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被挑衅到了的塞拉斯一挑眉毛,在宽敞的房间里追着拉克丝。
两人嘻嘻哈哈地你追我赶,放下了心中的烦恼。
拉克丝一边左躲又闪,一边心中感到无比快乐,自从遇到塞拉斯,她脸上多了不少笑容。
一直压在她头上的那份王族婚约的压力,也因为塞拉斯无意间成为了六问教习,虽然没被彻底取缔,但明显感觉到被减轻了很多,她心中一直对他怀揣着感激。
在枯燥乏味的庄园学堂中独自学习了几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烂漫自在。
其实塞拉斯虽然嘴上不说,但此时的他也感到无比惬意。
没有搜魔人,没有饥饿,没有贫穷,只有一位贵族小姐在欢快地跟他玩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这是梦境中才会有的日子,如今却切实地出现了。
“抓到你了!”
忽然间,塞拉斯一把握住了拉克丝的手腕。
“咦。”
她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红晕升腾。
晶莹的手腕被他抓住,温热的气息贴身传来。
看着她藏在长长睫毛下的一双湛蓝的眼眸,塞拉斯不复之前轻佻的模样,面孔一红赶紧松开。
他之前心里对拉克丝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单纯的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升起一些恶趣味所以戏弄一下她罢了。
但现在看着她一副惹人怜爱,楚楚动人的模样,塞拉斯古井无波的心泛起了涟漪。
这是一个极好的女孩,是他此生仅见的好女孩,没有看不见自己,知恩图报,一直在无私地帮衬自己,却又不声张。
要不,真娶了她?他心中暗忖。
“哼。”
见他好歹算是知趣,放下去扼住自己手腕的手,拉克丝轻哼一声,坐回自己的座位。
塞拉斯干咳两声,跟了上去,忽然看到她整齐有序的书桌上放着一张插画涂鸦。
上面画的是一个金发女孩,拿着一根法杖,施展魔法一样的光波击败怪兽的画面。
“你画得?”
听到塞拉斯的问询,拉克丝的神情显得很慌乱,手忙脚乱地将那张涂画往书页中一夹。
“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看着她苍白的神情和慌乱的动作,塞拉斯摇摇头,不再言语。
见他没有继续追问,拉克丝松了口气,开口问:“先生,听你说还有贤者考验,那你还记得贤者九问吗,你真的是答上了九个问题吗?”
想起这个,塞拉斯面露微笑,正准备坐下讲一讲时,却发现这个房间只有一把椅子,他无地可坐。
“先生,坐那里,没关系的。”
拉克丝看出了他的尴尬,指了指自己的香塌,示意塞拉斯可以坐上去。
他点点头,没有矫情,坐上去后缓缓开口。
“隐约之中,我是答上了九个问题,只是具体忘记了。”
听他亲口承认了,拉克丝美眸扑闪,站起身,望向塞拉斯。
“你知道九问,不对,哪怕是六问教习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
他如实回答,拉克丝之前只是夸张地说所有贵族都会疯狂给自己嫁女,而太夫人似乎也有这种意愿。
见他真的不知道,拉克丝甩甩金发,咬着红唇。
“意味着如果你加入冕卫家族,整个冕卫家族都会倾力栽培你,因为冕卫家族上一个二百年前出的国王就是六问教习出身。”
她认真地说着这句话,同时看向塞拉斯的目光有些躲闪。
还有一句不方便说的,祖母说过会把自己许给他,加上塞拉斯之前求娶自己的举动,她现在极为忸怩。
“原来如此,听起来不错,可惜我不会加入冕卫家族。”
塞拉斯摇摇头,倒是让拉克丝急了,她连忙走到他跟前。
“为什么啊?”
“我不想改姓,不过还有种办法能让我加入冕卫家族,你想不想听?凑过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蛊惑,让拉克丝凑近些。
她果真乖乖照做,侧耳听塞拉斯要说什么。
“真的娶了你,当冕卫家族的姑爷,不也是冕卫家族的人吗?”
他伏在拉克丝的耳边,低语着,还恶趣味地吹着热气,主动攻略着这位贵族小姐。
“呀?!”
一瞬间,拉克丝的耳朵通红,连忙抽出脑袋,晃晃头,羞恼地看向偷笑的塞拉斯。
“想得美。”
“随口一说,今日无心授课,帮我梳梳头吧。”
塞拉斯摸着自己凌乱的黑发,以前不打理显得很乱,经过寒冰魔法洗涤后变得干净舒爽了一些,但还是没什么发型,看着不是很精神。
“哼。”
拉克丝捂着脸,瞧了眼塞拉斯,发现他的头发确实有些杂乱。
于是她拿起一把自己平常用的木梳子,和几个发带。
“转过去,坐好。”她轻声道。
塞拉斯转过身,闭上眼,享受着这位冕卫小姐给自己梳头整理发型。
拉克丝的动作很轻柔,用木梳慢慢地梳着他的头发,连她自己都惊讶于塞拉斯一头长发的柔顺,比她一个每天梳洗的少女都要顺。
她动作柔和细腻,想了一个适合塞拉斯的发型,两只灵活的小手齐用,最后给他梳了一个高高的半丸子头,看起来成熟冷静。
正当她想告诉塞拉斯梳完了时,拉克丝手掌忽然闪烁着微弱的白光。
一刹那间,她本就白皙的小脸变得无限苍白,冒着光魔法的手掌颤抖着,收缩着,尽力想要让魔法之光消散。
这是在德玛西亚被视为绝对罪恶的魔法,是所有人唾弃的东西。
使用魔法的人被称为染魔者,一经发现立刻关押至死。
“影不为光容,影不为光容。”她颤声低语,很希望用这个咒语压制住自己的魔法力量。
此时的塞拉斯忽然开口:“拉克丝,我忽然想起来贤者之问的第九问了。”
还在竭力想要控制光魔法收回去的拉克丝勉强笑了一下。
“先,先生,是什么?”
她不知所措地举着闪着魔法白光的双手,非常害怕塞拉斯转过身。
一旦他转过身,发现自己是一个邪恶的染魔者,是一个罪恶的法师,先生会不会像几年前的搜魔人一样,想要抓住她然后把自己送进大牢。
如果他那么做了,那自己就只能在幽暗的大牢里惨淡地过完余生,然后给冕卫家族带来耻辱。
正在拉克丝胡思乱想的时候,塞拉斯依然背着身开口。
“贤者问我,力量是应该约束还是应该解脱。”
“什么力量?”
塞拉斯微微侧头,看了无法控制自己体内魔法能量的拉克丝一眼:“比如,魔法。”
一眼,就好像让拉克丝跌入谷底,如坠深渊。一眼,就好像让她歇斯底里,恐慌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