“父皇，没别的，您也别祸及三族，儿臣只要杜海棠血债血偿。”

云擎苍听着甚是满意，“真没有了？”

“那父皇给个通行令，让苏杨来去自由。”

“可礼部那也得来，你确定躺在这没事？”

“没事，哪找的好事儿能躺上一天还吃喝不愁。”苏妤笑着，曾经养出的娇贵的身子没有了，就在监牢里丢弃了。

而如今她为了身体死去的公主娘报仇，躺几个时辰又算得了什么？

可云擎苍心疼她，“得了，朕让他们化复为简，除了苏杨不留人。”

“谢父皇，如此一来儿臣就可以坐在棺材里吃东西，肆无忌惮了。”

云擎苍也笑笑，“你呀，也让朕突然惊醒，如果失去了你心里该多么难受。”

“不会的不会的。”苏妤讪讪的一笑，其实你已经早就失去了。不过仁慈些别说了，一来是真正的为自己好，二来脑子没毛病，这要是说了她还有活路吗？

其实苏妤这个时候感谢萧侯爷，到底是年轻人接受力强，哪怕是心里有着一万个恨意，到底是没和任何人说她的身世。

所以这个人情她记下了，不管是不是为了曾经所谓的那个身体，她都会来报这个恩情。

云擎苍走后，御书房里接二连三递进来奏折，有辰王的也有众臣子的，在天亮之后此事闹开了锅，说的是杜氏杀害了公主及众多的婢女，甚至大长公主死也有沾手。切手段残忍，极其可恨等等恶行并且连带着说起了家主苏纯厚治家不严，连带皇家之女殒命。有纵妻行凶之嫌，求陛下严惩不贷。

辰王陈辞激昂上书来，云擎苍冷笑，笑着这个在夺嫡败下来的皇弟，到底不肯放了苏家。

可是他要保，保苏纯厚万无一失。

云擎苍想到这的时候，突然感到了苏妤的通透，这孩子恨的杜氏牙根痒，可是半句没说苏纯厚的不是，这是给他留余地。

大概经历了磨难，才懂得齐家治国平天下，没说来的激昂慷慨也是生活磨练出来的。

苏府，曾经辉煌过，车水马龙地，不言富贵家。

可如今恢宏屋瓦楼阁还在，却死寂般安静，苏家与大长公主云映雪有夫妻名的苏纯厚，此时两眼空洞无物，这是因为他盯着门的时间太长了。

给陛下送了奏折，可天快黑了也没消息。只听闻陛下哀伤不已，不朝臣不见人独自一人，没雷霆之怒只有独自忧伤。

“父亲，我们逃吧！陛下怎么肯放过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