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她害怕到娇躯颤抖,浑身紧绷,眼神空洞,塞拉斯轻轻抱住拉克丝,她依然毫无反应,还在陷入深深的恐惧中。
“别怕。”
他安慰着拉克丝,希望这能给这个善良,美丽,却被各种条条框框限制,恐吓的少女一点温暖。
“我通过了贤者九问,所以知道答案。”
抱着拉克丝,闻到了她金发上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他深吸一口,继续开口。
“我的答案是,应该解脱力量,而不是压制,禁止。”
他发现拉克丝身躯没有再颤抖的那么厉害,松开双臂。
“影不为光所容,影不为光所容......”她依然恐惧地重复咒语,神智几乎崩溃。
塞拉斯看着发白的嘴唇,还有恐慌躲闪的目光的拉克丝,觉得她就像一个以为自己做错了事的小女孩。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疼。
“放轻松,不要怕,有我在,不会有搜魔人敢抓你的,看着我的眼睛。”
发觉她已经害怕到心神失守,塞拉斯扳正她的臻首,四目相对,处于黑暗中的拉克丝看到了他眼中的贤者之石。
好似绝望的深渊中,看到了一缕破开黑雾的炽阳之光。
“贤者最终认可了我的答案,说明魔法力量本就不该被禁止。”
“可,可是禁魔法典……”
拉克丝带着颤音,说出她心中最害怕的东西。
“如果禁魔是对的,那我就该被冻死在送信的路上,你哥哥也会死。”
“如果禁魔是对的,贤者就不会让我通过九道问题,让我掌握贤者之石,成为九问贤者。”
越说,拉克丝俏脸上彷徨的神情就减弱一分,身体也慢慢不再颤抖。
说到这里,塞拉斯卖了个关子。
“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拉克丝低语,声音低沉哽咽。
塞拉斯温柔地用自己的手,握住了拉克丝冒着白光的手,感到无比炙热
“最重要的是,如果禁魔是对的,那头怪兽谁来打败呀?必须需要一个美丽,善良,机灵,还有些小腹黑的冕卫小姐去才行。”
说着,塞拉斯笑着指指书上的书,书里面夹着一张涂画,画的正是拉克丝用魔法击败怪兽的场景。
听到他打趣的话,拉克丝破涕为笑,浑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你还是那么会说话。”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赶忙看向塞拉斯握住自己手掌的手,上面已经在冒着白烟。
“快松开,你会被它烫伤的!影不为光所容。”
她语气焦急,念诵咒语想要收回魔法力量,也想要挣脱,但却无法做到。
“不会的。”
“戴冠之日已至......”
塞拉斯轻语着咒语,而后他的手掌上覆盖了薄薄地一层冰甲,消除了拉克丝掌心中的炽光
“因为我是你的微光。”
这句话一说出来,拉克丝感觉到被压抑了十几年来的话情绪如洪水决堤一般,倾泻而下。
“原来你也,呜呜呜……”
她一头扑进塞拉斯宽敞的怀里,呜咽难言。
从她记事的时候开始,所有人告诉她,法师是邪恶的,是德玛西亚的敌人,天生拥有魔法的更是大恶人。
部分公共学堂的教习也给她灌输着法师是邪恶的,魔法是一种顽疾的观念,而那时候的拉克丝对此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她认为魔法是可用的,法师也不全是坏人。
可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说出来以后,她遭到了有生以来最惨烈的教训,被骂得狗血喷头,手也戒尺打肿了,从此她再也不敢说自己关于魔法的观点。
直到,某一天拉克丝的手心中控制不住的出现了微光,那是魔法之光。
那一天,她崩溃了,怀疑,失落,绝望,种种情绪压垮了她,让她几乎想要自绝。
因为她居然也是天生法师,天生的罪恶,拉克丝知道,这会为冕卫家族蒙羞,所以她一直很小心注意的尝试控制魔法,不让人看到,但还是被人发现了。
所幸祖奶奶帮自己瞒住了,还请人教会了自己一句控制魔法力量的咒语。
于是拉克丝再也没有去过庄园的大学堂和同龄贵族上课,而是一直在晚上偷偷一个人跟着教习们上课。
白天则是独自躲在屋子里,统筹着家族在秘银城经营的产业,给家族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是嫡系冕卫的责任。
这样孤单,寂寞,担心受怕的日子持续了很多年,所幸,她都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量,也维系好了家族产业,几乎做得完美。
但今天遇到了塞拉斯,她心神失守,还是没控制住,被发现了。
可好在搂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他也是法师,掌握着寒冰魔法,而且还是一位九问贤者,他说魔法应该被解脱而非束缚,让拉克丝心中的暖流回荡。
“第九问,真的是那样吗?”
她在塞拉斯怀里,抬起臻首,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注视着拉克丝微红含泪的眼眸,他微微叹气,知道这个善良的姑娘心中所想,于是轻轻用衣袖帮她拭去泪痕。
“骗你是小狗。”
听着他滑稽且又认真的话,拉克丝转哭为笑。
没有人知道在刚才自己的魔法之光被塞拉斯发现时,拉克丝有多惊慌和绝望。
她本以为,自己会失去塞拉斯这个良师和益友,但没想到自己反而又收获了一份欢喜。
一种不可言说,缠绕在心头的情愫悄然暗生。
如果家族真的需要自己下嫁去拉拢塞拉斯,笼络这位九问贤者的心,那她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同意呢,好纠结,他这么会说话,又长得那么好看,还对自己这么好……
胡思乱想了一会,拉克丝陷入沉眠,只有微微的鼻鼾声轻响。
她太累了,一夜为了塞拉斯奔波游说,加上刚才心力交瘁的极度绝望,让她累得睡着了。
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睡着的金发少女,塞拉斯不忍打搅,只是环抱着她。
她太可怜了,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这么善解人意,体贴活泼的少女,却因为这种迂腐不堪的禁令,弄得差点崩溃,让他心中不快。
“终有一天,我会修正这种错误,让你不必再心惊胆颤。”塞拉斯低语着,低下头,闭上眼睛,也睡着了。
他没注意到,自己说出这句话后,拉克丝的嘴角轻扬,眼角也流出两行清泪。
而塞拉斯眼中的贤者之石微微发光,一些逸散的魔法力量飘忽在他体内,好像挣脱开枷锁的光。
一片只有湖水的精神世界,悄然生息,
塞拉斯平稳地站在水面上,在此处睁眼,环顾四周,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还有体内奔腾不绝的魔法力量。
“这里是贤者世界,我成功了。”
他露出笑容,知道自己打破了拉克丝身上的婚约枷锁,可以使用贤者之石的力量了。
原来婚约不只是打破现实上的枷锁,还有拉克丝心灵上的压抑。
“诞生之时已至......”
晦涩奥妙的咒语从他口中大声传出,周身几丈的湖水成冰,冰锥缓缓生长,足足有一米之高,足以击杀一般的搜魔人。
“戴冠之时已至......”
他的肌肤浮现一层冰甲,坚硬异常,足以力扛箭矢,或当做武器。
寒冷的气息在贤者世界席卷,这些都是塞拉斯的寒冰魔法,如今已经远超一开始刚使用时的样子。
但最让塞拉斯震撼的,则是另一个东西。
他身上的冰甲碎裂,掉入湖中,溅起了水花。
原本应该瞬息就回到水中沉寂的水滴,此刻在塞拉斯的眼中却好像静止不动一样,极其迟缓地流动。
湖水的流动也凝滞了起来,极为缓慢,近乎停止。
一切在塞拉斯的眼中,都变慢了。
他伸手去抓水滴,从不连断的水滴中精准捏住一颗最圆润的。
下一刻,一切恢复正常,水滴掉落,湖水流淌向边际。
“子弹......不,贤者时间么?”
塞拉斯轻语,明白了这是贤者之石在将自己的精神力强大几倍甚至十几倍之后,自己获得的新能力。
子弹时间,或者成为贤者时间,可以极大幅度提高自己的反应速度,以至于看什么都好像在龟爬。
“真是好东西。”
他感慨一句贤者之石,沉下心,开始大声念诵咒语,刹那间冰天雪地,魔法气息徜徉此地。
在德玛西亚,没人敢这样放肆地念诵咒语,使用魔法力量,哪怕强如奥古斯都也不能例外。
但如今,身处贤者世界的塞拉斯就可以,可以在此地不断练习魔法力量,熟悉力量。
“德玛西亚恶疾缠身,终有一日需要一剂猛药,希望我的魔法力量不会用上。”
塞拉斯低语着,忽然想起什么。
有一个女孩,好像还在自己怀里美美地睡觉。